唐棠一进屋就皱紧了眉,屋子里味道不好闻。
虽然都是姑娘,但是冶炼厂环境差,又热又闷,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宿舍就是个大的蒸笼。
汗味、臭味、零食味和霉味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
洛卿已经听到那两个新人小姑娘的抱怨,只是因为之前的事她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但是老入梦者最多就是和唐棠一样皱皱眉,再差的环境她们也待过。
别的不说,就是人熊那个梦里,几乎是被血洗了一遍的小木屋就比这个条件恶劣。
空着的床尾散落在宿舍的各个角落,她们没有办法待在一起了。
“没事,既然是现实条件如此,说明规则允许。”
姜涛涛适当地安慰两个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新人,这个时候洛卿已经找到了一个靠中间的空位。
“你在这。”
她给唐棠找的是最好的位置,中间的位置不论遇到什么事都容易应对。
而她自己选择的是靠门口的位置。
唐棠有些感动,她就知道洛卿是个外冷内热的,把好位置让给自己。
“要不还是我在外面吧,总不能什么都靠你。”
感动之中的唐棠头脑一热就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就看到洛卿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和可能会面临什么的唐棠红了脸,跑去整理床铺了。
洛卿选的位置没有人会和她抢,谁也不想睡在靠门的地方,谁知道半夜会发生什么,进来的会是什么东西。
虽然在宿舍也有可能面临无法紧急逃生的可能,但是对他们来说,面对一个不知名的随时会出现在宿舍的东西还是更可怕一些。
洛卿选这个也不是因为照顾其他人,这个位置的确有危险,但是也有一个好处。
因为足够靠前,能够观察到女生宿舍所有的情况,如果门开着,还能看到一部分走廊和男宿舍的情况。
另一方面……她不怕有东西进来,诡梦里可怕的不是鬼本身,而是规则。
没有违规你骑在鬼头上跳舞都可以。
但是这个拿去和普通人说明显不公平,他们怕的可能恰恰是鬼这个形态。
所以洛卿选的床位还有一个好处就显而易见了。
不论是人是鬼,只要要进出宿舍,她都会知道。
床铺还算干净,起码给他们准备了干净的床单被褥,等众人忙活完的时候,已经开始有姑娘拿着毛巾和盆去洗漱了。
唐棠凑过来,“我打听到了,这有水房,洗澡的时候是9点到10点,每人10分钟。”
洛卿点点头,两人跟着人流出了宿舍,等出来才发现,外面的休息厅有一扇不起眼的门,只是现在那里排了长队,变得明显了。
“厕所也在那里。”
唐棠叹了口气补充道。
两人才去排队,周围就有不少目光看了过来。
单纯的、不单纯的,看的唐棠心火直冒。
“喂,你们是新来的?”
一个看上去有些非主流的男孩开口问道,他目光直白地上下打量两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更甜美的唐棠身上。
唐棠恶心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又不是外面,只能当做没看见。
“我和你说话呢。”
男孩被无视,面子下不来,上来就想动手,洛卿刚想出手,就见唐棠先擒住了男孩伸过来的手,一扭一掰,惨叫声就响起来了。
洛卿挑眉,唐棠有些不好意思。
“出去学了些防身术,还不太熟练。”
的确动作很生涩,也就能对付点这种外强中干的角色,但是唐棠的改变还是让洛卿欣慰。
“我xx地……”
男孩恼羞成怒,再次抬手打来,这次的速度和力量都在唐棠的应付范围外。
只是下一秒,手没有落在唐棠身上,男孩却半跪了下去。
“疼疼疼!松手!松手!”
洛卿垂眸,“我还没用力呢。”
男孩被钳住了肩膀上的两个穴位,疼的满头大汗,声音都带了哭腔。
“姐姐姐姐,我错了,你快松手,我左手没知觉了。”
洛卿缓缓加重了力道,“你和我道歉干什么?”
男孩在眼泪水飚出来的时候终于开窍了,道歉的对象变成了唐棠。
唐棠在洛卿身后神气地挺了挺腰杆,洛卿这才松手。
男孩跌在地上呜咽起来,周围排队的人窃窃私语。
那么多男女混住,虽然是分开,但是那门有和没有一样,又没什么法律法规,也没有可以消遣的娱乐。
男女之事在这里很常见,自然男性仗着自己强壮强迫女性的事也会发生。
只是怕闹出人命或者耽误出工,一般也不会闹得特别大。
现在工厂的人都是待了很久的,看到新人被盯上被欺负已经见怪不怪,更何况这次来的新人外形都很出色。
所以刚才他们也不过是当个戏看。
只是没想到这戏还有反转。
排队的人看洛卿两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目光再往其他新人那一转,没什么反应的说明也是厉害的。
像那两个依偎在一起又是羡慕又是恐惧的小姑娘,明显就没有这身手。
朱曦两人可能根本想不到,会有人随时注意自己,一举一动都能把自己看光。
洛卿继续拿着盆往前排队,到目前为止他们来到诡梦已经半天了,没有任何异状,她有些介意。
似乎他们真的只是被扔进这个工厂打黑工,面对残暴工头和猥琐工友。
可是诡梦不会那么简单。
洗漱的地方是类似南方的澡堂,是有隔间的,两边是水泥墙,门是用帘子挡着。
后面就是厕所,有门,一间挨着一间,像是牢房。
洛卿一进来就顿住了,因为这里没有分男女。
有暧昧的声音传来,夹杂在粗话和交谈中,所有人似乎都见怪不怪。
唐棠羞的面红耳赤,她不想洗澡了,在这种地方她都不敢把衣服多解开两个扣子。
但洛卿知道可能洗澡的时候会触发什么,不过就是这条件……
“你先洗。”
唐棠看了看洛卿,明白她的意思,进了隔间在脱衣服的唐棠都有些惊讶自己对洛卿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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