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后。
静谧的茶室里只能听到水池里的流动声。
裴枕还抓着许肆的手,只不过从桌底摆到了明面上,温凉的指纹贴腕骨处,稍稍用力就有些泛红,肤泽肌理细腻,绸缎一般的好手感。
“真好看呢。”
他垂下眸眼品味了一会儿,才放开那只胳膊,怕一不小心弄伤弄碎,刻意保持出距离,弯起唇边笑:
“许总,人走完了,你要跟我说什么?是我爱听的吗?”
四面都是透明玻璃。
能看见假山流水边,横生着羞怯的草和强壮的树。
许肆随意拿起桌上那把燃油火机,上面还有港岛小姐使用过后,留下的指纹,抿唇笑:“你爱听什么?”
他薄薄的唇翘起来,“比如那个混血男人,你们怎么又凑到一起了,听说他跟你表白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许肆抹干净燃油火机上的指纹,嗓音带笑:“是跟我表白了,但是我拒绝了,这个你知道吗?”
裴枕微抬下巴,一双灰眸幽戾冷淡:“嗯,知道,如果你不拒绝的话,我们不可能好好坐在这里,你就得跟我一起殉情了。”
“你可真疯。”许肆忽然抬眼望向他:“但说实话,我有点迷恋这种疯狂的感觉,还有你。”
茶室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被抽尽。
稀薄的让人缺氧。
许肆向来不缺坦诚的勇气,她说出这话时,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启齿,世界没有毁灭,道德伦理那堵巨墙,也没有因此崩塌。
她只是托着下巴,静静看着男人的反应。
他抬头,灰眸像深渊,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许肆顺势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去勾勒他妖冶的眉眼,高挺的鼻骨,完美的唇线,最后落到那颗红痣上,音调又是哑哑的,闷闷的:
“我承认,我有点畜生,对你有些好感,睡了你,也愿意负责。”
裴枕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身子一动不动,嗓音蛊惑:“嗯,所以呢?你准备做什么?”
“所以……”
许肆就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头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然后……用力在他的下唇咬了一口,很快就有鲜血从唇上溢出来。
意外的不腥,还有些甜。
听见吃痛声。
许肆笑了。
“所以负责的事先放到一边,我们先来算清楚一件事情,你昨天凭什么惩罚我,还擅自原谅?我没认错人,就算是喝醉了,但我发誓,那一刻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
闻言
裴枕顿了顿,压根无视了唇边的伤口,抬眼望着许肆,有些错愕。
显然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他忽然向她靠近,搂住她的腰肢,完全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肩膀颤抖了一瞬,用若有若无的音调呢喃,仿佛无声的梦语:
“是我吗?怎么会是我呢?许肆,你别骗我。”
他把许肆的手拿起来,抚在心脏处,维持着仰头望她的姿势,唇角掀起似哭似笑的弧度。
“别让我白高兴一场,这里会痛。”
许肆手被很用力的摁着,掌心完全能感受到他那颗狂乱的心脏,跳动的频率真得很快,很沉重。
连带着,让她的心跳也变得很快,很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