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千金丹,凝心药都给皇后服下。”江太医从药箱中取出两味药递给嬷嬷代劳。
沈意玄不敢多做叨扰,则是守在清河身侧;在心里默默向菩萨祈祷。
房内站满了人,却无人敢多言一句,便是大气也不敢呼;生怕自己的小命今日就交代于此了。
顶着巨大的压力之下,江太医替清河行了针,静待药效起来。在此期间,清河的脸色开始有所缓和,不再是一片死白。
约莫一刻钟后,太医瞧见清河已能开始恢复了意识,原是紧绷脸忽然就松懈下来:“娘娘的血,止住了。”
在场之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自己脑袋要搬家了…
“太好了!”沈意玄满心欢喜,并决意大赦天下,以替孩子们积福。“传令下去,北冥上下减赋半年,凡牢中关押之犯人,轻者一律无罪释放,重者允许归家与家人团聚;后宫女子年满十六,男子年满十八者悉数返回乡里!朕明日要前往云天寺礼佛,替小皇子公主积福。”
“奴才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喜得龙凤呈祥!”嬷嬷领头说起了好话。
“皇后顺利诞下麟儿,在座之人皆是功不可没,太医院,长春宫上下各赏半年月例。”沈意玄必须要好好赏赐他们;当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他们尽心伺候清河的功劳。
“奴婢们谢过陛下,娘娘。也祝皇子公主平安康健。”一应宫人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忙跪地谢恩。
因清河身子虚弱,除了贴身嬷嬷,掌事姑姑留了下来,其他人皆被沈意玄摒退了。
“陛下,徐将军求见。”内侍入门禀报。
“快传。”沈意玄在长春宫支了一方矮桌,用以处理寻常政事。
“沈时宴及其一干党羽已是认罪伏法,合宫事宜也一概处置妥当。”徐怀瑾此番是过来向陛下述职的。
“徐卿办事,朕最是放心。”沈意玄上前将他迎了起来。
“邯沟府衙,刘放等人,官商勾结贩卖私盐,已按陛下的旨意将其流放南疆;至于他们非法所敛来的钱财,二分之一充入国库,余下的皆悉数返回到了邯沟百姓手里。”徐怀瑾只要提到这些人的名字,后槽牙就会不自觉紧绷起来。“至于卫皓,意图谋害陛下实在是罪该万死;卧虎山庄男子皆已收押天牢,等待秋后处斩,其女眷没入军营,充当军姬。”
沈意玄点头。
倘若卫皓尚存一丝良善,自己断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要怪就怪他们先对自己起了杀心。
“云来客栈掌柜的于你我有大恩,应重重有赏。”沈意玄回想起那夜在云来客栈,仍是心有余悸。
那日,几名黑衣人悄然在房外放了大量黑油,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门外已然是燃起了熊熊大火;门外锁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很显然,那些黑衣人是奉命而来,势必是要取沈意玄等人性命的。
亏得掌柜的玲珑心思,他们所在的客房内,墙角后有一处暗道,一路往东可通直到码头。倘若没有这暗道,只怕他们当天便真的就成了一堆枯骨;叫他们诡计得逞了。
掌柜的也是个仗义之人,竟不惜以身犯险,从暗道进来接应沈意玄他们,为了能掩人耳目,掌柜的更是费了好大的劲,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几具猿猴的尸骨,就将其摆放在那屋内。临走前,心思缜密地提醒起沈意玄将随身携带的玉佩系在那动物的尸骨上,只要他们不细看,也足够以假乱真。
事后掌柜的告知沈意玄,他认得那黑衣人的领头,那领头之人,正是卧虎山庄二庄主的得力手下;江湖人称:沙横天;是邯沟一带最颇有名气是杀手。
在邯沟地界,他们竟敢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惜草菅人命,饶是沈意玄也险些未能幸免,实在是胆大包天;断不能轻饶。
沈意玄之所以要重罚他们,一是为了治一治这邯沟的风气;也是为了保护该地百姓;以及有如掌柜一般义气之士。
“陛下圣明。”徐怀瑾曾蒙掌柜相救,心中自也是身怀感恩的。
说着,沈意玄便着人去寻一方上等的楠木匾额,届时由他御笔亲赐给掌柜的一副匾额,赠予他。
“这些日子,徐卿辛苦了;便也早些回去安置罢;三日后朕会在宫中设宴,仔细招待你们。”看着眼前人早已是憔悴得不成人样。近些天,尤其是徐怀瑾每日跟在自己身边,来回奔波;沈意玄不敢让他们过于劳累,是以让他早些回去好好歇一歇。
“卑职谢陛下恩典。”徐怀瑾抱拳欢喜道。
沈意玄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原想打算伏在清河身旁小憩一阵;或许是自己的动静有些大,竟将她闹醒了。
“沈意玄,我很担心你。”清河手提到半空中,想要抚上他的那略显憔悴的脸庞。那张她无时无刻都想要看到的脸。
“太医说,你身子虚,需要多卧床歇息。”沈意玄困意全无,主动俯身靠近她,任由她轻抚。
“你真的回来了,太好了。”清河忍不住在他手臂上啃了一口;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境;直到他发出一声闷哼,她才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里。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沈意玄柔声允诺。
“可是阿翁,我救不了他。”清河想到阿翁的惨状,泪水簌簌落下。
“阿翁他如何?”沈意玄这才想起,自己都回来这许久,却始终未见阿翁的身影。
“阿翁被沈时宴害死了;可我却无法替他报仇。”清河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沈意玄。
“什么?”阿翁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在沈意玄心目中,早已将他当成亲人了;在听到他的死讯后,脸上不免有些神伤。
“倘若那日清河不让他出去,他便不会路过御花园,更不会让沈时宴他们有机可乘;说到底权怪我。”清河有些愧疚。
“我会着人替阿翁寻一个风水宝地,好让他能入土为安,另着内务府拨千两黄金给阿翁家里,以聊表心意。”沈意宽慰着她。阿翁的身后事合该办好;这样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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