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贤之不嫌弃你是商贾之女,你就该感恩戴德,也不知贺氏是怎么教养你的?教出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下贱坯子。
借着在寺庙躲雨,和小白脸厮混,若你母亲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事儿我必然得告诉贤之。
看贤之还能容得下你?你干了这样不知廉耻的事,若是闹到官府去,必然要锁了你去游街,遭千人唾万人骂。”
蓝婉芸见林洛翎没回嘴,以为林洛翎是心虚了,她不识得安王,指着安王道:“还有你,也是要被定罪流放的,你们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定然要你们好看。”
蓝婉芸抱臂,摆足了让林洛翎去求她的架势。
求她不可能!
林洛翎眼见安王眼中的春意顿消,取而代之的是冷寒之色。
林洛翎在心中暗骂蓝婉芸真是愚蠢至死,别看安王那双宛若清泉的眸子,样貌斯斯文文,却是个城府极深,手段极狠之人。
蓝婉芸这样指着安王骂,安王岂会容得下她?
林洛翎风轻云淡地看着蓝婉芸,故意激怒蓝婉芸道:“你说的话,可有人会信?”
原本蓝婉芸以为林洛翎会求她,她要借机提条件,哪知林洛翎不仅不怕,还如此说。
蓝婉芸顿时气急败坏地扯着嗓子喊道:“都来瞧瞧这个小娼妇,当真是贺氏教的好……”
蓝婉芸一边喊,一边快步进屋,伸手就要掌掴林洛翎。
尚未靠近林洛翎时,安王手速极快的握住了蓝婉芸的五指,往后一掰。
立时听到手骨碎裂之声,和蓝婉芸的惨叫声。
安王丝毫没有犹豫,抬脚踢在蓝婉芸的腹部上。
蓝婉芸呈现斜弧倒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狠摔在雨水里。
安王厌色地从袖袋中取出帕子,擦着方才触碰到蓝婉芸的手,令道:
“将这个妇人给本王丢下山去,跟她一道前来的,也不要留下活口。”
躺在雨水里的蓝婉芸,双目黑了一瞬,喷出一口血,耳内嗡鸣声大震,听到“本王”二字时,再蠢也猜到她方才口口声声骂的小白脸居然是个王爷。
又惊又怕,蓝婉芸一骨碌爬起身,想求饶。
两道黑影忽然闪现,朝安王抱拳道了句:“遵命”后,未等蓝婉芸说出一字,其中一个暗卫便拎着蓝婉芸的后衣领,跃上屋顶,不见了踪影。
安王阖上了屋门,刚转过首。
正好林洛翎假作惊魂未定的捏着帕子,手有些个发抖,眸光也来回的震颤。
林洛翎绞着帕子道:“我以为她上午没寻到我,就离开静福寺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在静福寺,因着我连累安王殿下了。”
安王正欲开口时,门外传来静安师太的声音。
“管事上午已将那妇人赶出了静福寺,不想那妇人和一个婆子、一个小厮翻墙爬了进来,躲在大殿的佛像后面。
巡查的管事一时没发现,是属下失职,望安王殿下恕罪!”
安王冷声道:“妇人和婆子都能在静福寺翻墙了,可见你治下不严,将此事处理妥当后,你便去领罚吧!”
“是!”
闻言,林洛翎顿时惊色难掩,不是震惊于蓝婉芸能翻静福寺的高墙。
而是静福寺的静安师太,自称是安王的属下。
岂不是说静安师太是安王殿下的人?
安王见林洛翎震惊的看着他,笑道:“怎么?很吃惊?”
林洛翎怎么也没想到静福寺跟安王有瓜葛,静安师太是安王的属下,那静福寺的这些管事和尼姑,必然也听命于安王殿下了。
林洛翎捋了捋思绪道:“静福寺的尼姑是真的吗?”
“她们的武功不比你身边的碧悠和碧芷差,你说她们是不是尼姑?”
安王落下一颗白子,道:“本王赢了你半子。”
林洛翎垂眸一瞧,她的确输了。
她很是不解地道:“可是京徐州的达官贵族,百姓之家,无人不说静福寺烧香祈福很准,占卜算卦更准,她们若不会这些,如何能算的那般准?”
安王那双如盛清泉的眸子,此刻怒意消散,看上去满是真诚。
他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未卜先知?总要从她们的口中探问出一些事,依照那些事进行推算她们心中所想,
世人拜佛,拜的不过是未能实现之事,亦或者是洗刷自己心中的罪恶,对先前所做的事无法忘怀,寻找个心安罢了。
求神拜佛若是能灵验,天下怎么可能只有一位君王?还不得大乱吗?
历朝历代的君王支持各州各县建庙修寺,无论是方丈,亦或者是师太,皆劝人向善。
人一旦有了善念,便会知足于当下,只要能吃饱穿暖,他们就会感到幸福。
如此不就少了反叛之心,也少了许多的恶人,世道也能太平很多。”
林洛翎不置可否,但是安王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静福寺表面上是个尼姑庵,实则是安王殿下在此组建的娘子军。
京徐州是安王的封地,在安王来了之后,需要掌握京徐州达官贵族心中各自盘算的事,内宅妇人多少也会知道,从她们口中套话更容易些,何况静福寺顶着的是尼姑庵的外名,更容易从内宅妇人口中套话。
静福寺香火旺盛,达官贵族府中的妻妾、嫡女庶女自然会来此烧香拜佛,从她们口中可得知府中的一些秘事,这比安王暗中派人安插在各个后宅打探秘事更稳妥,且还不会被发现。
林洛翎在内心感慨了句:安王当真是好筹谋,好算计。
这几年静福寺香火旺盛,后宅争斗之中,难免会死几个妾室通房,亦或者丫鬟,若是遭遇不顺心的事儿,便会心虚害怕,来静福寺烧香拜佛,占卜起卦,一年下来,香火赚的银钱,只怕比之酒楼青楼赚的还要多。
林洛翎又转念一思,安王的筹谋远远不止静福寺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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