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霄衡……自己不想杀。
“刚刚殿下,哎呦……见到那清云郡主和顾南笙手握之时,可是想杀人的心都有。”
那明明就是吃醋的不行。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可能是巧合?
他这分析的实在太合理,太有条有理了。
他怎么如今才看出来。
“可惜啊……这清云郡主见到顾南笙便似看到香饽饽一般,看到殿下,就像看见活阎王一样。”
他正是说着话语,柳依依便是朝他用力使眼色,暗中拽他袖子不停。
盛子离可是说的正是兴致,完全没发现身后不远处,一双暗夜中的眸子,正在盯着他。
“你说,殿下总是这般冷着脸,这谁见了谁会喜欢,这买了琵琶,便是放在屋内,直截了当给人家不就行了。”
只感觉到空中气氛而变,后方传来霄衡的声音。
“盛子离,你很闲?”
不好,不妙,这些话,怎么被霄衡给听见了。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盛子离还是作似无知,转过身去。
“殿下,好巧啊,你和清云郡主,谈完事情了?”
远处,夜色之中,霄衡站起屋顶远处。
神色看不出是何情绪,眸子清冷,不喜不怒。
忽然,后背掌风而动,微微拂袖而去,无形的掌力似化作狂风而去。
身影一闪而开,盛子离急忙避开,拍着浮动的胸口,这才落在远处。
“殿下,我再也不敢说是非了。”
这霄衡,太小气了。
敢做不敢认,不是……敢喜欢不敢认。
眼看对方不语,盛子离连忙用着轻功,身影轻功而去,穿过夜色中,连忙离开衡王府,似身后有鬼一般。
“有事,我先去了。”
一时屋顶上方,只剩下霄衡和柳依依。
听了刚刚那番话语,柳依依似也发觉,脸色确是如常。
衡王殿下的心思,她不敢猜。
“殿下,是我疏忽了,没有发现清云郡主跟随。”
今夜却是她疏忽,身后一直跟着人,确是未发觉。
不管是不是谢清云,都是她的失职。
霄衡嘴唇而启:“下不为例。”
说完,身影而落,已是落在院内,只身一人向着主院屋内而去。
衡王府,另外一方院落之内。
顾双儿和霄景辞身影紧紧而拥,这一别,太久,太久……
将脑袋埋进对方胸膛之上,顾双儿微有泪光。
霄景辞摸了摸对方脑袋,一脸宠溺。
“好了,别哭,双儿,这次来,我就是带你走的。”
从对方怀中退出,顾双儿泪痕未干。
“我们得谢谢衡王殿下,若不是暂时能到衡王府避身,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她身为庶女,虽有顾南笙庇佑,但是尚书府内的日子毕竟不好过。
若不是嫁进衡王府,便也是随意会被家中主母许了人家。
和霄景辞并再无缘分……
而她也知,霄衡这么做不是因为她。
那时的尹妃娘娘去得早,霄衡是得霄景辞生母而护,与霄景辞这份兄弟情谊,才会这般做。
从入衡王府,霄衡给了她避身之所,两人基本说话都未有,少有交集。
霄景辞一声笑意,低着身子,两手放在对方双肩之上,他这般顽劣的性子,却是难得的认真。
“顾双儿,我霄景辞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人。”
什么皇室子弟身份,他都可以不要。
风雪而落,廊下两人,顾双儿眼中情愫难藏,一眼似永无止境。
……
次日皇宫之内,南书房内,太后与皇上坐在上座之上。
太后看向对方,询问之语。
“卫修瑾与上官寅买卖官职一事,皇帝打算如何处置?”
看着眼前奏折,皇上心烦的紧,手中拿着一份大臣奏折。
上面所奏,乃是霄九轩私下曾与百川书院的院使往来的书信。
“他们敢开这个先河,那朕就杀鸡儆猴,震慑朝纲,此事,太子府……”
说到此处,太后勾唇,站起身来,站到殿中。
“皇帝,储君事关重大,不可仅凭猜测。”
皇上抬起眸子来,确是摇了摇头。
“母后,我知道,太子曾经养你膝下,你心中疼爱几分,自然偏颇,但是此事,背后若无卫国公府,若无太子府,朕可不信,一个卫修瑾,能够掀起如今风来。”
太后走近,脸上心思而过,一拍对方手背。
“皇帝,卫国公府,还不可动,卫国公手握兵权,卫国公乃是太子的亲舅舅,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卫修瑾,是算不得上面,但是若是使朝堂动乱是最不值的。”
“那卫修瑾乃是卫国公府的独苗,若真是下了罪,恐怕难安卫国公府之心。”
握着的手紧紧攥着,皇上一手拿着奏折,纸张在手,似要攥出洞来,强忍着那帝王威严。
“朝廷律法,不得徇私。”
头上步摇轻晃,太后看了一眼外方风雨,回头看对方。
“哀家曾听先帝说过一句,便是到如今这把老骨头年岁都还记得。”
“先帝曾说,帝王谋,处于高位,若是只想着享其利,在其位,不为职,不为民利,便只是一位每日高坐朝光殿内的傀儡皇帝。”
“哀家那时觉得不错,后来先帝大力搜查贪污官员,去其职,抄家的抄家,发配的发配,以儆效尤,弄得人心惶惶,先帝所想为民,从未有错,但是不平官心,朝廷晃荡。”
太后目光凝视着对方,然后伸出手指向远方,指向朝光殿外高耸的宫墙。
她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整个南书房里回荡,充满了威严和气势。
“但是皇帝,每日上朝,朝廷官员数百人,你觉得,有谁可以忠心耿耿,真正为我大安皇朝着想的能有几人,为我们大安皇朝谋福祉的有几人?站在朝光殿内的数百人,有谁敢保证从未贪过。”
太后声音重色,声音越发凝重起来,似乎回忆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不失当年那母仪天下气势。
“先帝当年大举整顿朝纲,让朝廷不平,并是你的前车之鉴。”
“磨刀不误砍柴工,在利的刀刃,每天磋磨,总也有钝的一日,但是若是那利刃还在尖着,你一手而去,握住的不是刀柄,而是刀身,伤的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