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色,顾南笙还是坐在对面。
他本只是路过,却是被靖安王府的人带上了茶楼之内,心下不解。
房内一时只剩下谢清云和顾南笙两人。
红色雕木窗户张合而开,白云渲染天际,天色格外的好,依然可以看得到窗户外边的一湖秋水。
阳光照映透过纱窗映在两人身上,顾南笙一身淡蓝色锦衣,半晌无言,终是开口。
“不知郡主,唤我何事?”
随意坐着,谢清云目光投去,忍不住打量对方,顾南笙面容生得极好,可以说是在京城公子中的佼佼者。
温其如玉,灼灼其华。
双手怀抱,紫衣而诀,身子半靠在椅子之上,半响,谢清云一声笑意。
“见你路过,便请你上来喝杯茶水?不行吗?”
依旧端正着身子,顾南笙却是避开对方目光。
谢清云只是一笑,将茶推到对方面前。
“这茶乃是西楚特有的庐山雨雾,你尝尝。”
庐山雨雾,因是西楚特有,并不易得。
拿起茶杯来,顾南笙轻抿一口。
本是看着对方,谢清云轻笑一声,冷不丁开口。
“顾南笙,你到真是令我意想不到啊?”
顾南笙面容不变:“郡主,这是何意?”
“借着太后风寒,衡王殿下借此让你入宫,然后又安排武检司之人遇袭,从刺客身上故意搜到那店铺的掌印单纸。”
“你作似无意到武检司内帮忙医治,又告诉武检司之人,让武检司顺此查下去。”
顾南笙不简单,他身后的那位衡王殿下,更不简单。
那日,顾南笙白日才进宫,晚上武检司便是遇袭,怎么会那么巧。
而刺客身上又落下了那店铺的掌印单纸,顺着那莫宣纸,又查到封阳的店铺,证明那衡王府令牌乃是有人而造。
顾南笙嘴角扯开一抹笑意,幽色淡其如水的眸子,没有因为对方所言,有所变化。
“武检司之人不中用,我只是在后推了一把而已。”
他不否认,也不解释。
谢清云点了点头:“其实这是你与衡王殿下的事情,我本不该管,但是武检司遇袭那晚,今安也在,好在他没有受伤。”
武检司遇袭,便是衡王府做戏而已,而那晚谢今安和天英军之人也在,好在谢今安没有受伤。
看着对方,谢清云神色认真,目光收紧。
“这京城的是是非非不少,顾南笙你无论做什么,若是伤了我靖安王府之人,我不会不管的。”
“封阳相识一场,你救了我,也救了封阳不少人,而在封阳城外,我也救了你。”
封阳城外,手臂之上,她也替他挡了一道刀口子的。
听到对方如此说,顾南笙心中微暗。
“所以,郡主这意思是说,你我之间毫无相欠了?”
上次在宫内,不还说,她以为他们之间会是朋友。
“郡主要护靖安王府之心我知,那夜武检司遇袭,而天英军和世子爷出现只是意外,我从未想过与靖安王府为敌。”
“太后的风寒,我也从未动过手脚。”
他是借着太后风寒的事情进的宫,他知道太后对于谢清云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叫他上来,恐怕也是有此疑惑。
神情微转,顾南笙抬眸。
“郡主乃是靖安王府的女眷,又与晋王殿下有婚约,若是让人看到你我私下这般见面,于郡主名节有损。”
他倒是为她考虑,谢清云扯了扯嘴角,扯开一抹笑意,作似微微失了女儿家的礼。
“倒是多谢你为我考虑,我知道你对我不喜,亦是不想与我多言,便先告辞了。”
紫衣而过,带着彩月,已经是出了屋内。
雅间之内,看着那茶水,顾南笙心思而过。
两人走在街道之上,彩月跟在对方身后,忍不住扯了扯对方衣角。
“郡主,不该那般与顾公子直言。”
谢清云转头:“为何?”
“顾南笙医术无双……王爷说了,你的噬蛊之症,此人也许有办法的,郡主干嘛与他关系弄的这般尴尬。”
“封阳之时,你们不是好好的吗?这回了京城倒是别扭起来了。”
谁和他别扭,谢清云步疾而走,微带赌气。
“这天下不止顾南笙一个会医。”
难道除了此人,他噬蛊之症便无药可医了?
身后,彩月摇了摇脑袋,忍不住开口。
“郡主,什么时候也甩起女儿家的性子来了,我向来以为郡主乃是是非分明,不会让喜怒扰心的,但是郡主在南疆多年,在是如此稳重,终究也会有自己情绪。”
似被人看穿几分心思,谢清云急口。
“我才没有,彩月,他自诩君子,对我客套,背靠衡王,与我生疏,不就是因为我与晋王之间的婚事,觉得我们毕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太子与衡王一向对立,晋王与太子又走的极近,而她却是先帝所指的晋王妃。
而那顾南笙……他却是衡王的人。
自封阳之后,便是对她疏远,无外乎这个原因。
便是连朋友之言,都拒之。
两人说着话,谢清云迎面便是撞到一人。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呵声怒嚎而来。
“谁啊,走路不长眼。”
卫修瑾本是怒色满容,看到乃是谢清云立马变了脸色。
“原来是清云郡主,郡主这是要上哪去,我正准备去游船,郡主赏个脸面,可要一起?”
谢清云退开步子。
“不必了,卫公子,自己前去便可。”
卫修瑾确是不依不饶:“郡主,便一道去呗,我带郡主去逛逛。”
“不用,卫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已经准备回府而去了。”
不想在与对方多语,谢清云绕过对方身侧,已是向着另外一侧街道而去。
卫修瑾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摇着折扇,后方跟着几个世家公子,便是向着湖畔而去。
月亭湖上,四面湖光,旁边柳树坠下纷纷,散下不少在湖面之上,清风徐徐而来。
湖面上一艘花船行于湖面之上,船身二楼,平坦船头空处,舞女乐声传扬,笛声交杂。
来来往往不少走动的世家子弟小姐,约容纳几十人。
廊坊之内,霄九轩和卫修瑾几个世家子弟正在喝酒,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快哉。
卫国公乃是皇后的兄长,这霄九轩和卫修瑾也是属于表兄弟,两人自然走得亲近些。
而卫国公府一向也是属于太子一党。
卫修瑾喝下口酒,微带烦躁。
“刚在街上,还遇到那清云郡主,想约她来此,她倒拒之。”
那谢清云面容绝色,自从畅易阁一见之后,他并是难忘。
提到对方,放下酒杯,霄九轩心中不悦。
“那谢清云自持清高,不过空有其表,惺惺作态,你觉得她会与你为伍?人家可是与晋王有着婚约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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