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脏话差点喷涌而出,被导演手动消音。
导演一张脸在看见宁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出来的三只蜗牛时瞬间绿了。
他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
他指着宁厌的三只蜗牛,气的大吼——
“带着你的蜗牛,给我滚一边待着去!”
林姐捂着嘴在旁边偷笑,江萱默默将自己从菜园子里摘的用来喂蜗牛的卷心菜藏在了自己身后。
这个点,去掰苞米的几个人也回来了。
这次三人组长记性了,不止掰了熟过头的,也掰了可食用的嫩玉米。
本以为这次有备无患了,谁知导演却道:“辛苦大家了。”
七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导演,期待着他的下文。
“然后呢?”最先沉不住气的陈嘉野问导演,“我们继续啃这个?”
只见一脸圆滑狡诈的导演只是摇摇头,冲着几人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来,怎么看怎么藏着算计的那种。
“今天给大家加餐,吃大餐!”
此话一出,大家全部屏住呼吸一脸期待,只有宁厌,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吃什么?”
金老师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面上无动于衷实则蠢蠢欲动。
昨天的苞米粒子吃的人胃里实在难受,现在听到导演说要吃大餐,心情都好了不少。
而苟富贵老师深谙节目组尿性,对导演的话表示怀疑。
“你不会是在诓我们吧?”
之前导演也不是没有坑过他们,所以老嘉宾们的警惕性普遍也高一些,谨防下套设陷阱。
“怎么会呢~”
导演故意拖长了尾音,说话欠兮兮的。
“请问,我们吃什么?”
站在一旁一直未出声降低存在感的傅修尘捏了捏手里的那串佛珠,态度谦和有礼询问道。
虽然他这个关系户是被塞进来的,但毕竟背景和身份摆在这,也是十分受重视。
导演搬来了个小板凳往几人对面直接坐下施施然开口:
“吃今天宁老师带回来的牛给大家开荤。”
“耶!”
“这个不错,现宰牛吗?”
“良心发现了?”
众人的欢呼与宁厌无关。
至少知道内情的几个当事人,尤其是宁厌,神情复杂的看着导演。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厌啊,你把牛牵哪去了?”
苟富贵老师这时候问宁厌,她们带回来的牛是不是被安置在了昨天的牛棚里。
半条心已死的宁厌指了指天空,众人寻着她指的方向抬头,她视死如归:
“牛在天上。”
“吹吧你!”
“确实都被我吹天上去了。”
“……”
“所以,是没有牛对吧?”
苟富贵老师不信邪的问了一句,见瞒不下去了,江萱不得已将趴在卷心菜上面的三只蜗牛掏了出来。
“牛在这……”
“……”
金老师凑近看了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这也确实是牛……
累了一天的陈嘉野没吃到肉,对着宁厌阴阳怪气:
“你这牛还能再小一点吗?”
他放肆而大胆的目光落在了宁厌身上,打量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眼,接着意味深长道:
“还是说……你就喜欢小的?”
话里话外,暗示性十足。
虽然错在自己,但宁厌脸皮厚,不仅厚,她甚至还厚颜无耻,对上陈嘉野丝毫不虚,脸不红心不跳抬了抬下巴回答——
“可以再小点啊,你低头看一眼,这个更小。”
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跟别人开这种颜色玩笑的,但是嘛——
总有些不长眼的傻逼非往自己跟前凑!
八百年前玩剩下的东西了,她早就免疫了。
上辈子公司喊女员工去陪酒,那些啤酒肚的老男人说的那些骚话比这还难听呢。
果不其然,陈嘉野听到这话面色难堪了一瞬,感觉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似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一张脸臊的慌,下意识伸手去捂着裆。
导演紧急喊停:“麻烦两位老师和谐相处,这段素材用不了!!”
幸亏不是直播,要不然分分钟被封。
陈嘉野愤恨的瞪了宁厌一眼,不甘示弱的宁厌同时回击他一个中指。
“今晚吃什么?”林姐这时候转移话题,“我看厨房里还有一些菜,给大家炒一下怎么样?”
苟富贵老师也出来打圆场:
“可以可以,林姐的手艺可是非常不错的,尤其是炒的菜一级棒!大家可以尝尝!”
宁厌从厨房拎着个菜篓子:
“不用,林姐你去炒菜,剩下交给我。”
本着犯事就要弥补的原则,宁厌主动站出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昨天来的时候记得附近有条河,摸鱼这种事她最擅长了。
傅修尘蹙眉:“你要去哪?”
宁厌:“抓鱼。”
傅修尘站出来掸了下身上不存在的灰:“我跟你一起去。”
——
五分钟之后,两个人到了河边。
“你会抓鱼吗?”
宁厌扭头看向淡然出尘的傅修尘,后者负手而立站在那飘然若仙,浑身自带悲悯气质。
“不会。”
宁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你跟来是?”
清冷出尘面色冷然的佛子腕间的佛珠被风吹动,底下的流苏在空空如也的袖管中荡了荡,淡定自若的转头看向宁厌,一双樱色的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
“显的我很勤快。”
“……”
“……”
“so?歪哦油达不溜……”
宁厌表示不李姐。
宁厌挽起裤腿下河捞鱼,佛子站在岸边念着道德经,两个人也算是相安无事。
“宁厌,你私底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傅修尘站在岸边喃喃出声。
一贯空耳但关键时刻听力一绝的宁厌立马冲着他喊:
“我私底下是个炸鸡薯条都来的女人!”
闻言,傅修尘无奈的笑了笑。
宁厌摸到了一条鱼之后,将它丢上了岸,傅修尘立马掏出手帕让她擦汗。
宁厌接过那纯色的绢帛端详半天,心下腹诽这年头还有人用手帕的?
纯白色的手帕上面好像还有绣了个寺庙的图案,她一时之间起了好奇心:
“傅修尘,你们寺庙里的早课一般都是做什么?”
傅修尘听到这个问题,略一沉默,实话实说:
“烧几百块钱的香,许几千万的愿,为难不了自己就去为难佛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