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皆是忧虑之色。
马皇后和朱元璋,一个是刀鞘,一个是杀人不眨眼的刀。
如今杀人不眨眼的刀没了刀鞘...还有谁能劝得住朱元璋?
也不知道朱标和朱雄英会怎么样,希望朱标不会被朱元璋的重压给累死。
不过还在,还有一个朱雄英...只要朱雄英还活着,历史就不会重演,就不会有奉天靖难,自己也不用给朱棣开门了。
想着,李景隆立马给李文忠写了一封信,他知道李文忠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可千万不能因为马皇后故去,从而使得李文忠忧郁成疾。
毕竟历史上李文忠就是这么没的。
所以在字里行间之中,李景隆写的都是一些让李文忠宽心的话,让李文忠不要多想。
写完了信,李景隆正要将信通过驿站送出去。
然而好巧不巧,只见二虎正匆匆走到了李景隆面前,拱手道:“侯爷,陛下有旨。”
李景隆闻言,有些疑惑,朱元璋这个时候还有旨意?难不成是让自己回去?可是如今距离马皇后故去,怕是已经有十来天了,人也应该早就葬入孝陵了,不可能是因为马皇后的事情。
想着,李景隆只能接旨。
旋即,二虎道:“陛下口谕,九江,先将福州的事情放一放,速回应天。”
“啊?没了?”
李景隆有些懵圈的看着二虎,朱元璋就说了这些?
二虎点了点头,道:“皇爷的原话,让你回应天。”
“没说回去干什么?”
李景隆皱眉问道。
然而二虎却摇了摇头,道:“皇爷的命令,不敢多问,侯爷还是快些回去的好,这段时间听说皇爷心情不好,你要是回去慢了,怕是免不得要挨皇爷的鞋底子。”
李景隆闻言,眉头一皱,但还是点头道:“好,我收拾收拾就回应天。”
虽然不知道朱元璋叫自己回应天干什么,但在这个节骨眼,特地传来口谕,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旋即。
李景隆嘱咐了一番罗贯中,让罗贯中管理好福州,还有就是土豆再过一个月就要熟了,记得要收好。
之前土豆已经种出来了一茬,原本那几麻袋土豆,只能种植十几亩,但经过一轮的种植之后,已经能种植上百亩地了。
只要再收两茬,土豆基本上就可以开始推广到民间去,这可是救命的粮食。
除了土豆之外,福州重中之重的就是研究所了,李景隆让罗贯中万不可松懈,交代清楚一切之后,李景隆才匆匆离开福州,朝着应天城而去。
一路奔波,越往北就越冷,等到了应天城,应天城已经迎来了洪武十六年的第一场大雪。
而这次,李景隆则是马不停蹄的朝着皇宫赶去。
来到宫中,李景隆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块入宫的令牌。
然而看到这块令牌时,李景隆的身形却为之一顿,因为这令牌还是马皇后给他的...只是没想到,才多久,马皇后就故去了。
坐在马车里,良久,李景隆才收拾好心情,从马车上下来,出示了令牌,直接朝着宫中而去。
此时的宫中,一片素缟,飘零的白绸,在冷风之中呼呼作响。
来到奉天殿外,李景隆对着一个太监道:“本侯前来拜见陛下,陛下如今在何处?”
太监闻言,道:“禀九江侯,陛下在后宫之中,侯爷在此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小半个时辰过去,太监才回来禀报道:“陛下命侯爷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
朱元璋的脸色显得十分憔悴,原本那个龙精虎猛的洪武大帝,如今的眼中,却充斥着哀伤难过,鬓角间,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搓白发,整个人显得迟暮凌乱。
李景隆见到朱元璋如此,心中不免有些惶恐,虽然两家是亲戚,但...李景隆可不敢赌朱元璋如今的心情。
所以李景隆恭敬的跪拜道:“臣参见陛下。”
朱元璋看着李景隆,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有精神一些,道:“起来吧。”
声音有些沙哑和混浊,但依旧不失威严。
李景隆闻言,这才起身,弯着腰,道:“不知陛下叫臣回来,所为何事?”
此时的李景隆,原本想要问问马皇后是因为什么离世的,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只能说点其他的。
朱元璋闻言,抬头看向李景隆,道:“没有旁的事情,就是你大婚的事情,你爹的意思是你舅母离世,要让你给你舅母守孝三年,婚娶之事三年之后再说,但你舅母生前就念叨着你,说你要成婚...”
说着,突然,朱元璋眼眶红了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了起来,脑子里想起两月前马皇后还在自己面前念叨着这些事情...
然而一眨眼人...
一旁的白朴见状,连上前挡住了李景隆的视线,有些焦急的道:“侯爷还请殿外等候片刻。”
李景隆也知道不能待在这里,旋即,连忙离开了御书房。
小半刻钟后,白朴才从殿外出来,道:“侯爷,您可以进去了。”
旋即,李景隆又回到了殿内。
只见此时的朱元璋,眼眶之中带着血色,眼底红肿。
“总之...你舅母一直想着让你成婚,还想着喝你的喜酒,想要看你和袁家那丫头给她敬茶,咱这次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也算是圆了咱妹子的一个心愿。”
朱元璋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跟李景隆说道。
李景隆鼻子微酸,不知道是身体本能的反应还是怎么,声音同样变得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了舅爷。”
“好了...你回去好好准备,日子你舅母给你定好了,十二月十二,这段时间你曹国公府和袁家都好好准备,咱已经给袁洪传了旨意,想来很快就会回来。”
朱元璋说着,对着李景隆挥了挥手,示意李景隆可以离开了。
李景隆见状,不敢怠慢,连忙退出了殿外。
而等李景隆走了之后,朱元璋一个人躺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房梁,突然,自嘲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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