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落下,一片花瓣飞落发丝,身边身穿血衫衣袍的他,此刻却戒心十足的望着碗中吃食。
莫离夹了盘中杨树菇,无奈叹气:“无毒,且放心吧。”
皱了皱眉,试探性夹起她拾入碗中的菜,喂入口中,咬下一口,却发觉,竟如此的可口!如此的好吃!血色眼眸一下惊了去,入了口中的杨树菇未多咀嚼几下,就直接吞了下去。
突然血眸一动拾着碗中杨树菇伴着饭一口接着一口刨入口中,眼见着碗中菇已见底;便见他伸出木筷向着盘中杨树菇而去,夹着杨树菇放回碗中又去夹了另一道素菜。把这素菜放在了碗中,又夹了那一道肉菜,三菜皆放回碗中后,猛地刨着碗中米饭素菜、肉菜,很快一碗饭便见底了!
待到最后一口米饭,这才思索着想起,莫离一口未吃,而他光顾着自己吃了,都忘记给她夹菜。
停下扒拉的一点米饭松开嘴,满脸通红地怯怯抬头目上莫离,拿下木筷夹起杨树菇往莫离碗中一放,羞怯道:“阿离也吃。”
莫离轻轻一笑,身体稍稍前倾了一下,俯身捋起衣袖向着血若林嘴边而去,轻拭着他嘴间菜渣和油,柔柔道:“怎么吃的满嘴都是?”
呆滞了片息,夹过盘中菜,拾回碗中扒拉完剩余的最后一口米饭,在嘴中咀嚼着,结巴地嘟囔起:“还……还有吗?还要吃…”
眉眼微眯,嘴角浮起淡淡一笑,道:“有。”
放下为他擦拭着嘴边的衣袖,起身拾过他拿着的木碗,向灶房行去,愕然血若林忽然起身拉住莫离的手心,紧握着她的手,跟在她身边,一手拾起衣袖擦尽嘴边油水。
那双血眸从开始到现在从未挪开一直目视着她,一时间他当是想不通,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何堂堂尊神竟会如此多人界之事!
行至灶房,莫离回头微微歪头盯着血若林紧紧握着的示意他松开。
猛地松手,挠了挠后脑勺,怯怯地目视着她打开木盖,拿起饭甑里的木瓢又盛起一瓢米饭放入他方用过的碗中!
盛完饭又见她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将木瓢放向一边的木板上,重新为饭甑盖上木盖。
见她拾着碗转过身,伸出手轻歪头,示意着他牵手。忽得呆愣了须臾,这才把手放向她的手心。
莫离握上他的手,走出灶房,很快便到了树下,把木碗放于石桌,拂身坐下。
看着那还紧紧握着的手,莫离哭笑不得,调侃道:“还要继续牵着吗?若林。”
经她这么一说,血若林才发觉到他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良久才松开了她的手,俯身坐在石凳间。
自脑海中思虑了片刻,目向莫离问出心中所惑:“你贵为上古神界,至高无上的尊神,怎会人界这些事宜?”
莫离眼眸低垂下,漠然:“此事恕我无法相告。”
拾起放在盘缘旁的木筷,拿着木筷夹起菜放入血若林眼前的碗中,待到菜满,翻转了一下木筷双手食指与中指相并,把木筷递向血若林身前,清眸微微抬起,看向血若林,示意他接住筷子。
血若林伸手接下筷子,静了一瞬,些许郁闷,低沉道:“也对,你不信我。”
自石凳站起,行了两寸背过身,冷然:“我不信魔。”
森罗殿中得知荣成王死讯的箐琴,无助的跌坐在偌大的宫殿上,她不敢相信,她的父王会死于万魔之手,一时间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那个所谓的众魔帝姬身上。
任侍卫如何唤她,她的神情也久久无法回转,那痛失至亲,心如刀绞之痛,叫她怎能不恨?若没有这个帝姬这一切不会发生,她的君尊也不会弃她而去!
与此同时森罗殿外此时也是传遍了,荣成王的死讯,以及一个众魔郡主,如今无了爹的撑腰,该如何在这上古魔界生存!
梨树下,一袭锦衣纱裙的苍灵立于树下,望向渐渐染上夕阳的天空,不由得一阵叹息。
煞噬自殿中走来,走向苍灵身后双手抱过苍灵腰间,习惯性低下头靠在苍灵肩上,沉了须臾,缓缓说着:“卿,天渐凉了,是时候该加衣了。”
抚上抱在腰间手,脸间尽是笑容,柔柔笑之:“有君在,君自会为我加衣,才用不上我自己呢。”
伸起手指向天际挂上的夕阳,淡淡一言:“今日的夕阳,真是美。”
顺着苍灵手指方向看过去,所见也是那美得似一幅画的夕阳,轻柔言出:“夕阳下,与卿共赴,只愿永世与卿厮守。”
苍灵悻悻笑应:“若姻缘命定,那便愿与君生世牵守。”
四季变幻如风的望云台,一袭玄黑色锦袍的忘尘与一袭素衣古袍的吟浩端坐于棋盘前,双双手中拿起棋子,欲拦截对方的下一棋。
忘尘不禁调侃道:“吟的棋艺有进步嘛,还能拦下我一棋。”
瞟了一眼满脸得意的忘尘,淡然言之:“本帝的棋艺虽不及你与阿姐,但好歹也能胜过。”
“是吗?”忘尘忽得邪邪一笑,手中棋子一下拦在吟浩下去的棋前:“何处能赢过?”
见着他这一笑,顿时脸间羞红猛地收回下棋的手,负气道:“不下了。”
吟浩说完起身欲走,身后坐着的忘尘立时站了起来,大手一拉便将吟浩拽入了怀中,靠入怀中瞬间,吟浩双眼瞪得老大,仿佛感到一阵惊愕!
吟浩一脸错愕问出:“你…干什么?”
缓慢抚上吟浩后背,轻声道:“还不允许本帝抱?”
话语方出一时间结巴道:“尘,这不合适,让众神看见,实属不合适。”
忘尘闻言却只是淡淡一声:“我下了结界,非阿姐,众神进不来,因此吟可放心?”
依在怀中须臾闭上眼靠在忘尘怀中不言也不语,只是静静靠于他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忘尘又言:“君可知吾意?自君诞世,修成神身,吾便心悦君,万载前便想告与君,却怕君舍意?”
自肩上缓缓睁眼,道出心中所想:“初见君,便悦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满腹笑意,应之:“今得君意,甚矣。”
桃花飘落,风吹落尽,一缕凉风拂过身旁,吹起衣角使得衣裙翩翩起舞,好似在诉说着夜晚将近。
坐于桃树下石凳间,沉沉地望向照在这木屋的结界,思虑半响,这才明白,此结界是她设下的,自用过午膳之后,她便未再言语,入了一处房间,直至夕阳落山也未出来!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的响声,像在说着它饿了!也不知怎的,今儿他的嘴中一直回味着午间吃的午膳,许是她做的吃食太过于可口,让他难以忘怀?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起身走向她所去的那一房间,行至房外,伸手敲了敲房门,试探性问出:“阿离…你在作何?时辰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你出来。”
房屋中,闭目运功的莫离,终于在最后关头打坐回神,收回运起神力的手,睁开眼,将盘于床榻的双膝慢慢放于踏板,起身走向房门,伸出手打开房门,入眼便是,血若林傻傻的站在门外,那敲门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看着这一幕的莫离一时间嘴间闪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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