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阿加莎和敌托邦的交界,天童凯伊绕了几圈才找到一条没有地雷的路。不过在骑行越界时仍然被什亭之匣提示:
【WARNING:检测到在途炮弹打击。】
一颗迫击炮在凯伊身旁落下,轰然炸开。对此状况凯伊面无表情,淡定地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飞泥。
和圣阿加莎比,敌托邦自治区的风格凸显着未来感。高楼闪烁蓝光,无人机群替代鸟群,街上井井有序地行驶着快递机器人。
一个飞行中的无人机的一颗螺丝钉脱落掉了下来,就像飞鸟的鸟粪,砸到凯伊头上。正当凯伊要抬头看时,什亭之匣发出警报:
【检测到电子入侵,检测到电子入侵。什亭之匣进入自卫模式……自卫成功,电子反击协议启动中……攻击者已溯源,坐标已标出。】
这也太让人有安全感了。凯伊心想,不过细思又不对,怎么会有人瞄准他的什亭之匣呢。怀着不安感,他上好腰间配枪的膛,扭头驶向标记的坐标。
一座平常的咖啡馆,系统显示攻击者没有走远,但是却无法辨别具体是谁。然而凯伊一眼就发现了不正常者。
窗边,横排高椅上坐着一个穿着大了两号的男士大衣和圆帽、戴着醒目的墨镜的人。他用领子遮住嘴巴发抖。此人下面竟然配的是拖鞋,两只脚丫绷紧,因为够不到地板在半空中悬浮。
“喂!”凯伊走近,用力地敲了下桌子。
“呜哇!”可疑的人被吓地松开领子,抬头望向凯伊,能看出大衣之中藏的是个长着小型羊角的小个子女生。
然而什亭之匣已然给出答案了,可能是由于对方的档案安全级别高,所以文字出现得断断续续:
【不破 丹。敌托邦科学技术学院-学生会。三年级。Lv.70
兽化:山羊
身高:152cm,罩杯:AA】
【配枪原型:Taser X26(SP):对人类而言,被倒钩击中的瞬间就会被电晕的电击枪。但是对于不破丹而言,仅仅是“咖啡”的替代品,在解决数学题时常常会对准自己的脑门来几下。正是凭借此枪。不破丹蝉联了敌托邦近期所有理工科竞赛的冠军,然而其对手质疑在比赛中用电击枪刺激神经属于作弊。不过最后由于配枪在普罗旺斯被视为人体器官,所以异议被驳回。】
这竟然是敌托邦的会长,凯伊当然早就在网上见过,于是他相对客气地问:“不破会长,请问你是不是在电子层面对我进行了不太友善的行为。”
“啊……那个。”丹尴尬地脱下帽子,她没发现帽子已经被自己的角戳破了两个洞。又将墨镜向下移开些许,露出有些无神的眼睛。凯伊看到墨镜透露出蓝色光的反射,看来这是个伪装为墨镜的便携电子终端。
想必她也知道自己被反定位了,再怎么狡辩也没用。
咖啡馆的人听到凯伊的话,纷纷将目光集中过来,疑惑深居简出的宅女会长为什么会单独出门来到这里。
【虽然自称唯物主义者,但是不破丹十分害怕超自然的怪力乱神之事。最近一次因为梦到魔鬼而被吓得尿了床,是在上礼拜的……】
“停停停,这种信息就不用了。”凯伊小声提示爱丽丝。
【身高:152cm,罩杯:AA】
【“为什么要重复一遍,你卡了吗?”】
“而且我更好奇,不破会长为什么针对我。”凯伊接着严肃地提问丹。他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什亭之匣的存在。
“那当然是……”不破丹摇晃着缩在男装袖子里的手,终于想出了答案,“因,因为我看见你是从圣阿加莎那个方向入境的,得检查一下你的安全性……”
对于以仇视圣阿加莎出名的敌托邦会长来说,这个答案毫无逻辑问题。
“那么。”凯伊缓解了紧张,拿出随身携带的罚单开始书写,“无许可入侵他人电子设备。而且袭击目标是,在普罗旺斯全境拥有执法权的人员。不破丹学姐,请允许我为你开200信用点的罚单。”
在场的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凯伊的罚单,这可是在黑客和米饭一样多的敌托邦学院境内,因为电子入侵罪,而惩罚拥有最高权力和能力的会长?如果细究的话,敌托邦该缴纳的罚金应该超过全普罗旺斯的GDP了。
面对质疑的眼光,凯伊耐心地向丹解释道:“我当然知道黑来黑去在敌托邦司空见惯,但是既然我还在作为瓦尔基里警察执行任务,那么遇到违法行为就必须依法行事。”
不破丹的情绪也舒缓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弯曲的小羊角随之而动,收下了罚单。
然后凯伊耍了个小心眼:“入侵他人设备是侵犯他人隐私权的事情。我们都有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吧,比如学姐你上礼拜……”
“啊啊啊啊啊!!”
不破丹突然恐惧地惊叫一声,然后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她双腿弯曲,跪在地上,两手抹着眼泪,大哭起来。大号男装脱落了一半,露出里面白条纹的女款高领衬衫,两只拖鞋飞了出去。那电子墨镜则是直接摔碎。
“我开玩……不对,爱丽丝你干了什么!”
察觉到这大概又是爱丽丝做的好事,凯伊向着无实体的什亭之匣怒问。
【“哈哈哈,爱丽丝只是为了报复天才不破丹会长,刚才突然黑入她的墨镜,放了一段恐怖的jump scare啦。没想到那个敌托邦会长竟然会因为看到无脸恶鬼飞到眼前而吓哭!”】
看到他们尊敬的会长突然被弄哭了。咖啡馆的人开始议论非非:
“刚才那个男的是不是用上礼拜的什么事情威胁会长来着?”
“得是多大的秘密,才能直接把那个敢用脸去接圣阿加莎的导弹的会长吓哭啊……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不会是什么警察play吧?”
“我们也是play的一环?”
“没想到会长看起来不好交际、一心科研。竟然玩儿挺大。”
凯伊慌了神,连忙蹲下将两只拖鞋捡起,套在丹毫无汗味的小脚上。然后帮她整理好衣物,扶到旁边的矮座上。
在众人的眼光中。凯伊坐在丹旁边,绕开羊角,凑到丹红彤彤的耳朵旁,小声耳语道:“学姐莫怪,有些力量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又补充道:“另外……我们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请敌托邦学院暂且节制好奇心。”
然后他为丹要了纸抽和一杯超甜的拿铁,打电话叫来了敌托邦的紧急救援队。
“谢……谢谢你,凯伊同学。”不破丹擦着眼泪说道。
“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有那么出名吗?”凯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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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敌托邦科学技术学院高层例会。
戴着无框眼镜,不破丹站在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发言台前,终于有了些会长的气质。
她双手扶台,正色向台下敌托邦少数的高级社团社长们讲到:
“首先,各社团注意,有关‘敌托邦会长咖啡馆失声痛哭,惊天恋情疑似泄露,瓦尔基里智施美男计’的新闻,一定要全面封杀。校园内也严禁任何与本人私人XP有关的话题。”
“另外,我宣布本人以后不会再接受任何类似今日的线下谍战性质的任务。”
“然后是大家最关心的,关于瓦尔基里的天童凯伊身上的无名系统。”
不破丹抬手喝了一口甜拿铁,拿铁上面有某咖啡馆的Logo。
“会长。”座下一个秘书样的女生提示道:“今天圣阿加莎的拿铁派打倒了美式派,所以您喝拿铁的话就不是圣阿加莎异端了,反而成了圣阿加莎的支持者。”
丹没有理她,继续讲到:“经过本人实地考察。凯伊同学身上的无名系统没有发现实体依附,也没有发现可以完美入侵的办法。可以判定其科技水平超越了目前我校的能力范围。所以,出于安全考虑,在得到本人允许之前,任何敌托邦个体或组织,不得以任何形式,再对此系统进行调查或分析。没有问题的话,散会。”
台下窃窃私语,好奇那凯伊和他的系统用了多么恐怖的手法,能把会长吓哭吓服。
会后,丹叫来秘书样的女生,给了她一个号码,命令她向里面打200信用点。
“这是什么费用,会长?”
丹喝净杯中的拿铁,说:
“我的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