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疑惑的顺着车夫所看的方向看去。
回头便对上女子那双澄澈的眸子,柳扶风对着女子微微一笑。
女子也颔首给予回应。
等到柳扶风再次回头看着车夫的时候,见他被吓得脸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眼看着车夫要将马车带着撞上前面的石头了,柳扶风皱着眉从车夫的手中拉过缰绳,叮嘱道;“专心些。”
车夫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恐的朝着身后又看了看。
见女子已经重新坐回了马车内这才放心些。
柳扶风继续好奇的在一边跟车夫打听那女子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不管柳扶风怎么问,车夫就是只字不提了。
在京都城内,宋南知杀人之事被定罪,定在秋后问斩。
谢安澜得知后,第一时间进了皇宫。
她跪在皇后娘娘的行宫外,等了一炷香的时辰,这才被下人给请了进去。
谢安澜看到皇后便悄悄的抹泪。
而皇后娘娘亦是一脸的疲惫之色,如今太子的身子是越发的虚弱,那些原本支持太子的人,都开始权衡其中的利弊,皇后为了太子的事情已经是心力交瘁了。
她抬头对上谢安澜那双红肿的眼睛,见她身上穿的都是寻常布料的衣裳,对着自己哭哭啼啼的。
皇后更加心烦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问道:“有什么事,你说便是,到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谢安澜手中捏着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带着哭腔说道;“母后,南知被问罪了,秋后问斩,我们刚刚成婚,这让安澜日后可怎么见人?”
皇后拿过一边的茶盏,抿了口,缓缓的将茶杯放下之后,抬眸看向谢安澜,眸光中带着犀利。
“当初是你自己上杆子要往人家那破落的镇南侯府送的,如今宋南知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而你.......”
谢安澜原本就很是委屈,她猛的跪在地上,对着皇后娘娘哀求道:“母后,父皇平日对您那么好,您去跟父皇说说,让他收回成命,就算宋南知有千万个不好,他也是我的丈夫,安澜不能够成为刚成亲,就要守寡的女人,这个柳月如那和离妇有什么区别?”
皇后嗤笑一声,将她踢开,声音冰冷的对着谢安澜说道:“当初我给你的那些嫁妆就是作为日后断绝关系的东西,日后你在镇南侯府如何,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那柳家女是个聪明的,她还懂得摆脱困境,可你?”皇后目光厌弃得在谢安澜得身上淡淡得扫过。
而后,继续说道:“你只会捡别人不要得垃圾,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宝贝。”
谢安澜脸色一白,身子猛然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往外面流。
原来自己从现在宋南知的时刻起,自己在母后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事已至此,谢安澜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她跪着上前,小心翼翼的揪住皇后娘娘的裤腿,小声的哀求:“母后,安澜从前不懂事,但如今我跟南知的事情已成事实,我求求您,您去跟父皇说说,让他免了南知的死罪,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皇后娘娘的眸子闪过厉色,声音冷淡的说道:“不想死,只能是发配边疆。”
如今战事在即,那些发配边疆的犯人最后无疑都是死路一条。
谢安澜的脸色已经惨白,只是死在边疆,也比在京都城中,被那些勋贵众目睽睽下斩首示众要好一些。
她沉吟片刻后,才答应道:“好,我同意,那就有劳母皇帮着南知求求情。”
皇后娘娘的目光不再去看谢安澜。
谢安澜此刻也识趣的告退,离开从前自己可以肆意进出的行宫。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心中不免感觉落寞。
今非昔比.......
她朝着皇后娘娘失魂落魄的行了行礼,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皇后娘娘却是从后面叫住她。
谢安澜有些激动的回头看着皇后娘娘:“母后。”
皇后娘娘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谢安澜,轻叹一声,而后恨铁不成钢的叮嘱道;“日后没有我的传唤不许再亲自入宫,无事你就在侯府好好的待着不要出来给我们添乱子,现今的天下不太平。”
谢安澜愣了半晌,而后才意识到什么,朝着皇后娘娘的方向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去。
皇后娘您身边的嬷嬷见谢安澜失魂落魄的走了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问道:“娘娘,安澜公主自小就娇宠惯了,受了这么大打击,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皇后看着谢安澜离开的方向,眸光冷了下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日后要如何都是她自己的路。”
嬷嬷见状也不再多言。
谢安澜从皇宫出来之后,又去了大理寺一趟。
她拿了一些换洗的衣裳给宋南知,谢安澜看着眼前的宋南知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宋南知的胡子拉碴,头发也凌乱不堪,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的草堆上,时不时的挠挠身上,摸摸自己的脸。
谢安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宋南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身就想要跑。
“快点,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有什么话快说。”收监的人对着两人说道。
宋南知听到动静之后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门口,对着谢安澜开口问道:“安澜带银子没有?”
宋南知朝着谢安澜的方向伸出手急迫的催促道:“安澜给我银子,我不想死,我不能死,镇南侯府还需要我来重振门楣,快想办法将我救出去。”
他见谢安澜愣在原地不为所动的样子,宋南知继续焦急的催促道:“安澜你救我,日后我出来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
谢安澜听着宋南知此刻说的话,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当初她笑柳月如捡了宝不懂的珍惜,如今看来,当初柳月如说的没有错,宋南知只是她扔掉不要的垃圾罢了。
谢安澜沉着脸,将手中的包裹从门缝的地方塞了进去。
宋南知伸出那只黝黑又脏兮兮的手,就要抓谢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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