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这些成功后要请我吃酒的,还要给点一只大烧鸡,你怎么这么抠门,为了不请客就装睡。”
“你起来,老子有银子,不要你请客了,你别睡了。”
李江宴要了半天那人依旧无动于衷。
他将自己手颤抖着放在另外一人的脸上,不停的给他擦拭着脸上的尘土和血迹。
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不是最臭美的吗?你现在的样子实在丑,再不起来收拾,你那等你上门提亲的媳妇就要跟别人跑了。”
“还有你,不是说你媳妇给你生了大胖儿子吗?我给你儿子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是个长命锁啊,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个拿回去给你儿子?”
李江宴空洞的双眼在几人的身上不停来回看着,双手不停的推搡着他们冷冰冰的尸身。
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他们。
李江宴从原本的带着期待,变的失望,最后接受事实。
眼泪也在一瞬间流了出来:“你们三个都是骗人精,什么好兄弟一起共事长长久久,带着我在京都游山玩水,尝尽美食,都是骗人的。”
众人看着李江宴的样子,心中都不免有些难受。
柳月如眸子也跟着红了起来,严妈妈更是拿着帕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立夏虽是看着面无表情的,但战场上这样情形她见过无数遍,多少的兄弟姐妹就着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谢景瑞见李江宴这般,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抚道:“他们三人同时将生还的机会留给你,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下来,替他们保护京都的百姓,和他们的家人,王府会妥善安置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你也别太难过,逝者已去谁都不想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江宴回头,只是淡淡的看了眼 谢景瑞,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我们将炸药的技术精改了,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得到丰厚的赏赐了?”
“是。”谢景瑞眸光坚毅的对上李江宴。
李江宴的目光往谢景瑞的那双带血的手上看去,从这段时日的接触下来,他清楚谢景瑞的为人。
他突然跪到了谢景瑞的跟前,这是他第二次朝谢景瑞下跪。
李江宴的声音带着克制的怒意开口道;“今日的爆炸之事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还请王爷彻查此事,他们的命不能白白送死。”
谢景瑞的的剑眉微蹙,有些不敢相信,这十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是连同这十人都有内鬼的话。
那北疆的渗透的太可怕了。
“你确定?”谢景瑞反问一句。
“王爷,这个火药的配方若是按照原本的调配出来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大暴动,是有人偷偷调换了火药的配方。”李江宴认真的解释道。
他看向众人,随后继续道:“并不是我为了要推卸责任才这么说,王爷还请你彻查此事。”
“好。”谢景瑞坚定的站在了李江宴的身边,这让李江宴的心微暖。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第一次有被人信任的感觉。
李江宴是个重复穿越的重生者,只有在这个时代遇上能善待他的人,他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前几次重生,他都被人追杀,早早就死了,即便他掌握了后世的本领,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那种重复死亡重复回来的迷茫感已经让李江宴厌倦了,可他又无可奈何。
“我想亲自将他们各自送回家中,这是我欠他们的。”李江宴看着地上冷冰冰的几人开口说道。
不管李江宴说什么,谢景瑞都是答应;“好,我安排人跟你一同将他们送回去。”
李江宴朝着谢景瑞的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重振精神。
几人懂得尸身被安顿在了别处,李江宴也被带回了晋王府,府医给他检查过身子,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谢景瑞将此事上报给和煦帝,依照惯例三人的一笔丰厚的安葬费和家人的赔偿费,在丧葬期间还派了卫兵一同去协助。
李江宴一个个的将他们都送回了家人的手上,看着那些家人对着他们的尸身哭的肝肠寸断,李江宴的心也被深深的刺痛了。
他默默将他们的三人家中的住址都记下,其中老江的家中只剩一位老母亲,他至今未娶,一直为了研究这个炸药在研发地耗着。
而张彦上一次回家还是一年前了,为了推进炸药研制的顺利,年纪轻轻便生了不少的白发,前不久家中来信,说她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父子两人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的。
李江宴将自己给孩子的长命锁放在孩子的襁褓中,便不忍再待下去。
而苏仁玉,是家中的最小的儿子,家里刚刚给他说了一门婚事,私下他也悄悄去看过那未婚妻,他很是喜欢,在夜里常常拉着自己畅想与未婚妻懂得未来生活。
只可惜那些他的想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被实现了。
如今,能报答他们的办法就是替他们好好的照顾家人,将火药精改到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江宴时常去老江的家中照顾那不待见他的老母亲,时常在张彦和苏仁玉家里偷偷丢银子进去。
倏然夏末,清秋在望。
安澜公主与宋南知的婚事已到。
迎亲的队伍声势盛大。
宋南知骑着高头大马,身形挺拔,满脸沐浴春风的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百姓对着安澜公主的那些嫁妆队伍都唏嘘不已。
“镇南侯世子不就是前段时间宠妾灭妻之人吗?男人就是跟女人有些千差万别,现在和离了再娶还能当驸马。”
“说到底还是宋南知厉害,手段高,听说安澜公主是自愿与宋南知苟合的,她们若不是那事被人撞破,皇后娘娘怎么舍得将掌心肉让给宋南知。”
“安澜公主带了不少的嫁妆呢,从前侯府败落了,还不是靠着柳家女的嫁妆又风光了一段时日,现在安澜公主的嫁妆那么长的队伍,想来好东西也是不少,日后都是便宜了宋南知。”
“狗改不了吃屎,娶谁都没用。”谢文桦佯装成一个小破孩的样子站在人群中拔高声音暗讽道。
这句话正好被路过的宋南知听了进去。
宋南知的目光朝着谢文桦刚刚所在的方向看去,脸色很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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