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跪在地上不敢与谢景瑞直视。
回来的路上那些暗卫已经将李婆子的处境细细跟她分析过了,说了也是死,不说亦是死。
当年赵婉燕将自己送回乡下后,一直都在暗中派人盯着她,想必就是为了躲过风头后将她杀人灭口。
听暗卫说外面有两路人马正在追杀自己,一路不用想肯定是赵婉燕派出的,她心思歹毒,落入她手中自己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而眼前的男人权势滔天,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都一样会被抓回。
李婆子权衡之下,小心翼翼的朝着谢景瑞开口道:“王,王爷,若是老奴将事情告知,您可否留老奴在王府当值,给老奴赏口饭吃便好?”
谢景瑞没有想到对方会开这样的条件,思索一番答应道:“王府不差你一个吃闲饭的,但你若有半点假话,本王便随时可以让你落了脑袋。”
李婆子被吓得连连磕头:“老奴对天起誓,绝不会有半点虚假。”
谢景瑞示意暗卫守在门外。
自己则目光冷厉的落在了李婆子的身上。
李婆子会意,这才缓缓的开口道:“当年赵姨娘找到我们的时候王妃已经是怀有身孕了,只是王妃怀孕的时间有些不对,依照时间的推算,小世子应该要十月份的时候才能生产,可王妃却在七月左右生了小世子。”
“而且在早先王妃还日日用东西特意将小腹裹紧,不让外人看出她已怀了身孕,依照时间的推演王妃应该是在生产前一年的十月份便怀上了孩子,老奴猜想,赵姨娘为了王妃的好名声,她从一开始便将王妃怀孕之事隐瞒的很好。”
李婆子抬眸看着谢景瑞那面色如常的脸,才敢继续开口道:“王妃生产之日还摔了一跤,说来也是奇怪,平日王妃都是小心翼翼的养着,可偏偏那日摔跤却是砸了肚子,这才造成了王妃早产。”
“你说这是她有意为之?”谢景瑞脸色依旧平淡的问了一句。
李婆子低下头,小声道:“是,王妃那日将我们支开之后,没多久便摔了,换做平日,王妃在没有我们的搀扶下,绝不会自己起身走动。”
“可她那日却下着雨自己走到了台阶前,我们听到动静过去察看时,王妃已经肚子着地,疼的在地上打滚,动了胎气,孩子也早产了。”
“当日我们都害怕极了,没有多想,手忙脚乱的将王妃抬回了房中请了稳婆。”
李婆子说着脸色突然白了几分。
谢景瑞见她神情不对,剑眉微蹙,问:“然后呢?”
李婆子稳住心神后继续开口说道:“那夜天色黑,我们忙的脚不沾地,依稀见间我好似瞧见了赵姨娘从外面偷偷摸摸的提回来一个篮子,而篮子中我瞧见了孩子的身影。”
谢景瑞的眸子变了变,李婆子也有些害怕的敢继续说话。
片刻后,谢景瑞才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淡淡的开口:“孩子生了吗?”
“生了,只是......”李婆子不敢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谢景瑞眸子渐冷的问道。
李婆子回想那日她听到孩子的哭声,稳婆被请了出去,她想要推门进去察看。
可她刚到门口便听到柳云霓虚弱的声音对赵婉燕说道:“娘,这孩子留着日后也是祸害,不如将他掐死算了,免得落入别人之手,成为拿捏我的把柄!”
赵婉燕看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心有不忍,她小心声的提醒道:“我会将他安置到乡下让人妥善养着,不会被别人知道的。”
那时!
柳云霓就像发了疯似的将孩子从赵婉燕的怀中抢过。
一把将那孩子摔到了地上,孩子哇的一声便没了哭喊。
李婆子每每想到这个画面便心虚不已,那股骇意从脚底瞬间席卷全身。
赵婉燕显然又被柳云霓这一举措吓到了,她颤抖着双手,将孩子从地上抱起,已是断了气。
这才将刚刚那个篮子提起,把里面的一个早产儿从篮中抱起。
“后面发生了何事?”谢景瑞看着李婆子越发苍白的脸问道。
李婆子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她忙磕头道:“王爷,老奴,亲眼看见王妃将那孩子给,给摔死了.......”
谢景瑞听到这话,猛然从凳子上站起。
凳子被他起身时一同带翻。
“嘭!”的一声发出巨响。
将李婆子吓得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忙求饶道:“王,王爷,这跟老奴没有关系,老奴只是负责照顾王妃的衣食住行,那些都是王妃和赵姨娘做的。”
谢景瑞脸上的怒意彰显:“你的意思是如今的世子是她们从外面偷偷带回的,而王妃所生并非是本王的孩子?可桦哥儿确实是自己亲生的。”
李婆子连连点头:“老奴知道的就这些了,那孩子是从何处抱来的老奴一概不知。”
“下去吧。”谢景瑞挥了挥手,让人将李婆子带到别处的院子安置下来。
谢景瑞的随从江临将谢景瑞的凳子扶起,面色凝重。
江临小声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再查查世子的身份?”
谢景瑞的声音极冷的开口道:“去找,将京都那几日生产的妇人都找出来,特别是早产儿。”
江临感受周边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在谢景瑞的身边伺候的越发小心:“王妃您打算怎么处置?”
谢景瑞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但江临自小便跟着谢景瑞自然清楚他性子,越是盛怒时,谢景瑞脸上的神情越是平静,就如他准备将谢文桦和王妃接回晋王府时。
谢景瑞起身离开了书房,来到柳云霓的院中。
他盯着院内的烛火摇曳,良久后才迈着步子走进去。
柳云霓此时已经梳洗好,准备睡下,看见来人。
她的美眸多了几分惊讶,小心的朝谢景瑞福身行礼:“王爷,您怎么.....”
柳云霓的话还未说完。
谢景瑞抬起一只手掐住柳云霓的脖颈,眸光满是戾气的问道:“桦哥儿到底是何人所生?”
柳云霓听后脸色大变,咬唇不语。
谢景瑞的手更为用力几分。
柳云霓摇头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额.....”的声音,美眸也染上了惊恐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男人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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