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熙堂内。
下人都退下之后,宋老夫人猛然睁开双眼。
“啪!”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在南熙堂内响起。
众人惊愕的愣在原地。
宋时锦更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宋老夫人,一时间。
他的眼眶突然红了。
宋老夫人捏着帕子,脸色铁青的指着宋时锦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母亲好不容易将你送到百川书院去学习,你就是这么在书院学习的?”
“平日你在府中对下人打骂就算了,那百川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去招惹那些权贵作何?”
“咳咳咳......”宋老夫人又气又急。
便对宋时锦再疼爱,只要涉及到侯府的存亡和名声,宋老夫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当初老侯爷战死沙场,她自己一人将侯爷带大,后来侯爷被派去军营,也是下落不明了。
那时世子还小,他亲娘因为常年思虑,患了失心疯,也跑丢了。
宋老夫人就这么的一人扛着侯府,将小世子养大成人。
所以她决不容许在自己有生之年谁将侯府毁了!
气愤之余。
宋老夫人再次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朝宋时锦的脸上再次扇过去。
“啪!”元青莲快速的将宋时锦拉开,自己则结结实实的挨了老夫人这一巴掌。
看到元青莲,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手指重重的在元青莲的头上戳了几下:“长舌妇,若不是你在侯府翻腾,在南知耳边吹耳旁风,在背地里唆使锦哥儿做些下作之事,侯府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宋老夫人气急了,拿起茶杯往她头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哗啦!”茶杯破碎。
血水顺着元青莲的额头往下流。
触目惊心!
宋时锦慌了,他跪着爬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太祖母,锦哥儿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气坏的身子锦哥儿会心疼。”
“这事也跟娘亲无关。”宋时锦想到陈明扬脸上赫然浮现狠厉之色。
继续道:“这事都是他们先挑衅我的。”
宋时锦满腹委屈的垂下头,即使再狠,也是终究还是孩子。
被平日疼爱自己的家人责备,不理解,眼眶顿时红的厉害。
但。
一次次的期待变成失望,最后的绝望,让老夫人已经对宋时锦失去了耐心。
她虚弱的半躺在贵妃椅上,神色忧伤的合上眼。
见此。
元青莲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锦哥儿最大的帮扶就是宋老夫人。
她顾不着额头上的血,急忙跪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哀求道:“老夫人,这事真的不怪锦哥儿,他也是被逼无奈,才一时糊涂才会一时失手。”
“不信您去书院问问。”元青莲忙解释。
宋老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眼底的怒意丝毫不减:“不管是谁有错在先,但他下手如此狠毒,并没有人去唆使他那样做。”
“对方是正四品的若是他执意要去大理寺上告我们侯府日后还怎么在京都混?”
元青莲脸色苍白。
宋南知也跟着应和:“以陈怀德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不会轻饶了锦哥儿的!”
“找夫人,陈大人只是正四品的官员,但柳府在朝中的地位不一般,陈大人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想必只要夫人出马,陈大人不再追究,锦哥儿便可以安然度过!”元青莲第一反应道。
“对,月儿最有办法了,以往不管侯府发生什么都是她在打点,处理的滴水不漏,这次肯定也能行。”宋南知的脸上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宋老夫人轻叹一声,也认可的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请月儿回来了,此事也只有她有能力摆平。”
说罢,她看向宋时锦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将目光移至元青莲的身上时,宋老夫人的瞬间冷厉下来:“这次事情摆平后,你就自行出府去,以免对锦哥儿再带来不好习惯!”
元青莲的神情一愣,目光十分不舍的望向宋时锦。
宋时锦也猛的扑到宋老夫人的跟前,哭求道:“太祖母锦哥儿知道错了,您不要赶娘亲走,我日后会好好听话的,您就让娘亲继续待在侯府吧!”
宋时锦抬头看了眼宋老夫人,见她黑着脸没有理会自己。
看了眼元青莲,又咬了咬牙道:“太祖母只要不敢走娘亲,日后我向太祖母保证再也不跟娘亲见面,太祖母锦哥儿就求您这次了。”
“闭嘴,你一次次的做出保证,哪次你知道悔改,又有哪次你是信守承诺?”宋南知忍着心中的怒意呵斥一声。
宋时锦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的怔愣在原地。
跪在地上,抓着衣裳的双手不停的收紧,眸光却是暗藏恨意!
“砰!”
南熙堂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柳月如站在门口平日温和清冷的脸,此时带着震惊和愤怒。
宋老夫人亦是惊的猛然坐起身,看着柳月如,声音慈和道:“月儿,你,你回来啦?”
柳月如沉着脸微微福身。
“月儿,刚刚你都听到了什么?”宋老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试探的问道。
柳月如目光落在宋时锦的和他们的身上,羽毛低垂,眼眸骤冷,温声道:“就听到夫君训斥锦哥儿。”
“月儿这次说什么也要帮帮锦哥儿,他......”宋老夫人话没有说完。
柳月如却开口道:“祖母,锦哥儿在书院的所作所为我都听闻了。”
她看了眼宋时锦继而说:“此事,确实也不是锦哥儿挑起的是非,但锦哥儿下人确实也是太重了,陈怀德又是一位睚眦必报的人,您让我一个后宅女如何帮?”
宋老夫人没有想到柳月如会这么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宋南知自作聪明,忙支招:“陈怀德在朝中不过是个四品官员,跟大哥二哥比起来不算什么!可以让大哥和二哥对他进行施压,让他作罢!”
柳月如看傻子般的眼神看向宋南知:“夫君这是打算将问题激化,最后不仅是锦哥儿在京都身败名裂,就连侯府也在劫难逃。”
“和煦帝向来亲和,锦哥儿做出这等狠厉之事,夫君非但没有让锦哥儿好好悔改,竟还想要拉着大哥和二哥下水。”
柳月如继续道:“如今皇子都已经长大,朝中分为各派,陈大人又是太子党的,夫君这是要将我们柳府推出去,公然与太子对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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