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柳月如的身上。
宋南知有些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柳月如朝老夫人和宋南知轻轻福身行礼。
随之冷冷的扫了元青莲一眼:“元姨娘还真是对锦哥儿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的生母。”
宋老夫人的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宋南知也倒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元青莲一眼。
“青莲是看着锦哥儿长大的,对他上心些也是自然的。”陈妈妈在一边忙打圆场。
柳月如不理会她,直白的问:“云鹤神医的药柳府是有一瓶,被父亲供奉到了柳府的宗祠里面。”
她目光淡淡的落在宋老夫人和宋南知的身上:“如果祖母和夫君想要我回去问父亲要,月儿可以现在就去。”
“只是当初圣上会将如此珍贵的药瓶赏赐给柳府,是用柳府多少人头换来的,夫君不会不知。”
柳月如眼色犀利,继续道:“父亲抗敌被伤严重,都不曾搬出此药,夫君都已经将言哥儿从晋王府得来的药送到锦哥儿那了,现在又要柳府的,锦哥儿到底是为侯府,和京都的子民做了什么善举,要两瓶如此珍贵的药物养伤?”
宋南知沉着脸,自知理亏。
宋老夫人忙解释:“实在不想可以把锦哥儿那瓶跟柳府的换一下,反正都是云鹤神医的药,锦哥儿小,受不了这种疼。”
柳月如轻笑一声;“上沙场的那些士兵哪个不是父母膝下的心头肉,他们保卫疆土,伤了连药都不一定能用上,硬生生的扛过去,锦哥儿犯了错了挨罚,不过是屁股上破了点皮,就要这般大动干戈。”
“知道的人认为我们侯府心疼孩子,不知道的则是认为他难当大任,连这点小小的苦头都吃不了,日后又怎么能天下分忧。”柳月如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在她们的心头。
宋南知才恍然,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听信元青莲的话。
宋老夫人虽然心有余悸,但屡屡被一个小辈说教,心中不快。
不免要辩驳:“月如,这事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你若是不愿,我们也就罢了。”
“正如元姨娘所说,我是侯府的主母,有为侯府分忧的责任,我并无不愿,只是将其中的厉害性告知,让夫君和祖母定夺。”柳月如挺直后背不卑不亢的看向宋老夫人。
“不必说了,锦哥儿就用晋王府那瓶药,日后谁都不准早提此事。”宋南知此事只觉脸臊的慌。
他不再看柳月如,而是迈着大步往外走。
元青莲就这么跪在地上,没人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
柳月如缓缓的从她身侧走过,将手中准备好的名单递到了宋老夫人的面前:“这是宴会准备宴请的名单。”
自从柳月如管事之后,她便不怎么过问宴席名单,她打眼看去,名单上多了些许三品,二品的官员。
宋老夫人有些惊讶道:“我们侯府也能请来这些人?”
柳月如淡淡一笑:“未出阁前我同他们的夫人有些往来,也可借此机会让夫君接触一下这些人,把握好机会对他不久之后的晋升也有帮助。”
宋老夫人立马大喜:“还是你心细,此事你看着定夺,祖母放心。”
“祖母看过问题,就这么定了,还有需要加的名单,您想到了再通知孙媳。”柳月如说话时又将名册收好。
“好,去办吧。”宋老夫人眼中多了些笑意。
柳月如告退。
回去文华轩的路上,突然遇到贺辰安。
“夫人。”贺辰安率先谦和的朝柳月如行礼。
柳月如微微一愣,忙让对方起立:“贺老师不必多礼。”
贺辰安不喜弯弯绕绕,直言道:“锦少爷这段时间频频告假,学业进度也落后许多。”
“锦哥儿受伤了,不能坐立。”柳月如如实告知。
“锦少爷饿事情,我已听闻,歇过两日应该好些,可以让他挪至兰亭轩的侧房,在他未能痊愈前,可以卧床给他授课。”贺辰安将自己的打算同柳月如说道。
柳月如微微颔首:“好,明日我便让下人给他挪至兰亭轩,有劳贺老师费心了。”
贺辰安得到满意的答复作揖离开。
严妈妈有些不放心:“夫人,锦少爷的伤还没好,您就让他搬去兰亭轩,只怕到时候老夫人又要怪夫人了。”
柳月如却笑了:“这个节骨眼上,老夫人不会怪罪我,而且锦哥儿每日窝在兴语轩什么都不做,确实烦闷,不如让贺老师给他传输知识。”
文学界的人都知贺辰安是个执拗的性子,只要他认定的对错,他才不会怜惜宋时锦是否身上有伤!
更不会惯着宋时锦那少爷毛病。
“锦少爷到时候落到贺老师的手中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严妈妈亦是将贺辰安的性子摸了一二。
“这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柳月如面色淡淡的往文华轩走。
严妈妈看着走在前面的柳月如突然有些疑惑。
夫人从前都是对锦少爷很上心的,如今怎么感觉夫人对大少爷的感情淡泊。
日子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回柳府的日子。
侯府众人早早起来忙活。
宋老夫人也难得穿上了喜庆些的衣服,为锦哥儿讨个好彩头。
宋南知带着宋时锦亦是胜券在握,在二门等候柳月如。
看到柳月如手中还牵着宋以言时,宋南知眉宇微皱:“言哥儿怎么也去?”
“二哥将言哥儿的名字也递上去了,说的是让国子监那边的老师自行选择。”柳月如淡淡说了一句,从宋南知的身边走过。
“什么?”宋南知有些不敢相信的惊呼一声?
“不是说好只有两个孩子能有机会入宫陪读的吗?”宋南知伸手抓住柳月如的手臂,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柳月如回眸淡漠的看向宋南知,哂笑道:“两个孩子都是我们侯府的,不管国子监那边相中何人,不是都一样吗?”
宋南知有些无力的将柳月如的手臂松开。
转念看到宋以言那单薄的身子,心中又踏实了些许。
因锦哥儿还未痊愈不能就坐,柳月如安排了两辆马车,锦哥儿那辆被铺上了软被,他可以趴着。
宋南知自觉的同锦哥儿乘坐一辆。
马车内。
宋南知脸色有些焦灼在宋时锦的耳边小声交代。
宋时锦的瞳眸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望向宋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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