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整个京都笼罩在金黄色的碧光下,一派盛世。
宋南知乘坐马穿梭在京都贵圈,心中暗自盘算,脸上亦是春风得意。
马车驱至晋王府门前停下。
宋南知走上台阶,朝门口的护卫谦虚拱手道:“我是镇南侯世子宋南知,犬子从小世子那偷拿了神医送的药,我特来奉还。”
护卫面无表情道:“没有请帖在门口稍作等候。”
宋南知脸色微沉的站到一边,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六品官员,他一个护卫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思索之余。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景瑞一身华服的从府内走来。
他眉间冷峻,周身气场全开,威严肃静!
“下官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宋南知拱手作揖,脸上的怒意全无,尽可能的放低身段。
而。
谢景瑞面色如常,站在门口淡淡的问:“宋大人,何事?”
宋南知换上一脸谄媚的笑意,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瓶药,呈到谢景瑞的手上。
“言哥儿说这是从小世子那儿得来的,刚刚府医看过,说这药是出自云鹤神医之手,此药太过贵重,不知言哥儿是为何拿到,特来奉还。”宋南知说罢悄悄的观察晋王神色。
谢景瑞眉宇轻蹙,目光落在药瓶上。
虽瓶身相似,但却有所不同,他淡淡道:“这药不是出自晋王府,宋大人搞错了。”
宋南知还想说些什么,谢景瑞转身就要回府。
连王府都没让他跨进!
宋南知满脸失望的收起药瓶。
转身之余。
一道娇小的身子疾驰而来。
一把抢过宋南知手中的药。
他满脸愤怒道:“这瓶药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宋南知转忧为喜,忙不迭的解释:“见过世子,这药是言哥儿今日给锦哥儿的。”
谢文桦精致的小脸写满愤然:“谁让他药随便送人的!”
想到宋以言在侯府的日子不好,他慕然瞪大眸子质问:“是不是你们抢他的东西,还来王府讨乖?”
宋南知当众被一个孩子下了脸面,面色铁青,但只能强装镇定。
“桦儿!不得无礼。”谢景瑞冷冽的声音响起。
他上前牵起谢文桦的手,声音低沉道:“这药不是我们的。”
谢文桦垂着黑眸,小手死死捏着药瓶,那个云老头给了自己好多瓶,他怎么会认错?
宋南知苦笑:“此药贵重,怕是言哥儿不问自取,这才忙送回。”
“这药是我给他的,你作为他的父亲,不是出言维护儿子,怎么还来别人府中诋毁自己儿子?是怕他名声太好吗?”谢文桦全然不给宋南知的面子。
“不问自取为盗,此乃大罪,谁人父亲愿意儿子背负这样的罪名?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谢文桦满脸怒容。
宋南知脸色一白。
谢文桦将药收回:“现在物归原主,让他改日亲自登门道歉,我就原谅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转赠给无关紧要的的人。”
言罢。
谢文桦挣开谢景瑞的手冲了进王府。
他转而目光淡淡的看向宋南知:“小儿唐突,多有冒犯,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谢景瑞不等宋南知开口,迈着大步回了王府。
潇湘院内。
谢文桦拿着药瓶愣愣的出神。
“这药是从何而来?”谢景瑞低沉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他一手摸着雪狐,一手把玩药瓶:“有个老头送我的,父王可是想要?”
谢景瑞不语,从他手中拿过药瓶,打开,微微凑到鼻尖。
瓶内传出淡雅的清香,同父皇赏赐的那瓶药味相同。
云鹤神医曾说此药只有五瓶,父皇都赏赐下去了。
“还有多少?”谢景瑞问。
谢文桦噔噔噔的跑到房内,吭哧着将自己的药箱搬了出来。
打开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
他从角落掏出五瓶同样瓶身的药物,递到谢景瑞的手中:“这些都是!”
谢景瑞嘴角微微扯动,那老头出手就给了儿子五瓶,给父皇才五瓶!
“你可知那人叫何名?”他耐着性子问。
谢文桦无所谓的回了句:“糟老头!”
谢景瑞将那些药统统塞回药箱,叮嘱道:“日后不能将这些药说出去,更不能被你皇爷爷知晓。”
“嗯。”谢文桦心思全在宋以言和柳月如的身上。
他眸色幽深的看着谢景瑞:“父王为何女子要守七出,而却没有束缚男子言行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又要求女子守妇道,还不得捻酸吃醋。”
“为何突然问这些?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谢景瑞蹙眉问。
谢文桦摇了摇头:“今日府里的婆子都在悄悄议论,镇南侯府世子之事,听闻他同府中的表妹厮混到一起,被姨母撞破了。”
“桦儿只是有些心疼姨母,出阁前,她也算是名门贵族的娇小姐,知书达理,生的也是明艳倾城,也不曾传出任何不好的名声,即便女子小心经营却也得不到丈夫的疼惜。”
谢景瑞眼眸复杂:“镇南侯世子确实配不上她。”
他伸出手放在谢文桦的头上,温声道:“过两日回柳府商议陪读之事,言哥儿应该也会一同前去,到时候你又可以见到他了。”
谢文桦微微颔首,脸上也多了抹笑意。
宋南知回到兴语轩时。
宋老夫人围坐在宋时锦的床边,脸色难看。
“你可算回来了。”
“祖母发生何事?”宋南知情绪低迷的问。
她伸手指着宋时锦的屁股:“今日言哥儿送了药,锦哥儿擦后疼的在床上打滚,血水弄的到处都是,你怎么就将他丢下,跑出去?”
“我去一趟晋王府,本想拿着那药跟晋王拉近关系的。”宋南知有些挫败的坐到一边。
宋老夫人好奇的凑了过来:“怎么回事?听锦哥儿说那药是言哥儿从小世子拿得来的,还是云鹤神医给的,此事当真?”
宋南知颔首。
“那药呢?”宋老夫人问。
刚刚她让下人帮着看过,上过那药后,锦哥儿的伤口确实好了许多。
为了两日后陪读事宜,她只能狠心一次。
“小世子抢回去了,他说若要拿回,只能让言哥儿亲自到王府取。”宋南知轻叹一声。
“叹什么气?让言哥儿去就让他去,你带着他,不也可以借机在拉拢与晋王的关系?而且言哥儿手中还有王府的令牌,总比你自己过去方便。”宋老夫人老谋深算的说着。
宋南知眸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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