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失笑,这什锦,平素就爱跟沈知瑶闹,不过,她说的可是事情,连赵贵妃都得忌惮三分的人,其他人哪儿敢呢?
沈知瑶这边倒是没乱阵脚,可这段时间沈府可算乱了套了。
朝中有趁机踩沈家的,有真心替沈家鸣不平的,还有坐着观望,等着沈家被处置了,瓜分好处的。
薄幕熙最近倒是显得很犹豫,不管是谁,对沈家和平宣侯府上的人提出何种看法,他都只是点头,却不明确表态。
几天后,朝中众臣可就坐不住了,一个个生怕自己落后,都抢着谏言。
有意思的事,以赵家为首的功勋集团,却集体哑火了,对于沈家和平宣侯府发生的事情,不但不作评价,甚至就像是不感冒一般。
其实是赵太后早就做了安排,赵家带头隔岸观火。
“祖母,今日形势对咱们极其不利,爹爹一心在前线抗敌,只说是相信圣上定会明察,可圣上如今这态度,却微妙得很,难道咱们就在府里坐以待毙吗?”
沈逊的二房夫人宋氏坐不住了,生怕夫君被坐实了叛国的罪责,忙急着向沈老夫人哭诉。
“你一天就没个脑子,爹爹让我们安心等着,真有事他能不管?不懂就别瞎添乱!”沈逊的正妻钱氏嫌弃地看着宋氏,满脸嫌弃。
“哼!我关心夫君,难道也有错啦?哪像你,根本就是对夫君没感情!冷血动物。要我说,咱们就该找锦淑仪娘娘求援!娘娘那般受皇上宠爱,到了这种时候,帮帮娘家人怎么了?”宋氏理直气壮道。
“休要说胡话!”沈老夫人将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墩,宋氏立马乖巧了。
沈老夫人叹气:“知瑶靠自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属实不易,咱们可不能拖她的后腿。再说,不是不能用,而是现在还不到动用知瑶的时候,这关系,可得留到最紧要的时候才行,多了,就不好用了!”
“你们都别吵了,也是我不小心,着了人的道了……还连累了顾兄,估计也让知瑶难做了……”沈逊抱头懊恼。
“有人存心要陷害,又怎能是你的错?知瑶会体谅的。”钱氏抚着沈逊的肩膀安慰。
“好了,瞧你们一个个的,自乱阵脚。”沈老夫人叹气:“瞧瞧人家知瑶,经历了那么多事,从未退缩过,甚至都不曾找家里求援,这才叫本事呢!”
宋氏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嘴,她倒不怎么服气沈知瑶,觉得但凡有点儿本事的,只要到宫里,都能爬得上去。
她觉得,只要站在风口,就算是猪都能飞上天,这些人真是小题大做。
接连几日,沈知瑶都自行在翠薇轩内禁足,皇帝倒是没找人看守,皇后时不时还送些珍稀的吃食过来,倒是没人真有胆子敢克扣翠薇轩。
这几日,众人都以为沈知瑶在轩里受罪,殊不知,她又在琢磨另一项“大发明”。
这个时代没有牙刷,只有类似牙粉的东西,根本刷不干净牙。
这个时代也没牙医,很多人,年纪不大,一口牙早早便坏掉了,沈知瑶琢磨了很久,想制作牙刷来用。
现在好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专心做牙刷了。
她打算用猪鬃和磨好的骨头来做,等做好了,一定要给皇帝和皇后科普一下刷牙的重要性。
沈知瑶正为新发明如火如荼之际,前朝却异动起来了。
瑞郡王和相王两人终于冒出头来了。
“启禀皇上,臣帝冒死谏言,像沈逊这般投敌罪人,继续重用,实乃召国之患,理应撤职候审。”
相王昨夜在瑞郡王的威逼利诱之下,今日不得不当这个“出头鸟”。
众人闻言无不心惊,全都屏息凝神,静待皇帝示下。
“嗯,是这么个道理,相王谏的中垦,朕会仔细考虑。”薄幕熙道。
薄幕熙的这句话,可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有心思的人,都开始付诸行动了。
“主子,主子,不好啦……”初安得了消息,便着急忙慌的回翠薇轩给沈知瑶报信。
沈知瑶虽在禁足,可翠薇轩的奴才尚可随意出入,毕竟还需要去各局支取用度,所以每日都能得来最新的消息。
“又怎么啦,说罢。”沈知瑶专心地在磨好的骨头上镶嵌猪鬃,连头都顾不上抬。
“据说今日早朝,皇上收了一堆参沈家的折子……”初安惴惴道。
“呵呵,那感情好啊!参吧,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沈知瑶不以为意。
“主子,您在说什么胡话啊……”秋月无语了。
“你们看不明白?”沈知瑶笑问。
众人茫然摇头。
“若皇上真有心收拾沈家,还这般等着拖着干什么?给沈家充分的准备机会吗?”沈知瑶边说,便完成了最后一根猪鬃的镶嵌,牙刷做好了。
这可是这个时代的第一把牙刷啊!成就感满满!
“那皇上若相信沈家,为何却是这种态度呢?”秋月追问。
“你便静静看着吧,皇上的心思,岂是你能看懂的……”沈知瑶不再理他们,跑去内室试着刷牙去了。
三日后,一直保持沉默的薄幕熙终于有了反应。
在早朝上,皇帝将一堆参沈家的折子扔了一地,还把相王当典型骂了个狗都不如。
相王跪在那里,瞬间便凌乱了,皇上昨天还不是这态度呢,这说翻脸就翻脸啊!
薄幕熙登基四年以来,素以和善仁厚着称,鲜少能发如此大的火。
众臣子都被吓得不轻,只有瑞郡王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他硬推着让相王出了头,否则,如今跪在那里挨骂的,搞不好就是他了。
“你们的这些个小心思,以为朕不知道?朕倒要问问你们,沈家满门忠烈,牺牲了那么多男丁,这赫赫的战功,除了平宣侯,你们哪个能比得了?”
“还有些混账东西,竟还建议朕将沈黎将军传召回京一同审讯!那可是如今唯一能够镇守边疆的人,你们也敢?你们倒是有资格替代?”
薄幕熙斥责时,手指着相王,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瑞郡王,这简直就是明着指桑骂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