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苓没想到傅绾书会主动提出,愿意帮他打理百草堂。
毕竟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先不论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敢于出来抛头露面这一点,就已经让她很惊讶了。
“你真的愿意?”苏云苓再三确认。
“你信得过的话,我可以。”傅绾书笑得温柔却自信。
她虽然从小是被按照大家闺秀在培养,学的都是四书五经和女子六艺。
可她却喜欢经商,为此偷偷学了拨算盘还有算账目。
甚至连傅家人都不知道,永宁街最大的酒楼,丰月楼就是她开的。
“你说丰月楼是你的产业?”
苏云苓听到傅绾书平静地说出她是丰月楼的幕后老板时,她惊呆了。
显然,她并不了解这位大小姐。
不过这也难怪她们会如此投缘,起码在自力更生和爱财如命这两点上是有共同点的。
“是的,以后世子妃想吃什么,直接拿我的玉牌去,就不用花银子了。”
苏云苓想到丰月楼的招牌菜:荷叶鸡,东坡肉,佛跳墙,蟹黄八宝饭……不受控制地咽了一口口水。
美食的诱惑在苏云苓的意识里和美男是一个级别的,当即就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动道:
“还叫什么世子妃?多生分呀!叫我苓苓就好,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
傅绾书忍俊不禁:“好,往后你我便姐妹相称……”
虽然傅绾书并不通药理,但她有经商头脑,重点是苏云苓信得过她。
所以她便决定在自己离开上京的这段时间,委托她帮忙打理百草堂。
“走,请你去吃丰月楼的新菜,去了肃王藩地以后暂时可就吃不到了……”
两个女孩结伴到了丰月楼,刚和掌柜知会了一声,准备上二楼雅间,却遇上了同样来此吃午饭的萧南川和苏月盈。
苏月盈自顾着和萧南川谈笑风生,冷不丁被撞了一下,登时便蹙起了眉。
“你怎么看路的?”
她正要训人,却在见到是苏云苓时,硬生生把喉咙里没冒完的话咽了下去。
她伸出手挽住了萧南川的胳膊,颇有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
“二妹妹,是你呀!”
“这不是瑞王府的前世子和他的心尖宠姨娘吗?两位现在可是上京名人,好些酒楼茶肆里都在传颂二位的故事呢!这是亲自过来听了吗?”
苏云苓不加掩饰地哂笑,果然引得酒楼里正在吃饭的宾客们都齐齐看向了他们,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不是成婚当日就宠妾灭妻,气走正妻的瑞王府前世子吗?”
萧南川自觉脸上无光,用复杂的眼神扫了苏云苓一眼,便要带着苏月盈离开。
可是苏月盈却并不想就这样‘落荒而逃’,他们是拜了堂的夫妻,凭何还要受人白眼?
她扬起高傲的头颅,一副不畏世俗强权的倔强模样。
“妾又如何,我们真心相爱,无愧于心。人人生而平等,爱情更不该分高低贵贱。有些所谓的正妻不过是面都不曾见过的陌生人,即使成亲也不会幸福的。”
萧南川听了她这冲破世俗的言论,对她愈加欣赏。
他喜欢的人是如此与众不同。
苏云苓却在两人相互拉丝的眼神中,不合时宜的上前打破了他们的美好幻想:
“我很好奇苏姨娘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靠着女主光环吗?在封建王朝大势宣扬人人平等的言论,是想挑战皇威,告诉龙椅上那位,谁都能做皇帝吗?”
她的声音很轻,只堪堪能让两人听清,却像是一声炸雷让萧南川瞬间变了脸色。
“我们走,以后休要再胡言了。”他拽起苏月盈就要拉走时,却被傅绾书拦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拦路?”萧南川皱眉不满,却又在看清面前女子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后,不由愣了一瞬。
“小女子就是苏姨娘口中那位……陌生人。”
傅绾书清妙的话音一落,不止是萧南川,就连一旁的苏月盈都惊呆了。
她想象中的傅家小姐,就是位相貌平平,死板无趣的深闺小姐,谁能想到她竟有着如此惊艳的美貌。
萧南川眼里也飞快划过一抹羞愧,“傅小姐拦路所为何事?”
“不为旁的,只是想问萧公子准备何时将和离书送上?我并不想一直和一个陌生人有所牵连。”
萧南川闻言,刚压下的羞愧换做羞愤浮上面庞,“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盖好官印的和离书沉着脸递给了傅绾书。
“本打算用过午膳便遣人送去,今日既在此碰上,就不必本公子再跑一趟了。”
苏云苓适时开口欢呼:“太好了绾绾,今日喜事可真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吧。”
“好呀!走吧……”傅绾书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萧南川,拉着苏云苓一起上了二楼的楼梯。
萧南川看了一眼飞快消失在转角处的两个女人,心情莫名烦躁。
她们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摆脱他吗?
他真有如此不堪?
哼,肯定是装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不过是用表面的冷漠,掩饰内心的痛苦,定是如此!
“公子,公子不好了,王爷出大事了!”瑞王府的府兵,急急来报。
瑞王因为结党营私意图谋反,已被押入台狱,等候皇上亲审。
萧南川顾不上旁的,忙抢过一匹快马便赶了回去,留下苏月盈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怀疑人生。
他回到瑞王府附近时,就发现王府周围聚集了许多围观百姓。
“听说瑞王贩卖私盐,私吞铜矿和煤矿害死了很多人,还私制龙袍……”
“什么?瑞王竟然如此大胆?这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死罪啊?”
“是真的,据说是在查抄家产的时候查出来的证据……”
苏云苓与傅绾书在雅间享受美味佳肴时,就听到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瑞王的处境了。
她听后,只早有预料般淡然一笑。
那些证据里,除了两套私制的龙袍是她弄的伪证外,其它的全是真的。
所有证据都是萧霁尘去查的,也是这一查才知道,景昭帝这个表面与世无争的弟弟,撕开皮囊后,露出来的是贪婪歹毒的恶臭。
他仗着有景昭帝的庇护,没少干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的勾当。
虽然他犯下的那些事对其他人来说已经够死一百次了,但他是景昭帝唯一的胞弟,为了防止他下不去手。
苏云苓便加了把火,送了两身龙袍给瑞王府。
景昭帝可以容忍瑞王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但绝不能准许他惦记自己的皇位。
所以,瑞王这回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