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苓,用过早饭了吗?”徐妙瑜的脸色不太好,看见苏云苓来了,立刻用帕子点了点唇角。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苏云苓过去将她扶到院子里的玉兰树下坐好。
“无碍,这几日辰起都有些脾胃不和,可能是没休息好。”徐妙瑜让 她宽心。
苏云苓眸子一亮,似有所感,“我给你把把脉。”
她将手搭在徐妙瑜纤细的腕上,细细按压感受脉搏的变化。
徐妙瑜见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莫名有些紧张。
“如何了?”
苏云苓陡然眸子发亮,唇角扬起激动的笑容,“表姐,你这是有喜了。”
“什……什么?”徐妙瑜愣住。
她有喜了,这怎么可能?
“表姐难道还信不过我的医术?”苏云苓佯装不悦。
就算她的医术不行,她的气运可是实打实的。
徐妙瑜双唇翕动,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她太激动了。
心里多年来的辛酸和屈辱,全都化作眼眶里酸涩的泪涌了出来。
她居然真的能怀孕,她没有病,她是个正常的女人。
她哭着哭着,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却又哭了。
想到曾经深爱之人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子,她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堵得她难以呼吸。
“表姐,你要原谅他吗?像其她女人那样,无视夫君的背叛,将其视作人之常情,然后咽下委屈继续跟他将就过一辈子?”
“苓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徐妙瑜温柔地抚着小腹,真诚的问苏云苓。
苏云苓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去父留子。”
去父留子这个词还是徐妙瑜第一次听闻。
她觉得新鲜的同时,又不免震撼。
“真的能有女人可以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吗?”
“别人或许不能,但是表姐你只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表外甥还有我这个表姨和整个徐家做倚仗,所以你一定不要委屈自己。”
苏云苓的话,虽然无法彻底打消徐妙瑜的顾虑,却也给了她温暖的安慰。
吃午饭时,徐妙瑜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了祖母和母亲。
陆氏为了稳妥起见,又找了个大夫为徐妙瑜诊脉,再次确定这个好消息后,三代人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陆母当场就要找去秦国公府,要告诉她那个亲家母,她的女儿是能怀孕的。
凭什么让人白白羞辱?
徐张氏也赞成让陈家给个说法,必须拿出诚意道歉。
可是徐妙瑜却拒绝了两位长辈的提议,她决定暂时不告诉陈家她怀孕的事。
她想看看陈烨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个李玉娘再说……
苏云苓很欣慰,徐妙瑜虽然温柔,但并不软弱。
她也赞成徐妙瑜的想法,起码要等陈烨主动来接人,看陈家的态度,再考虑后面要怎么做。
徐家的长辈都相对开明,会在原则内尊重子女的意愿,所以她们也没逼迫徐妙瑜必须回婆家去。
苏云苓将自己来找外祖父和大舅舅的目的告诉他们后,就要回百草堂了。
百草堂如今生意兴隆,那些美颜膏和养生饮等都卖得火爆。
她找裴宗尧联系了去西域的商队,准备做一批托商队卖去西域。
这样又能打开新的市场。
徐妙瑜在府里闲不住,加上苏云苓是自己单独住在县主府,所以决定跟她一起去百草堂帮帮忙,然后就在县主府住几日。
苏云苓欣然答应了,承诺会照顾好表姐后,姐们俩坐上马车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苏府。
两人刚到百草堂,就发现门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徐妙瑜都忍不住掩唇笑侃:“这哪里像是开的药铺,简直像是开酒楼。”
苏云苓也有点懵,她最近的生意是挺好,但也没好成这样啊。
难道是因为在国公府的宴会上暴露了真容的缘故?
正揣测着,果然就听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这和敏县主的脸全好了,那容貌堪称大殷绝色。”
“真的假的,不知能否有幸一睹真容呢?”
“你看看就行了,和敏县主可不好惹,她背后的肃王府更不能惹。”
“来了,来了,可怎么又遮上了呢?”有人看见苏云苓下了马车,但却还是遮着脸时,不免失望。
苏云苓无奈失笑,果然如此,看来她的美颜膏更不愁卖了。
她已经习惯了戴着面衣,既能遮挡阳光,又能避免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所以现在她出门还是会戴上。
姐妹二人直接上了二楼,现在药铺又新聘了两名负责制药的药师,苏云苓只用负责拟定配方,再核对一下账目就行。
徐妙瑜上次来百草堂时太匆忙,都没细细打量过这里,今日一看才发现布置得很雅致。
窗边养着几盆别致的兰花,窗下摆放着品茶的矮桌和茶具,闲暇时可以弄花煮茶,赏一方天地辽阔。
徐妙瑜转头看向在一边翻看账目,一边拨弄算盘的苏云苓,忽然就很羡慕她这种生活。
“发财,黄金……银票……”窗边一只鹩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徐妙瑜被逗乐了,真不愧是小财迷养的鸟。
姐妹俩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欢快的日子,白天挣钱,夜里在永宁街逛夜市,玩累了便回府休息。
徐妙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仿佛是回到了未出阁之前的日子。
可幸福总是短暂的,这天,李玉娘直接找来了百草堂,一进门就给徐妙瑜跪下了。
“求姐姐给我腹中孩子一条生路吧!别让烨哥哥抛弃我们母子。”
徐妙瑜和苏云苓相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陈烨匆匆赶来,两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子拉碴的陈烨仿佛消瘦了不少,看着徐妙瑜的眼神满是真切的恳求:
“妙儿,跟我回家吧!我不要玉娘和孩子了,我只要你,我这辈子只守着你……”
李玉娘跪行过去抱着陈烨的腿,哭得涕泗横流。
“烨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可怀着你唯一的孩子啊!你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抛弃我们母子吗?”
二人的行为很快引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
在弄清始末后,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徐妙瑜狭隘善妒,竟然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断了陈家香火。
这种有悖七出之条,又不守妇德的女人是万不能要的,
徐妙瑜瞬间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看着她面前的这对男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男人哪里是来忏悔求和的?
根本就是来逼她服软,让他纳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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