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这边的阮眠皱了皱眉,
“你从国外回来也没多久吧,怎么这么快就工作了?”
阮眠本以为顾砚钦好久没回来,好歹要陪陪顾老爷子才会去上班的,却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顾砚钦佯装无奈的叹了一声。
“没办法呀,Offer下来了,领导让我立马去报道,我也得去不是?”
听到他的自我调笑,阮眠抽抽嘴角。
若是换做寻常海归人士,为这区区几斗米折腰,她还觉得情有可原。
可对方是顾砚钦呀。
曾经也为顾家创造了身后的顾砚钦!怎么可能缺钱呢?
“我说二哥,你是那种缺钱的人么?说吧,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除去和顾闻洲的关系不谈,阮眠和顾砚钦也算是多年的好友,说话自然也不必避讳什么。
顾砚钦顿了顿,语气中透着被戳中心事的不自然。终于,他好像放弃挣扎一样,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
“无聊。”
“嗯?”
阮眠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没听错,我在家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顾砚钦仿佛忍无可忍一样,阮眠在他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暴躁。
她能理解的,顾砚钦口中的无聊,并不是单纯的无事可做,确切的说,应该是无所适从。他不适应回到顾家的生活。
其实细想想,顾砚钦离家多年,现在腿上有疾又突然回国,周围的环境完全变了个样子,所以他不适应也是很正常的。
这种情况下,出去上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就去A大找事情做了?”
阮眠语调微扬,“那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想干什么呢?该不会是想让我没事去找你玩吧?”
她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和顾闻洲还没有正式离婚,顾砚钦身为顾闻洲的二哥,两人走的太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有这个想法。”
顾砚钦故作认真的说道,没给阮眠反应的机会,又接着开口,“不过玩笑归玩笑,其实我是代表校方邀请你来我们A大做客座教授的。”
“你可能还不知道,生日宴会上,眠眠你一战封神,在小提琴界名声大噪,刚好我们A大音乐系却了一个能力超群的教授。因为顾家与封家有故交,所以校方就派我来跟你搭线。”
“搭什么线呀,弄的跟特务接头似的。”
阮眠笑的十分开怀,“我虽然不是音乐系毕业的,可A大也算是我的母校。既然校方能看得上我的实力,给孩子们讲讲小提琴,我是非常愿意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学校见。”
阮眠是个十足十的行动派,将工作安安稳稳交接给谭瀚宇之后,就驱车去了A大。
熟悉的大学校门,熟悉的保安大爷。
大学毕业之后,她再没回过母校,如今再回,竟然要以老师的身份。
人生啊,真是无时无刻都充满着惊喜。
她A大的学生那么多,保安大爷未必能记得她的脸。
可是她的车子刚刚开到校门口,就看到保安大爷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你是阮眠小姐吧?”
车窗摇下,阮眠看到一张格外慈祥的脸,与她在校时后那个尖酸刻薄,死活不让她出校门的保安大爷简直判若两人。
“顾教授早就跟我打过招呼说您今天要过来了,您进去吧。”
校门口的电子门打开,阮眠就这样开着车子进了学校。
她来的不巧,顾砚钦正在开会。
问清楚他所在的位置,阮眠顾虑着他不大方便的腿脚,便自己找了过去。
主教学楼十三楼的会议室里,A大音乐系所有的老师都在这里,在张副校长的引领之下,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许是十三层是学生很少能到达的高度,阮眠刚到会议室门口,就看到那门十分不尽责的虚掩着,而里面人开会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了出来。
“今天开这个会呢,主要是想敲定一下我们音乐系新晋小提琴课程老师的人选问题。我看了一下各位老师提供的候选名单,斟酌了一下,还是觉得封家的大小姐阮眠小姐最为合适。我已经让我们系新来的顾砚钦教授对人家发出邀请了,本以为阮眠小姐人忙事多,整个过程会有一些波折,没想到人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挺顺利。”
张副校长推了推眼镜,落在顾砚钦身上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赞许,就连言语之间也是掩盖不了的得意之色。
他此话一出,会议室里一片鸦雀无声。
突然,会议桌上一位扎着小辫的中年男老师发出冷哼。
“张副校长既然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还把我们这群人聚到这里来干什么?咱们音乐系向来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好听,非要拉着我们跟你走过场,有意思么?”
张副校长顿时不乐意了,“我说李老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走过场?你不能因为我没有选择你去教学生们拉小提琴,就往我头上扣帽子吧!”
“你为什么会选中阮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当这个知名教授,真以为我们都是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李老师一怒而起,大掌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的张副校长,在座的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儿?大家都是出来工作混口饭吃的,谁也不会撅了你副校长的面子我,你也就别处心积虑的当着彪子立牌坊了!”
“我知道我说完这些话之后,在A大也干不下去了。”
李老师大笑道,“不过我既然敢说,也就没想继续在这儿待,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吧,老子不侍候了!”
李老师说着就要走,
张副校长大喝一声,“李庚铎,你跟我站住!”
“你留下这么两句不明不白的话,拍拍屁股就想走?谁给你的胆子?”
“你不想干了,可以,按照流程,辞职信交上来,随时可以走人,我不强留你。但是今天这话你必须给我说明白!我处心积虑为了学校挖好老师,我整什么猫腻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