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供销社天天人满为患,买年货犹如打仗一般,手快有,手慢无,至于说挤丢只鞋子、被围巾勒脖子的事,时有发生,并不稀奇,有时,帽子被挤掉了,一直在人群的肩头上翻滚,就是掉不到地上。
“哎哟,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三大妈杨瑞华看着进屋的丈夫,立刻惊声问道,只见他的棉衣左腋下裂开了一道口子,脸上红红的,左边比右边明显要大,这是肿了呀。
“真是倒霉催的,供销社人太多了,跟东西不要钱似的,不知道被谁一肘子捣在脸上,不就这样了。”
阎埠贵捂脸“咝”了一声,心情郁闷,个子矮,吃亏呀。
“哎哟,这衣服棉花都掉了,这要补上,不得花几毛钱呀,你说,人多你就不要挤了呗,这倒好,年货没买到,还损失了几毛钱,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
三大妈心疼得要滴血,棉花多贵呀,一斤就要六块呢!
三大爷也心疼的滴血,咬牙说道:“年前供销社哪天人不多?嗨,孩儿他妈,今年过年的肉,少买一斤,咱们把损失补回来。”
“行。”
三大妈干脆的答应道,想了想,又说:“还说买肉呢,今天贾张氏去买了,没买着,说是人多肉少,等她挤到肉摊前,卖完了,也气得鼓鼓的。”
阎埠贵忽然一拍巴掌说:“对了,我怎么把柱子给忘了呢。他兼着厂里的采购员,肯定能买到肉,咱们可以让他帮着买呀。”
“对呀,当家的,还是你脑子灵活,我都想不到。”
“嗯,让我想想,这个事,咱们不能出面。”
三大妈眼睛一亮,一指正院说:“一大爷。”
三大爷眉毛一挑,轻轻点头,算是表扬,但嘴里说道:“咱们不能直接找一大爷。这样,你借着聊天的时间,在贾张氏面前提提柱子是采购员的事,接下来,你就不用管了。”
“哎哟,当家的,还得是你呀,奸,真奸。”
“说什么呢你。”
三大妈赶紧讨好的一笑说:“你老谋深算,是咱家的诸葛亮。”
“啧,这还差不多。”
晚饭后。
易中海推开何雨柱家的房门,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柱子,喝着哪。”
何雨柱放下酒杯说:“一大爷,您进来就不能先敲下门呐。”
易中海无所谓的说:“咱们院就这样,哪有那么多俗礼。”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将何雨柱直接噎住,见他没有吭声,易中海又说:“怎么,不请我坐坐?”
“您呐,嘿嘿,请坐。”
见易中海坐了下来,何雨柱说:“一大爷,要不一起喝点儿?”
说着,起身准备去拿酒杯,还没等他站直,易中海说:“不用麻烦,我不喝。”
何雨柱又顺势坐了下来,问道:“怎么的?一大爷这是找我有事儿?”
易中海说:“是有事儿。”
“您说。”
“柱子,你现在兼任着咱们厂的采购员,这快要过年了,我就想着,你能不能给咱们院里的住户,采购些肉食。你放心,价格咱们都按市场价购买,不让你吃亏。”
说的好听,我给厂里的肉价,可比市场价要高,而且,秦铮说过,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两次,以后不帮忙了,还是要得罪人,所以,这种事,根本不能做。
于是,何雨柱放下酒杯说:“一大爷,我是兼着咱们厂的采购员,但是,我采购的物资,也只能是供应咱们厂,我没有权利、也不敢把物资再卖给别人,您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他在心里还自我确认了一下,嗯,没说错,秦铮就是这么教的。
秦铮自己懒得答理院里这些玩意儿,在预判到有可能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自然要提前交待好,不然,以何雨柱的性格,被人三两句话一捧,就找不着北了,容易被拿捏,一旦有人举报,也是个麻烦。
听完何雨柱的话,易中海心里很不舒服,觉得面子受到了伤害。
自何大清走后,何雨柱有钱有工作,没有接受过易中海的接济,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比其他邻居要亲近一些,但也亲近的有限。
现在,易中海的目光还一直盯在贾东旭身上,也没刻意和何雨柱拉近关系。
为了过个好年,就这两天,院里贾张氏领头,有不少人家来求他,让他给何雨柱下命令帮着买肉,肉多价钱肯定还便宜。
易中海也觉得没问题,还能提高自己在院里的威信,自然欣然答应。
“柱子,做人不能光想着自己个儿,那就太自私了,都是一个院的邻居,帮一下怎么了?”
何雨柱可没有任何想听他话的意思,立刻反驳道:“一大爷,您知道您这是干什么吗?您这是鼓励、教唆他人投机倒把,对,是在教唆犯罪,您也是在犯罪,您知道吗?”
投机倒把罪,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所具有的一种独特的经济犯罪类型,目前在官方文件中,投机倒把这个概念尚未正式定型。
这个罪名的雏形,最早出自1950年11月4日,国家颁布的《关于取缔投机商业的几项指示》,《指示》的精神主要在于维护经济秩序,对那些破坏经济秩序的行为进行打击。
因此,这一规范性文件虽然只是经济管理部门颁布的指示,实际上却具有法律的性质,其功能与作用不亚于一部经济法典。
以何雨柱的文化知识水平,自然讲不出以上话语,但是,秦铮就为了避免这些麻烦事,提前专门教导了何雨柱。
易中海顿时火冒三丈,什么玩意儿?
我是在教唆犯罪,自己也是在犯罪?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柱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帮助邻居怎么就成犯罪了?”
看易中海有些恼火,何雨柱呵呵一笑说:“一大爷,您别急,我当然知道您的出发点是好的,是在帮助咱们院的邻居。但是,您的行为却是国家的法律不允许的。您想想,如果都像您要求我的这么做,国家的市场不就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