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她给我送结婚批准书。”
“首长自会安排身边的人将结婚批准书邮寄给我，她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万幸的是她这次没出什么意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是我能负这个责任，还是你谢榆林能负这个责任。”
在气头上的程晋南连谢榆林一起吼。
“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谢榆林从赵湘云身上收回目光。
程晋南三两句话将他吼得心服口服。
谢榆林不说话了，程晋南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
“那丫头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让她关，我可不是她哥赵如风，没责任哄她开心，更没义务宠着她。”
这话让谢榆林嘴角一抽。
也就萧云朵那个女人有胆量，不然老程得光棍打到死。
“谢榆林，你回晋安时将那丫头捎上。”
程晋南按了按眉心。
赵湘云的到来让他感到有些头疼。
那丫头是个娇气的，在部队时常常令赵如风头疼不已，他严重怀疑赵如风同意那丫头带着他的结婚批准书远赴新安县，是受不了那丫头，想清净几天。
谢榆林皱起眉头，觉得这事儿恐怕有些难办。
“老程，那丫头跟你比较亲近，万一他不肯跟我回晋安呢？”
“不想回也得回。”
家里已经有敏敏那盏百瓦大灯泡了，他可不想再留一盏电灯泡在身边打搅他跟云朵的新婚蜜月。
“婚后，我得陪着媳妇回门，可没时间管那丫头，那丫头若是不同意回晋安，你就找条绳子将她绑上车，若是赵如风因此责怪你，你就说是我出的主意。”
“......那好吧。”
赵湘云冲进程思敏的屋里就不哭了。
她身体靠着老旧发黑的门板，将耳朵贴在门背后，程晋南跟谢榆林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听到程晋南让谢榆林用麻绳将她绑上车，赵湘云气愤地将下唇咬得绯红。
晋南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个二婚女没出现的时候，你对我分明跟对亲妹妹一样好。
是那个二婚女改变了你。
赵湘云咬着下唇，眼泪重新涌出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知道程晋南不会来哄自己，五分钟后，赵湘云调整好情绪，红着眼眶出现在程家厨房里。
程晋南正在帮忙摆饭，听到脚步声抬头朝门口瞧了一眼。
“这里不是晋安边防队，我也不是赵如风，你别在这里给我使小性子，我忙着呢，没时间哄你一个小女孩开心。”
“你要是不乐意待在这里，等我跟你嫂子的婚礼结束，我让谢榆林带你回去。”
“晋南哥哥，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赵湘云咬咬后槽牙走到程晋南身边，趁程晋南低头摆饭没注意她，她伸手拉住程晋南的衣角拽了拽。
“我知道晋南哥哥是关心我，以后我再也不独自出远门了。”
“放手。”
程晋南感觉到拉扯，低头看向扯着自己衣摆撒娇的手。
一声放手把赵湘云吓得肩膀抽了抽。
赵湘云松开他的衣角后，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程晋南。
“晋南哥哥，我以前也是这么拉着你的衣角跟你说话呀，你以前为什么不让我松手？”
程晋南对着赵湘云微微叹了口气，看在赵如风的面子上耐心地跟赵湘云解释。
“湘云，你以前没满十八岁，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拉着大人的衣摆说话没人会说三道四，可是上个月你满了十八岁，十八岁是成年人了，一个已成年的大姑娘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角说话成什么体统。”
“何况我马上要跟你嫂嫂结婚了，你不是我亲妹子，为了不让你嫂嫂误会，你要时刻谨记跟我保持距离。”
又是因为那个二婚女。
赵湘云心里极度不平衡，但她忍着不满的情绪乖巧地对着程晋南点了点头。
“晋南哥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
程晋南面无表情地回应她。
“人都到齐了，坐下吃饭吧。”
赵湘云没吃几口饭菜，被怨气填饱了肚子。
一晃两日。
农历七月十六，艳阳高照，谢榆林赵湘云随同程家五口前往凉水村萧家下聘。
程晋南肩头挑着满满一担金黄的稻谷。
谢榆林背着两条猪腿紧随其后，两条大猪腿上绑了红布，看上去喜气洋洋。
吴美娟手里拎着两只大公鸡，程新宇拎着一篮子染成了红色的鸡蛋。
程思敏跟赵湘云一左一右搀扶着程昌盛走在最后。
除了一脸假笑的赵湘云，其他人笑得比盛夏的太阳还要灿烂几分。
“汪汪汪......”
“肯定是晋南他们来了。”
听到大黄的叫声，张爱春一脸激动地拉着萧光明从屋里走出来。
“云朵，老大老二，秀云小丽，你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
张爱春扯着嗓子一喊，萧远山兄弟俩放下手里的活儿飞奔到院子里，杜秀云田小丽妯娌俩在屋里催促萧云朵换上昨日做好的那条藕色长裙。
萧云朵给自己做了两条长裙，大红色的打算结婚那天穿，藕色的打算婚后再穿，两位嫂嫂非要她换上，打扮一番去见程晋南。
程晋南一行人被萧光明夫妇，萧远山兄弟俩热情地迎到堂屋里乘凉喝茶。
茶水喝了一杯还不见萧云朵，望眼欲穿的程晋南忍不住左顾右盼。
“湘云姐姐，你看我大哥。”
程思敏发现了程晋南的小动作，低笑一声拉着赵湘云说悄悄话。
“我嫂嫂不过晚来片刻，他就等不及了，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大哥这么惦记一个女人呢，我嫂嫂就是我大哥的真命天女。”
程思敏自顾自地说话，完全没发现赵湘云脸上的梨涡快要消失了。
真命天女，那个二婚女怎么可能是晋南哥哥的真命天女。
赵湘云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门口传来脚步声，程思敏一脸激动地朝门口瞧了过去。
“嫂嫂，你来了。”
“湘云姐姐，那就是我嫂嫂，我嫂嫂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