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公主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也知她是绝无可能,“那,是我打扰小陈将军了。”
陈月年甚至没多看她一眼,“嗯,殿下如果没其他话要说,臣就先回去了。”
凤阳公主强颜欢笑,“回,回吧。”
一行人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
凤阳公主脱力地坐在秋千上,侍女想不出安慰她的话,只能劝她看开点。
“殿下,小陈将军本就是这样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这样也好,态度明确,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也不叫你过于牵挂,所以殿下不必太过伤心。”
殿下没有明说,小陈将军没有明确拒绝,但态度决定了一切,这下她家殿下应该会死心了吧,何必要吊死在小陈将军这一棵树上,她是公主,天下好儿郎不是任由她挑选。
凤阳公主落寞地顶着鞋尖:“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非得是个男人。”
侍女语塞,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喜欢男人,不对,人家只是喜欢那个人,无关男女,再说,不还是你父皇指的婚,要怪也怪你父皇。
如果小陈将军对盛都贵女有意,也不至于到这般年纪才成婚,可见人家确实不喜欢。
“殿下,早些回吧,夜里风大,小心着凉。”侍女拿着披风披在凤阳公主身上。
“琳意。”
凤阳公主正准备离开,忽然被叫住,一看才发现是敬贵妃,站在藤架后面,也不知站了多久。
敬贵妃走上前,凤阳公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母妃,你怎的在此处。”
早在她身边的侍女去请陈月年的时候敬贵妃就发现了,提前在这边等着。
敬贵妃的脸大半都隐藏在黑暗中,神色不明,声音还似往常般轻柔,“你喜欢小陈将军?”
心事被母亲说出,凤阳公主还有点羞涩,因此没听出敬贵妃话中的警告,“母妃,女儿,女儿喜欢他。”
敬贵妃点了点头,又问:“喜欢他什么。”
凤阳公主被这个问题问懵了,“女儿说不上来,就是心中不甚欢喜,自小便听着小陈将军的英勇事迹,像他这般的男子,任谁遇见了,也会心动吧。”
敬贵妃拉着她的手坐下,仔细端详着凤阳公主的脸,一晃多年,她的女儿也长得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母妃都明白,你也长大了,喜欢谁就同母妃说,母妃给你做主。
只是,有点你要记住,陈家的人都不要去招惹,更不要奢想能嫁入陈家,他们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中间始终横亘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凤阳公主不懂敬贵妃为什么要说的那么严重,歪着脑袋问:“母妃为何这样说。”
敬贵妃屏退了周围的下人,等确认没有外人后才说:“太子被废的事,你可知晓。”
凤阳公主迟疑了半晌,点头,“知道,女儿都听说了,是太子哥哥勾结山匪,收敛钱财,招兵买马,可这件事最后不是外祖父查办的吗。”
敬贵妃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土匪是小陈将军杀的,消息是陈相提供的。”
凤阳公主还是不太明白:“土匪这事我也听说了,是小陈将军单枪匹马剿匪,还受了重伤,但是又跟陈相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说来复杂,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一国太子,陈家兄弟俩想把他拉下马就拉下马,如果他们愿意,只怕他们连皇位都敢抢,他们很危险,千万不要招惹他们,更不要与他们为敌。”
如果有一天陈月年和陈月初真的谋朝篡位,他们作为前朝的人,还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吗。
不招惹他们,是为了日后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敬贵妃特地来见凤阳公主,是因为前几日凤阳公主去求了梁帝,想要嫁给陈月年,哪怕是妾。
她去说,陈月年肯定不答应,但如果是指婚,陈月年不答应就是抗旨。
梁帝第一时间没答应,上次给陈月年指婚,坑了他一次,陈月年就很不高兴,害他大出血了一把,再来一次,陈月年真的敢提剑上紫宸殿。
弑君,真当他陈月年不敢吗。
今日凤阳公主就是想看看陈月年的态度,但凡陈月年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她立马就求梁帝指婚。
结果显而易见。
敬贵妃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整个大梁,拉太子下台,除了陈家两兄弟,也没人敢做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选她的父亲,一是她父亲是大理寺卿,二是她父亲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直来直去,从不结党营私,不怕得罪人,而且有先帝赐予的免死金牌,在当今身上面前也不发怵、不谄媚。
凤阳公主后背汗湿一片,心想如果她先斩后奏,真的向梁帝请旨赐婚,陈月年会不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把她给弄死,连太子他都不怕。
要知道,重要的不是太子,是他背后的太师。
“但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敬贵妃要是知道就不会一头雾水了,“母妃也不知,不过母妃倒是知道,太子喜欢南相家的嫡女,那嫡女,以前可是经常欺辱小陈将军的夫郎,太子以前帮过不少吧。”
凤阳公主呼吸一窒,说话时几乎都在颤抖,“就因为这个理由?”
敬贵妃轻叹了口气,“或许吧,只能说,他们有这个能力,千万不要招惹他们。”
太子一党与陈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陈家出了一文一武两个一品,本就强大,不需要通过和他人结交才巩固地位,反过来太子还不敢得罪他们。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牵扯太子,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
凤阳公主庆幸她没有直接请旨,而且先看了陈月年的态度,否则下一个就是她:“女儿明白了。”
敬贵妃:“好了,早些回去吧。”
“是。”
此时,陈月年和陈月初已经变成两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这跟不上他们的本意,陈月年剿匪是秦惜婉带的,意外牵扯出太子,陈月初只是顺藤摸瓜,不是刻意为之。
被曲解的行为,成了他们忌惮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