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光脑,心想沈季怀和阿普弥安在外面说什么悄悄话,都过去半小时了,也不知道在屋里头说,是暖气不够暖,还是外面的风不够凌冽。
管他呢,伊莱恩单手支着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俩看起来都不像是很聪明。
伊莱恩一点见不得他哥傻乎乎的模样,甚至对阿普弥安无微不至的照顾颇有微词,碍于阿普弥安面上又不敢乱说,只能暗暗地把气憋着。
S级了不起啊,他尊称沈季怀一声沈先生,但在伊莱恩心里,还是阿普弥安最牛逼,S级配上阿普弥安绰绰有余。
一想到未来沈季怀会成为阿普弥安的雄主,伊莱恩就胸口痛,他哥这颗大白菜要被拱了,哪怕是喜闻乐见的事,他心里头还是不舒服。
伊莱恩:表面笑嘻嘻,心里骂天骂地骂空气。
沈季怀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后果就是阿普弥安衣不解带照顾沈季怀,伊莱恩有跟阿普弥安提过别整垮了自己的身体,阿普弥安偏偏不听,非得守在沈季怀床前。
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阿普弥安真的养了只“雄虫”在家。
算了算了,阿普弥安乐意就行,伊莱恩除了妥协没有别的选择。
一想到他在西部待了半个多月,等回去要处理的公务堆到办公室门口,伊莱恩想想就觉得头大。
这头。
一进屋沈季怀就松开了阿普弥安的胳膊,殷勤地帮他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落地挂衣架子上。
阿普弥安脸皮薄,正想推开沈季怀,没想到沈季怀还有点分寸,自动自觉走在阿普弥安身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要不然被伊莱恩看见,等传到中部,就会变成他肚子里已经揣上虫崽了。
没开玩笑,谣言可畏。
更何况还是伊莱恩这个哥控,非得吹到某种程度,让别的雌虫忘尘却步为止,沈季怀说他有且只有一位雌君,伊莱恩当真了。
伊莱恩听到响动,淡定地望过去,然后愣了一下,他哥和沈季怀只是在门口待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怪怪的,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唯一能感受出来的就是他好像很多余。
“哥,我要跟你说一声,我准备一会儿就回去了。”自打阿普弥安受伤,伊莱恩就很少跟阿普弥安有这么多相处的时间,这要离开他还生出不舍得情绪,想待在他哥身边。
呜呜呜,这一次回去,以后想要再见到阿普弥安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伊莱恩还以为他哥会和他一样很舍不得他,没想到阿普弥安只是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报平安。”
然后就没了。
伊莱恩一直等着阿普弥安多说几句,殷切地看着阿普弥安,盛满了期待。
阿普弥安早就巴不得伊莱恩早点离开,在这里就像是个虫形监视器,时时刻刻关注他和沈季怀的情况。
沈季怀还在昏迷的时候就密切关注,现在沈季怀醒了,怕更是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没什么都要观察出点什么来。
实在不是他不想伊莱恩留在这里,而是丝毫没有性价比,不如让伊莱恩回中部当个话题制造机,叫那些中部的虫尽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别一天天惦记着他的一亩三分地。
“好吧,”多说无益,伊莱恩就知道他哥不想看见他,真是叫虫伤心,假模假样地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回去了,你们就好好在这里种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沈先生,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
话题一下子转到沈季怀身上,沈季怀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说声“谢谢”。
伊莱恩说走就是马上走,他的副官早就驾驶着飞行器在村门口等他。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屋子内忽然之间安静下来,气氛还算是和谐,尤其是不小心对视时,纷纷都像少女怀春那般羞涩,红了大半张脸。
沈季怀是早就和阿普弥安在一起的人,然而再次面对阿普弥安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悸动,小鹿乱撞都没有他能撞。
阿普弥安也好不到哪儿去,公开透明的关系,没有保留的秘密,尤其是沈季怀的那一句虫崽,他真要开始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失忆了,刚好失去了和沈季怀在一起的那段记忆。
他坚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扯淡的失忆,阿普弥安幽怨地望着沈季怀,沈季怀这个奇奇怪怪的生物。
沈季怀被盯得不好意思,又不好上前要点小福利,只能给自己找事做。
他先前说好要给阿普弥安做甜点就要做甜点,正准备往厨房里去,被阿普弥安喊住。
只见阿普弥安蹙着眉头,幽蓝色眼睛满是不解,有些恼怒地道:“你不去休息还准备做什么,忘了你现在还是个在家养伤的伤患,我阿普弥安是少你吃还是少你喝,至于让你一天到晚都往厨房里跑。”
虽然知道沈季怀心里对他有愧疚,但他也不是什么坏虫要压榨人,沈季怀醒来之后就忙忙碌碌没停过,这回还不让虫省心,只知道往厨房里钻,别的虫瞧见还要以为沈季怀是他请来的家政虫。
沈季怀自己低头瞧了瞧自己,他的身体得益于那一次999给他加强了点生命,所以伤得并不是很重,只是看着可怕,他已经可以下床,甚至乱跑乱跳都没有问题。
不过既然阿普弥安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是不要瞎折腾,万一他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沈季怀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刚吃完午饭,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我看你的花,种与不种问题都不大。”
他在的时候是他除草,伊莱恩在的时候是伊莱恩除草,这些日子阿普弥安确实没有好好打理他的花园。
所以沈季怀说出来,阿普弥安心虚的移开视线,一本正经地道:“那行,你先回去,我去花园检查检查就休息。”
沈季怀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推着阿普弥安进房,义正言辞地解释道:“一会儿半会儿不看你的花不会死的,芽都没冒出来,有什么好看。”
阿普弥安:“……”
虽然但是,沈季怀说的都是事实,他还是感觉好羞愧。
嘤,他真的有很认真的种花。
就这样,他们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沈季怀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之前躺了十几天,原本以为自己压根不会睡着,没想到沾上枕头困意就逐渐席卷全身。
睡前他想起在花园看到的幻觉,那一棵充满了生机的小嫩芽,晃神就不见了,他也搞不懂是不是看错了。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是很踏实,他做了个梦,或者说不是做梦,像是又回到了阿普弥安身边,飘在他身旁,看着他日复一日的种花。
触碰不到,说的话阿普弥安也听不见。
那段时间,他真真切切地陪在阿普弥安身边。
因为虫崽被迫打掉以及摘除翅翼,阿普弥安的身体大不如前,即便是S级的军雌身体恢复也变得很慢。
阿普弥安回到西部已经三个月了,芳菲的四月天,西部开始升温,虫虫们普遍脱掉了厚厚的衣服,穿上了单件衣裳,只有阿普弥安还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仍旧没达到保暖防寒的效果。
他很怕冷,异常的怕冷,以前感觉冷的时候,只要跟沈季怀说一声,沈季怀就会牢牢把他抱进怀里,用他的体温帮他驱赶严寒。
如今却只能自己多穿点衣服,靠着暖气。
又想到沈季怀了……
阿普弥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单手拉起滑落的帽子,幽蓝色的头发长时间未打理,长得遮住他的眼睛,干脆就用小皮筋扎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细看还能发现上面有小小的伤疤,分散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