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善心的后果就是搞得自己一身伤,典型的顾头不顾尾的做法,但今天如果换成是阿普弥安,他也会这么做,谁让他们好心泛滥呢。
他就得寸步不离地守着沈季怀才对。
那双盛满笑意,总会温柔的看着他的眼睛,此时却紧闭着,不复往日的光彩
阿普弥安气得抬手轻轻戳了戳沈季怀的脸,他不敢太用力,怕沈季怀疼,自言自语道:“你胆子真大,一个人就敢冲上去,知不知道星盗有多可怕,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星盗,是我,我都得发怵。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误以为自己瞎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今天就勇敢搏斗,哼,你那么厉害,你英勇无畏,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奖章。”
回到他的是死寂般的沉默,只有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吵得虫心烦,但是又害怕他不响。
“沈季怀,你说句话呀,要不要给你颁个奖章。”阿普弥安重重地叹了口气,反手捂着沈季怀一直揪着他衣摆的手,凉的可怕。
沈季怀下意识就抓了阿普弥安的手,紧紧地交握。
老实讲,阿普弥安早就觉得沈季怀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他寻着那栋楼找过去,刚好听见他们在讲悄悄话,吓得他赶紧跑了,伊莱恩问他有没有发现他都险些没说出话来。
那句喜欢,直接搅乱了阿普弥安的心神,也让他们确定了位置,谁知道只是炸楼的时间沈季怀就受了重伤。
如果是喜欢,那么沈季怀的眼神就说得通了,非我族类也会搞一见钟情的戏码。
“说好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你要是死了还怎么报答,我去哪里找你赔。”阿普弥安真是又气又心疼。
一旁的医雌给沈季怀扎针的时候差点扎歪,悄咪咪地看了眼阿普弥安,又飞快地低下头。
他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阿普弥安少将似乎和这只雄虫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好吧,这已经不是秘密了,估计全星网的网民都已知晓昔日风光无限的阿普弥安少将,现在和雄虫在一起了,天知道以前的阿普弥安少将有多骄傲,哪怕是精神力等级最高的那位先生站在他面前都未必能得到他的好脸色。
阿普弥安可是特里斯最拽的雌虫之一。
而阿普弥安少将一朝从神坛跌落,又称为群嘲的对象,中部的虫都以为阿普弥安是灰溜溜地逃到西部
结果他在西部过得有滋有味,他找的雄虫还是一只勇敢的雄虫,长得也很帅,最起码他以前从未见过有比沈季怀还要帅的雄虫。
赢麻了。
特里斯自有真情在,阿普弥安也有雄虫爱。
阿普弥安也算是苦尽甘来,医雌眼里带着同情,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祝愿,祝愿阿普弥安的选择是对的。
沈季怀一直抓着阿普弥安的手,连衣服都不好脱,医雌用剪刀把衣服给剪掉,露出被隐藏的伤痕累累的身躯,医雌也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位阁下受了好重的伤。”
目前也只能将他的皮外伤包扎一下,剩余的还要回医院检查过后才能知道。
阿普弥安抿着唇一言不发,却在心底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让沈季怀离开他半步,如果连沈季怀他都保护不好,那他还能做好什么。
……
一晃又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沈季怀醒来时,还是熟悉的天花板,还是熟悉的配置,还是动弹不得的身体,这是在他阿普弥安家里住的房间。
他并没有在房间里看见阿普弥安,房间内充斥着淡淡的药香,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缠了好几圈的纱布。
“我这是,又穿越了一次?阿普弥安呢?999呢?怎么只有我一个人。”沈季怀疑惑不解道。
顿时开始悲观地想,该不会是那只雌虫下手太狠,直接给他干回了原点,那他岂不是白挨揍了。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阿普弥安一进来就看见沈季怀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醒了也不知道喊一声,居然还在这儿发呆,看上去傻不愣登的。
沈季怀声音太小,阿普弥安也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依稀听见沈季怀喊了他的名字,还算沈季怀没有谁傻,没把他忘了。
阿普弥安在沈季怀身边坐下,俯下身关切地问沈季怀:“你现在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沈季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阿普弥安怎么好声好气跟他说话,还那么温柔,仿佛回到了上一世,过了半晌阿普弥安把手贴在他的额头探了半天,不解地说:“没发烧啊,怎么不说话,是身体太疼疼傻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傻,沈季怀睁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很直接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身体使不上劲儿,软绵绵的,你能扶我一把吗,我想坐着。”
阿普弥安闻言把他给扶起来,坐着沈季怀感觉好多了,眼前的视线也宽阔不少:“我怎么在这里。”
他醒来不应该是在医院,还是说他昏睡时间太长,送到家里来疗养。
阿普弥安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在医院里待不下去,一躺在病床上跟背后长了刺一样不安生,就算是昏迷也吵着闹着要回家,医雌拿你没办法,等你伤口处理好之后我立马把你送回来养伤,到现在你已经躺了半个月了,你再不醒我就把你送回医院去。”
“半个月,原来我睡了那么久,那群星盗怎么样了,应该都抓起来了吧。”沈季怀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可千万别他努力了半天,那些星盗又跑了,那么多虫都抓不住六只虫,说出去都丢虫的脸。
说到这个阿普弥安更气,戳了一下沈季怀的额头,整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星盗已经就地解决,保证都不会在作乱,那几只雄虫也没事,全都回去各找各的雄父雌父。
最重要的是你以后不需要你逞英雄知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差点心脏都不会跳了,你还哭哭啼啼的说疼,疼还上,没见过比你还傻的非我族类。
虫神在上,幸好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可能父母交代。”
阿普弥安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沈季怀十几天,还真有种给别的虫养虫崽的感觉,生怕某一步出了差错。
沈季怀眨了眨眼,整个人害怕地往后面缩,最后用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委屈巴巴地说:“可是真的很疼,他踹我,还给我踹到柱子上,当时我都觉得我腰要断了。
你不心疼我,你还凶我,你凶我。”
“你——”阿普弥安被堵的说不出话,“说你两句还委屈上了,知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那可是星盗,被关了五十年的星盗,声称是最狠毒的星盗,你长那么好看,不就跟活靶子一样,不躲好还敢带头打,你不疼谁疼。”
“可是,”沈季怀缩得更厉害,“可是不反抗,他们就要把我,这么说吧,他们说他们在监狱星球五十年,就没见过雄虫,把我们抓起来就是为了缓解。
那我哪里能答应,就算是死也要拼一拼,要留清白在人间。”
阿普弥安彻底无话可说,他猜也能猜到那帮疯子抓雄虫会干什么,五十年前那起案件就有着相当恶劣的影响,直到现在雄虫都不敢独自旅行。
谁能想到,五十年后,那帮疯子会被打的落花流水。
据说,整个过程都是沈季怀策划的,是沈季怀打开了他们的电子镣铐,是沈季怀教他们作战战术,是沈季怀用三寸不烂之舌拖延时间,也是沈季怀出力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