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大会结束后,黛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沧溟镇的酒店。
在进入自己房间的那一刻,她看着绚烂的灯光铺满酒店的地板,不知何时,眼泪不规则的从她的脸颊滑落。
此刻,在这个只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终于不需要在扮演那个,看起来“正常”的自己了。。。
麻木与背上爬满她的两腿,打碎一个酒杯后,拿起地上的碎片,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割了下去,随后,鲜血顺着玻璃碎片的弧度,流满了整个手臂。
黛米知道,自己又一次。。。又一次。。。触碰了自己生命的底线。
趁着自己还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失去意识,黛米迅速扑向酒店床头柜的电话,拿起电话打给前台。电话拨通后,黛米用那麻木苍白的语气说道。
黛米:“那个。。。我好像割腕了,可以来,救救我吗。。。”
最后,黛米被及时送往了医院,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重复了很多很多次。
而那次在甲板上,黛米其实也是想要故意让自己坠落海中的。
可是,每次在这样之后,她又总是会用尽一切办法,去求助一切,可以救回自己的人。
因为。。。在完成那件事之前,她不能坠落,哪怕,每一次的呼吸,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黛米成功保住了她的性命。
而此刻,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包扎,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时,又开始感受活着的窒息。
思前想后,她决定像海默在沧溟大会上那样,好好的赌一把。
要么,结束自己的一切,要么,尝试着去,真正的,结束,一切。。。
清晨,黛米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来到了海默居住的酒店。
只见她按响了酒店门口的门铃后,白叔缓缓打开了房门。
黛米看见老白的第一刻,就立刻露出了她那标准的微笑。
黛米:“你好,我是来找,池海默的,请问他在吗?”
身为一个公司的老总,老白虽然才三十五,却已经阅人无数,因此,看见黛米笑脸的那一刻,老白比起放松,更多的是警惕,因为他知道,黛米的那副笑容下面,一定藏了很多的东西。
白苏:“嗯。。。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黛米:“嗯,作为华丽大赛的对手,有些事情,想找他交流一下。”
白苏:“抱歉,他今天没有空,你改天再来吧。”
白叔说完后,刚想关门,黛米就立刻说道。
黛米:“求你了,我有一些事情,一定要找他聊一聊,拜托了,拜托了。”
黛米说完后,直接当场跪下,白叔看见这一幕,虽然心里有些动容,但是因为一想起海默之前手脚全骨折的事情,心一下子又硬了起来。
白苏:“抱歉,我说了,他没有空。”
此刻,海默听见了白叔的声音,疑惑的问道。
池海默:“老白,怎么啦?”
黛米听见后,立刻抢先一步大喊道。
黛米:“池海默!!是我!!我有事情想找你!!!求你了!!和我聊聊吧!!”
白苏:“你!”
最后,黛米还是进入了房间。
而此刻,她正和海默面对面坐在酒店房间的大厅里,老白则在一旁警惕的盯着她。
池海默:“嗯,有什么事,你现在说吧。”
黛米看了一眼白叔后就立刻低下了头,海默见状,立刻温柔的对白叔说道。
池海默:“亲爱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最近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白叔听懂了海默的意思,只见他立刻蹲下摇了摇头,并担忧的对海默说道。
白苏:“可是。。。嗯,不行,我得待在你身边。”
海默见状,笑着温柔的用头蹭了蹭白叔后说道。
池海默:“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白叔思考了很久后,温柔的抱了抱海默,并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轻声对他说道。
白苏:“如果有事,你就大声叫我,我就在旁边的房间。”
池海默:“嗯,好。”
白苏:“一定哦。”
池海默:“嗯,一定。”
白叔离开后,海默温柔的开口朝黛米问道。
池海默:“嗯,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只见黛米深呼吸了很多遍后,才缓缓蹦出了两个字。
黛米:“求你。。。”
池海默:“嗯?什么?”
黛米:“求你,帮帮我。”
池海默:“嗯。。。需要我帮你什么呢?”
黛米:“救救我妹妹吧。。。”
海默听到这里,越来越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在说些什么。
池海默:“你的妹妹是?”
黛米:“瑞贝卡。。。色彩狂热之紫。。。”
海默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只见他咽了咽口水后,严肃的问道。
池海默:“抱歉,嗯,你可以具体说一说吗?”
或许是因为,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股煎熬,再也无法承担这股窒息,所以听见海默的这个问题后,黛米立刻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
而其中,就包括了瑞贝卡的过去。。。
很多人的路,似乎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走的很顺畅。
在被一次粗暴的对待后,一位女子在一个昏暗的酒馆地下室里,生下了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如今的瑞贝卡。
而当时的黛米,也仅仅只有十几岁而已,在被父亲又一次的强迫后,无助的黛米又一次跑到天台上,用破碎的玻璃瓶碎片,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手臂。
她希望这疼痛,可以让自己暂时忘记,暂时忘记,那些可怕的事情。。。
可是,疼痛,依旧会痛,记忆,也依旧会痛。
无助和无力,同时压迫着年幼的黛米,不知不觉间,她走了很多,她这个年纪本不该走的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这个本就破碎的灵魂变得更加的难以自洽,但是很奇妙,这种腐烂的感觉,黛米似乎已经慢慢适应了下来。
在黛米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父亲送的“礼物”是再一次的羞辱,再一次的强迫。
眼泪依旧会从眼角流出,但是心早已变得麻木。
在一切结束,父亲睡去后,黛米依旧会来到天台,拿玻璃碎片,去反复的割自己的手臂。
此刻,她不是因为,要靠疼痛去忘记疼痛,而是因为。。。她现在好像,只能感受到,这种疼痛了。。。
又一次看着鲜血流满手臂后,黛米刚准备丢掉碎片,却听见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黛米见状,好奇的躲到一边往声音的源头看去,却发现,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正抱着一个黑色的布包。
那位女子左右观察,确定没有人后,将那个小小的布包扔在了面前的垃圾桶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黛米小心的上前,翻开垃圾桶的桶盖后,看见的,是浑身沾满血渍的瑞贝卡。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是洋娃娃一样好看。
黛米看着这个小小的婴儿,仿佛看见了还没有经历这一切之前的自己,洁白无瑕,只见她温柔的摸着婴儿的脸颊小声的说道。
黛米:“如果你生在一个富贵的家庭,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吧。拥有倾城的容貌与卓越的才华,去邂逅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去和神奇宝贝们,踏上属于自己的旅途,一切都非常完美,非常的“正常”。”
或许是因为,黛米经常都会想,如果自己没有走过那些黑暗的道路,自己或许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吧。
这样的想法,每天都在黛米的脑海上映,而此刻,在看见瑞贝卡的那一刻,黛米决定,让这个想法,在瑞贝卡的身上,变为现实。
从那天开始,黛米的生活里,多了一丝火花,一束小小的紫色火花。
为了保护这,独属于自己的小火苗,黛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设计父亲再一次家暴自己,然后用藏在角落的照相机勇敢的在警察局举报了他。
父亲被抓后,黛米抱着这束小小的火苗,踏上了漫长的流浪之路。
期间,她做过很多的工作,从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到后面的轻车熟路,她做的都非常好。
而在那束紫色火光的陪伴下,黛米走过了那漫长的隧道,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明。
甚至于,有时候,她都会忘了,自己曾经原来经历过那样痛苦的事情。
那束小小的紫色火苗,也如她所想,成长为了一个,世人眼里非常优秀的女孩。
卓越的容貌,出色的学历,一切都非常的顺利,非常的幸福。
感觉,一切似乎,都在往自己理想的方向发展。
仰望着这束温柔的火光,她似乎,终于得到了救赎。
至少,在黛米看来,是这样的。。。
后来,瑞贝卡收到了色彩狂热的邀请函,留下了一封信后,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家。
【姐姐,我不想再当属于你的完美人偶,抱歉,我不应该是你的重生,也不应该是你的止痛剂,可是现在,我好像,找不到方向了,无论我怎么尝试。。。我都没有办法,找到前进的方向。。。】
瑞贝卡离开后,失去火苗的黛米再一次变成了瞎子,不得不去凝视自己的内心时,过去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在那一片漆黑的黑暗中,黛米跌跌撞撞,拿上之前瑞贝卡收服的刺甲贝和拉普拉斯后,就踏上了这段旅途。
此刻,海默在听完黛米的这一段叙述后,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之前她在沧溟大会时,之所以不去给刺甲贝下达指示,是因为刺甲贝不会听她的。
而拉普拉斯,或许是因为本身性格温柔,所以多少会听黛米一些。
在漫长的沉默过后,海默温柔的说道。
池海默:“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忙让瑞贝卡退出色彩狂热吗?”
黛米:“嗯,对,我知道你和色彩狂热有打过很多次交道。所以。。。我才会特意参加这次的华丽大赛,但是我之前的时候,太疲惫了,所以,嗯,反正,求你了。。。”
虽然,黛米的过往让海默感到很难过,但是。。。毕竟色彩狂热,现在并不是违法组织,所以瑞贝卡的选择,在海默看来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位,随时都会破碎的姐姐,海默又不忍心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但是,自己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池海默:“抱歉,黛米小姐,我,没办法帮你什么,我是和色彩狂热打过很多交道,但是,我和瑞贝卡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抱歉。。。”
黛米听完后,没有哭泣,也没有闹腾,而是立刻恢复她那标准的假笑,然后温柔的对海默说道。
黛米:“嗯,抱歉,是我唐突了,嗯,今天我们的谈话,希望你可以保密。”
池海默:“嗯,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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