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两日,李子航这两天四处拜访亲朋好友。
今天就来到七叔家,看望这俩夫妻。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七叔,放下手中的报纸。
对着李子航说。
“小子,这个点你不在家,跑来我这干嘛?”
李子航也嬉皮笑脸的回答。
“您不也一样。这个点您不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吗?”
七叔自从搬出李家后,已经好久没跟李子航打搽。
这会突然怀念叔侄俩,以前斗嘴玩的日子。
“少臭贫~”
“说说,今天来我这的目的。”
李子航坐在七叔旁边沙发上,上下抛着手中的苹果。
神情轻松的说。
“我来看看您跟,婶子。”
“不瞒您说,过不了多长日子,我也要被老爷子安排走了。”
七叔一听这话,心里跟明镜似的。
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七叔:“小子,没想到你也到了,走这一趟的年纪了。”
随后又感慨的道。
“你七叔我啊~”
“当初,走那一趟的时候,那个苦啊~”
“我记得当初,最惨的时候,整整饿了三天半,才吃上一口泔水。”
“那会,我跟你父亲。一前一后被老爷子安排走的。”
“你父亲,被安排到山区猎户家。”
“我被安排,叫花子群中,体验什么人间疾苦。”
七叔又回忆过去,好像想到不堪回首的记忆。
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随后七叔接着说道。
“我那个时候,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老爷子这是闹哪样!”
“我怎么说,也是大户家的小少爷,哪怕家里那个时候落魄了。”
“但也比大多数人,过的强。”
“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把我扔到叫花子群中,当个小乞丐。”
七叔心有余悸的接着说道。
“还好那个时候,民国刚开始没几年。”
“要是放到抗日那会,我绝对活不了。”
“我刚被扔到叫花子群中,那会我是吃没得吃,睡又睡不好。”
“跟着一群叫花子,每天走街串巷要口吃的。”
“就算做个乞丐,那群人,都还他娘的分地盘,做大哥。”
“要不是家里的暗卫看着,我要是正常小孩,早就被拐去,打断腿满街乞讨,或者被小偷买去,做个小扒手。”
“那真的是从天堂掉到地狱。
直到我做了半年叫花子,我才知道。
原来泔水,不光是喂猪的,人也可以吃。”
“冬天的时候,几个叫花子,居然会为了一捆稻草,打的死去活来。”
“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不就是一捆稻草嘛,至于嘛~”
七叔说到这里,点了一根烟。
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吐了一口烟后接着说。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抢的不是稻草。”
“他们抢的是活下去的机会。”
“第一个当乞丐的年头,我啥也不懂,看着他们为了一捆稻草打了起来。我还暗中笑话他们。”
“到了冬天,就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他娘的傻。”
“那会,我才明白,那哪里是稻草,那是保暖救命的草。”
“没做乞丐前,就算冬天,我都要三天洗一回澡。”
“没想到啊~”
“做了乞丐一年半,算上夏天,我他娘的才洗了三次澡。”
“不是不想洗,是怕生病。”
“小病,自己挺。大病全靠命,死了活该,不死算命大。”
“那会,头发,衣服里,爬满了虱子。”
“做了乞丐一年半,我觉得给人下跪,能要到一口饭吃。也不觉得丢脸了。”
“别人扔到地下,吐过口水的大饼也觉得是好吃的。”
“被人羞辱,我也感觉没啥了。”
“只要能活下去,钻狗洞,偷人家鸡窝里的鸡蛋,也不觉得有啥不好得了。”
“跪到灵堂,给人哭丧,赚一顿饭吃,也不觉得对不起祖宗了。”
李子航听到这里,心里十分震惊。
他没想到,老爷子居然能对,七叔做到这种程度。
七叔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李子航。
嘴里说道。
“你跟你父亲太像了。”
“如果当初,你父亲也走的这条道,他应该能活下来。”
“刚过硬而折,人过刚则伤。”
“环境造就人。”
“如果你父亲,他的膝盖能软点,我想他会活到,你们兄弟俩,长大成人。”
“可惜~ 他走的是另一条路。那条路能成大事,但九十九个人都会死在路上。”
说完这些,七叔话锋一转。有点故意逗李子航的意思。
“小子,你突然多了个弟弟。不怕以后跟你抢家产?”
李子航对于这句话,丝毫没放心上。
“那把交椅,那杯茶,如果真那么容易喝的话,您以前也不会受那么大苦了。”
“话又说回来,咱家真正重要的,是那些身外之物嘛?”
“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才是咱家立命的根本。”
“说句难听的,钱这东西,只要权利在手。
就跟一坨新鲜的屎一样,苍蝇无时无刻的都会贴上来。”
七叔听到这话,笑眯眯的看着他。
随后说道。
“话粗理不粗。不过小子你记住了,不是什么钱都能碰的。钱是好东西,谁都不嫌多。可有些钱,它能要人命。”
叔侄俩这边,聊起了人生感悟。
有一伙人,却打起了李家的主意。
一个轴承,加工厂内。
两个工人,边搬运材料,边小声聊天。
聊天的内容也跟李家有关。
“老二,让你查的事有信了没?”
被叫老二的男人,一边搬着材料,一边回答。
“有眉目了,不过这事不好办。”
“你知道我在他家路过时,看到了什么?”
另一个男人,停下搬材料的动作,站直了身子,活动一下腰。
然后说道。
“别废话,赶紧说。”
还在搬材料的老二,也直起身子,回答。
“大哥,那户人家不好搞。”
“人家,门房墙上,贴着各种铁牌牌。”
“烈士家属,英雄之家,一等功之家,劳模之家。”
“我的乖乖~”
“门墙上,上上下下,钉了十几块牌子。”
“大哥,咱们真要动这种人家。”
“那捅的篓子,不比抢银行小。”
“这事咱们,还得重新商量商量。”
“不然咱们哥几个,弄不好都得吃花生米。”
四九城,一个老家具厂。
李家暗卫,这会也在跟一个老大爷,在套近乎。
暗卫:“大爷,您说,当年您给一个遗老做了一整套沙发。人家给你150块大洋的打赏?”
“您自己说这话,您自个信嘛?”
“那会,做一整套上等沙发,我估计也就那个价。您呀~少跟我在这吹。”
老头一听这话,觉得自己面子没了。
说话语气都提高了点。
“你还别不信,知道为啥给我这么多钱吗?”
说完,还扭头看一下四周。
然后才小声的说。
“小子,这么给你说吧。”
“人家给我那些钱,可不是辛苦费。是他娘的封口费。”
“知道当初,我在那张沙发真皮背面,看到了啥嘛?”
“那上面,画了一张地图。”
“虽然我不知道,那地图是干啥的。”
“但绝对有名头,不然做一套沙发,连工带料,才三百多大洋。可人家多给我一百五十块大洋。”
“你说,这里面要是没有名堂,打死我都不信。”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李家暗卫想着心事。
回去找哥几个,商量对策。
南锣鼓巷街道,李家斜对面胡同。
一个四合院里,回来的李家暗卫。
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汇聚在一起。找到可用的消息。
“这么说,那位保皇党把钱财,藏起来后,做了一个藏宝图。”
“然后藏宝图,又被袁大头的手下得到。
袁大头的手下,又把藏宝图,藏到沙发里。”
“最后,袁大头的手下,也被屠了满门。”
“那个宅子,连着藏宝图沙发,又被洋人买去了。”
“后来洋人,因为政治原因,回自己国家了。”
“沙发又被人给,当逆产给查抄。然后被卖了?”
旁边几人,虽然听着感觉绕脑,但是还是把事情的起因给听懂了。
领头人,想到关键问题,又接着说道。
“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那个沙发。才能,找到宝藏。”
另外一个暗卫,又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你们打听清楚,那个洋人叫什么名字了没。”
“还有当年,查抄逆产得是谁?”
问题一出,房间内又陷入沉默中。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开口。
“那个时候,查抄逆产得是光头党。事情又过了这么多年。”
“想找到查抄逆产的人估计不可能了。”
“但是那个洋人我倒知道是谁。”
“那个洋人,好像叫什么,布什,佳儿罗德什么的。”
“洋人名字都太长,全名我没记住。”
领头人,听到这些。
想了会说道。
“这事还得跟主子汇报,让主子动用人脉去查。”
李子航这会也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暑假刚开始,剩下的日子,他要把该交待的事,都要说清楚。
不然事情太多,容易出乱子。
另外在轴承加工厂商量的两人。
终于拿出一个办法。
“老二,今天晚上,你跟我走一趟。咱们摸摸那户人家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