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洒落在窗边,白夜静静地坐在那儿,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崭新的面具,仿佛感受它每一寸细腻的纹理。
就在这时,紫慕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她的步伐轻盈,如同夜风中的柳絮。白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此行可有发现?”
紫慕微微颔首,轻声道:“我追踪了玉米的踪迹,发现他和覃韫一样,都住在那缘来客栈之中。”
白夜的手微微一顿,面具上的光泽在月光下闪烁,他皱眉道:“又是覃韫,他们二人难道相识?”
紫慕摇了摇头,解释道:“覃韫与少女失踪案并无瓜葛,他们同住客栈,不过是巧合罢了。”
“店小二提到,玉米曾与林婉儿会面。”白夜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此看来,半夏很可能也是被玉米所掳。”
紫慕闻言,面色一紧,急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香云山庄救她?”
白夜摇了摇头,沉稳地制止道:“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尚不知他们被关押在何处,冒然前往只会打草惊蛇,反而将她们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紫慕:“玉米是否曾去过香云山庄?”
紫慕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他的上级是玲珑,他与香夫人并无来往。他只知道自己为往生堂办事,并不知道往生堂归香云山庄管辖。”
白夜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继续监视玉米,一旦他抓到第二十名少女,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紫慕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白夜,黄厌她……”
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蓝桉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说:“白夜白夜,不好了!”
赤丹紧随其后,补充道:“古淮洲府中有魔气出现,恐怕有妖魔作祟。”
白夜闻言,面色一凝,放下手中的面具:“是何妖魔?”
蓝桉摇了摇头:“尚不清楚。那魔物狡猾得很,似乎是知道有人监视,魔气只出现了几秒便消失不见。我们赶到时,已经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白夜站起身,追问道:“黑吟呢?她去了没有?”
蓝桉叹了口气:“去了,但和我们一样,什么都没发现。而且,她还因为这件事和百里泽大吵了一架,已经离开百里府了。”
“吵架?”白夜侧目,“你可看见她去了哪里?”
蓝桉耸了耸肩,朝白夜翻了个白眼:“还能去哪儿?每次遇到事情,她不都是回三厘酒馆找你吗?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白夜微微颔首,目光悄无声息扫过窗外,他转身对蓝桉和赤丹说:“你们继续留意古淮洲那边的情况,一旦再次发现魔气,立刻贴上追踪符。”
说罢,他拿起面具,走出了房间。
穿过长廊,他径直来到黄厌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但房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白夜皱了皱眉,推门而入,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空荡荡的床铺上,显得格外冷清。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正是黄厌留下的。
白夜拿起纸条,上面的字迹虽然匆忙,但依旧工整有力:“白夜,我去与古淮辛做个了断,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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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淮喜在房间中缓缓醒来,眼神还有些迷茫。
她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房间内的光线。
玉米静静地站在床边,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细语地问道:“你醒了?”
古淮喜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抹歉疚之色,低声说道:“真是抱歉啊,我实在是太害怕黑暗了。”
玉米嘴角微扬,微微一笑道:“嗯,我能看得出来,不过你真的已经非常努力地去克服内心的恐惧了。”
古淮喜的思绪突然飘回到昏迷前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女人,她有没有找你的麻烦呀?”
玉米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并没有。她只是给了我一些钱,想让我帮她完成一件事情。”
古淮喜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之间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么,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你感到特别为难呢?”
“其实也不算太难,我已经做好了决定。”玉米慢慢地走近她,关切地询问道,“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饥饿呢?”
古淮喜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饥饿感。她诚实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有点饿了,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吗?”
“这里是客栈,想吃什么都可以。”玉米温和地回应道,“走吧,我们下楼去吃点东西。”
两人一同走出房间,刚走到楼梯口,古淮喜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
突然,她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玉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迈着稳健的步伐往楼上走来。
“怎么了?”玉米轻声问道。
古淮喜紧紧地攥住玉米的衣袖,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看见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她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那个逐渐走近的身影上,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有痛苦、有爱意、有怨恨……
而那个让古淮喜如此失态的男人,正是她内心深处既爱又恨的人——覃韫。
“我们回房间吧。”古淮喜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之意,紧紧地盯着玉米。
玉米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覃韫,接着又将目光转向古淮喜,看到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时,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他温柔地拍了拍古淮喜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好的,我们回房间吧。”
两人转身朝着房间走去,一路上古淮喜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回到房间后,玉米为古淮喜叫来了客栈的伙计,并点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小菜。
他静静地坐在桌旁,望着古淮喜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担忧之情。
“你还好吗?”玉米关切地轻声问道。
古淮喜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之中闪烁着一抹复杂难明的情感:“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他究竟是谁呢?”
玉米微微一笑,语气和缓而温暖地回答道:“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私密之事以及那些不愿被提起的过往岁月。倘若你有意愿倾诉,我定当洗耳恭听;然而若是你并不想谈及此事,那么我亦不会苦苦追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道:“他就是覃韫,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玉米安静地聆听着,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古淮喜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他伸出手去,轻柔地握住了古淮喜的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她些许安慰和支持。
“那个人……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古淮喜的声音略微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咬着下唇,竭尽全力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玉米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叹息了一下:“既然你不想见到他,那么我们完全可以避开他。但你一定要牢记,逃避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古淮喜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对面的人,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她喃喃问道:“那你觉得,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玉米轻声安慰着,语气温柔而坚定,似一阵春风拂过古淮喜的心田,“你现在有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千万不要被往昔的阴霾所遮蔽。”
“你所言极是。”古淮喜颔首赞同,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过往如烟云散去,我绝不再沉溺于旧日的儿女情长!从今日起,我就是一个崭新的古淮喜了!”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古淮国那位聪慧伶俐、敢爱敢恨的小公主嘛!”玉米不禁拍起手掌,并毫不吝啬地向古淮喜竖起大拇指。
二人四目相对,而后不约而同地展颜轻笑,原本沉重压抑的氛围顷刻间烟消云散,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玉米贴心地为古淮喜夹了一些菜肴放在碗中:“试试这块鸡肉,乃是这客栈的招牌菜。”
“嗯,味道当真鲜美异常,丝毫不逊色于宫廷御厨精心烹制的珍馐佳肴呢。”
“哈哈,那是自然。来,你再尝尝这凤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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