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吟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百里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关切地轻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还没等黑吟回应,突然间,一声尖锐的女子尖叫声划破了寂静。
"啊!有虫子!" 声音中透露出极度的恐惧和惊愕。
百里泽的反应极其迅速,他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搂住黑吟,另一只手则紧握着画影剑,用力抵住墙壁。
借助画影剑的力量,他们迅速从床底下飞了出来。
"百里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覃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好奇。
他将身上已经昏迷的女子冷漠地推开,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问道: "难道两位是在和我玩捉迷藏么?"
百里泽稳稳地站在黑吟身前,他微笑着回答道:"覃公子真是慧眼如炬,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实在惭愧,打扰了覃公子的雅兴,还请多多包涵。"
“百里公子无需觉得愧疚,今天是我的不对。”覃韫站起身来,动作优雅地缓缓系好腰带,他那狭长的狐狸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斜睨了一眼面颊泛红的黑吟,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戏谑的笑容,对着百里泽说道,“都怪我啊,破坏了两位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呢。”
黑吟被覃韫这怪异的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过一般。
她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向前迈了一小步,俯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轻轻地披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她抬起头,直视着覃韫的眼睛,平静地说道:“她只是昏迷了几天,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覃韫不屑地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满是鄙夷之色,“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女罢了,何必如此在意。”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百里泽,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没猜错的话,百里公子此次前来,应该是为了寻找月华石吧?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哈哈,覃公子果然聪明过人。”百里泽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他的右手却始终紧握着剑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戒备,“不错,我们已经找到了月华石,正打算寻找合适的时机动手夺取。”
眼见如此情形,覃韫不禁仰起头来,
“我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而已,舞刀弄枪这种事,实在不是我所擅长的啊!”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一处隐蔽之处,打开暗格,并从中取出一只精美的木盒。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盖子,然后将里面之物用双手捧着,送到黑吟面前,其眼神之中满是诚挚之意:“覃某之前无意间冒犯了黑吟姑娘,心中一直深感愧疚难安。这颗月华石还望姑娘笑纳,权且当作是覃某向姑娘赔罪之礼吧。”
“多谢。”黑吟轻声道谢后,伸手接过了那颗月华石。
就在此时,原本躲在枕头下面的百万终于畏首畏尾地探出头来。
待它确认周围环境安全无虞之后,这才轻轻一跃,跳入黑吟的手掌心之中。
“黑吟姑娘……”覃韫低头凝视着百万,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一下,但却被百里泽用剑拦住。覃韫只得无奈地缩回手来,笑着调侃道,“对你这条小虫子心怀不轨之人,并非只有董珵一个!下次可千万记得不要再随意乱丢啦。”
“多谢覃公子提醒。”黑吟将百万放入护腕。
这时窗口传来一声巨响。
她侧身一看,见着一只巨型钦原破窗而入,百里泽立刻拔出剑,将黑吟护在身后。
钦原仰天长啸,然后猛地冲向覃韫。
房间内,覃韫正背对着窗户,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措手不及,下一刻,巨型钦原伸出锋利的爪子,爪子落在覃韫的双肩,钦原振翅高飞,冲出房间。
它将人高高抓起,随后又狠狠摔在地上。
覃韫浑身尘土、十分狼狈地跌坐在地面上,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后,这才勉强从刚才的重击之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略带惊诧地看向正朝着自己一步步逼近过来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你……你怎么会突然来到此处?”
古淮辛此时可谓是怒发冲冠、满目赤红,他的嗓音因极度的愤怒与焦虑而变得沙哑低沉:“灵瑶呢?快说!你究竟把她藏匿到什么地方去了?”
覃韫闻言不禁眉头紧蹙,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完全不明白古淮辛为何会如此质问自己:“灵瑶失踪了?可我今天确实没有见过她啊……”
“少在那里给本皇子胡言乱语!”古淮辛忍无可忍,猛地挥起拳头狠狠砸在覃韫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庞之上,同时口中怒吼道,“家中婢女明明告诉我昨日你与灵瑶一同前往城北,可自那以后便再没了她的消息。”
闻言,黑吟与百里泽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答案。
“覃韫,你应该很清楚灵瑶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更应该晓得若是胆敢伤她分毫,你需要承担怎样惨痛的后果。”说话间,古淮辛已然跨步向前,一把揪住覃韫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本皇子最后再问你一遍,灵瑶如今身在何处?!!”
覃韫在此刻感受到来自古淮辛那凛冽的杀意,他心中非常清楚,现在的古淮辛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处于情绪失控的状态下,任何疯狂的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面对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覃韫不禁心生忌惮之情。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就在昨天傍晚,当我们返回的途中经过山区时,不幸遭遇了一群贼寇。他们……他们强行带走了灵瑶。”
听到这个消息,古淮辛如遭雷击般,身体瞬间瘫软在地。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她……”覃韫痛苦地自责着,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以此发泄内心的悲痛和悔恨。
“她已经被带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可你竟然一直保持沉默?”古淮辛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子,眼中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钦原俯冲而下,迅速抓住覃韫。
古淮辛冷漠地看了一眼空中的覃韫,咬牙切齿地说道:“姓覃的,如果灵瑶发生任何意外,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为她陪葬!”
话音刚落,钦原便振翅高飞,带着覃韫朝着山中疾驰而去。
古淮辛转头,看了眼门口的百里泽、黑吟二人,冷冷地说:“紫萝莉的账,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们算!”
语罢,他便大步跨出院子。
“古淮如今是太平盛世,”黑吟有些不解,问百里泽,“怎么会有贼寇?”
“严格意义上说,那些人并不是贼寇。”百里泽说,“而是北安国子民。”
“北安人?”闻言,黑吟更加疑惑,她说,“听闻古淮崇尚占领北安后,善待北安国子民,并让他们在城北安家,那些人为何会沦为贼寇?”
“大部分北安国子民确实在古淮国安居乐业,但有那么一波人,他们曾跟随过前北安国太子,对北安国感情颇深,后来北安国灭,皇上虽赦免他们,但这些人却不愿与古淮国和解。”百里泽叹了口气,继续说,“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随北安国皇帝而去,剩下的一少部分人,住进山中,每逢城中有活动,便会下山行凶作恶,渐渐的便成了贼寇。”
“如此凶狠的一窝贼寇,古淮崇尚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黑吟感到诧异。
“并不是。”百里泽轻轻摇头,开始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其实早在前几年,二皇子曾多次带人上山围剿过,但那些人个个身手矫健,十分善于躲藏,据说他们手中还有北安镇国神器——魍魉刀,想将其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反倒是他们在山中设有陷阱,致使前去围剿的士兵损失惨重。”
“所以,后来他便没有再管过这帮贼寇。”黑吟点了点头,又想起了覃韫的话,惋惜道,“被他们劫走,古淮喜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走吧,我们先回……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你的脸……”百里泽俯下身来,仔细观察一番,然后得出结论,“好像有些泛红,还有耳根也是。”
黑吟下意识低头捂住双耳,她微微一皱眉,盯着脚下的水洼,在地面见着了紧张不安的自己。
“整天在瞎想什么呢?”百里泽抬手在黑吟脑袋上一拍,动作十分轻柔,他拉上黑吟,“任务完成,我们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