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古淮喜心中一惊,她再也顾不得那些花儿,三步并作两步,迅速靠近覃韫。
远处,一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屋顶上来回穿梭。
“天彧山的人。”覃韫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又是洛衡!”
下一秒,那人影如同泥鳅一般,混入了人群之中。
“姑苏南风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啊……”古淮喜害怕地紧紧抓住覃韫的手,她颤声问道:“修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别怕,不要慌。”覃韫抬眸看了一眼,见那黑衣人并未走远,一直高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来一些。他用力反握住古淮喜的手,轻声安慰道:“先混进人群里,我们走山间的小路。”
话音未落,两人便如疾风般融入了人群之中。
洛衡见状,也立刻紧跟了上去。
然而,刚追到一个转角处,一名黑衣人却突然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想抓他?”黑衣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指向洛衡的胸口:“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覃韫在这里拉着古淮喜一路飞奔,直到进入到一片树林之中,他才开始逐渐减缓自己前行的速度。
此刻,他微微侧身倾听着四周传来的各种声响:远方有流水正发出潺潺之声不断流淌而过;秋蝉则在树枝之上吱吱鸣叫……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洛衡只是独自一人采取行动而已。
“现在,驭龙族对我他们来说已不再构成任何威胁了。”古淮喜因为长时间奔跑而感到疲惫不堪,她用手撑住自己的膝盖并大口喘息着说道,“可姑苏南风为何依然不愿放过你呢?”
“姑苏南风一向心胸狭窄且有仇必报,他当然不会轻易罢休。”覃韫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于是便继续向前多走了几步,并认真细致地观察起周边环境来。
“修卓,”古淮喜忽然抬起头来,眼神直接看向覃韫,“刚才在巷子里出现的那个黑衣人,难道是你的朋友不成?”
“你刚刚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后,覃韫猛然转头望向古淮喜所在方向。
她果然看到了,这个女人实在太碍事了!
“你之前是否曾经见过他呢?”
覃韫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着古淮喜靠近过来,其目光异常冷漠,同时藏于袖子中的匕首也若隐若现。
“我看他反应迅速,功夫应该不错。”古淮喜并未察觉到覃韫的杀意,自顾自地说着,“如果待会儿洛衡追了上来,我拖住他,你速速去找你的朋友,让他……”
话未说完,古淮喜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拉向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覃韫那张英俊而冷酷的脸。
“修卓……”古淮喜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她甜蜜地笑了起来,随即抬起双手,紧紧搂住覃韫的腰。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覃韫手中紧握着的那把锋利的匕首。
覃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很快就被冷漠所掩盖。
他轻轻拍打着古淮喜的背部,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小心!”古淮喜的尖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覃韫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支箭如闪电般朝自己飞驰而来。
他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古淮喜毫不犹豫地抱住覃韫,用尽全身力气将两人旋转了半圈。
箭刺穿了古淮喜的肩膀,她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覃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古淮喜。
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如此勇敢,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他。
鲜血从古淮喜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和温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覃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古淮喜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紧接着,第二支箭飞速袭来,直刺向古淮喜的大腿!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狂笑,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
只见一名皮肤黝黑、满脸大胡子的男子端坐于马背之上,他的脸上和手背布满了狰狞的刀痕。
他高举着弓箭,满脸得意地狂笑着:“老子在这里蹲守了一整天,终于让我抓到一个活口啦!”
覃韫闻声抬起头来,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乃是山中的贼寇!
这些贼寇皆是些不要命的恶徒,每当城中举办活动时,他们就会趁机下山大肆劫掠。
他们不仅抢夺钱财,更是残忍地吞食人肉、饮用鲜血,其暴行令人发指!
今日恰逢百花展举行,覃韫心中不禁一紧:自己向来行事谨慎,事事考虑周全,却唯独忽略了这群恶贼!
而此时,那名一直守护在覃韫身旁的黑衣人竟也不知所踪!
“兄弟们,把那一男一女给老子拿下,”为首的大胡子男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他转头朝身后大声呼喊道,“先把他俩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干净,然后再把人剁了吃肉!”
“哈哈哈哈哈,吃肉咯!”
下一刻,只听一阵嘈杂的欢呼声响起,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了十几个贼寇。
这些人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面目狰狞,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刃,一边欢呼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覃韫和古淮喜两人扑了过来。
覃韫见状,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了怀中的古淮喜。
“啊!”古淮喜猝不及防被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覃韫,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失望。
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抱歉,灵瑶。”覃韫面无表情地看着古淮喜,然后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修卓,你为何说抱歉?”古淮喜扯出一抹笑意。
覃韫终于撕下伪装,他随手扔掉了手中紧握的匕首,眼神冷漠而决绝,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之意:“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吧。”
话还没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不再多看古淮喜一眼,然后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危险之地。
“修卓......”古淮喜呆呆地望着覃韫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她望着覃韫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疼痛难以用言语形容。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坚持,总有一天能够打动他的心。
但现在,她明白了,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付。
她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更无法接受覃韫如此冷酷无情的行为。
“修卓……”
“覃修卓!”
“覃韫,你回来啊!!!”
她无力地呼唤着覃韫的名字,但回应她的只有空旷的山谷和呼啸的风声。
同上次一样,那个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贼寇们如饿狼般汹涌而来,却惊见一名女子蜷缩于地,埋头啜泣不止。
"就这样逃之夭夭?"大胡子男人不禁一愣,心下思忖着今晚的猎物怕是不够众人瓜分了,遂破口大骂道,"去他娘的,真乃懦夫行径!"
"杂种!"其余匪众亦随声附和,谩骂不休。
古淮喜的悲啼令那男子心生烦躁。
"嚎啕作甚?只怪你有眼无珠,识错良人罢了!"
言罢,他纵身跃下马背,抬起脚正欲向古淮喜踹去,低头一瞥间,双眼瞬间迸射出炽热的光芒。
"兄弟们!"大胡子男人猛地伸手将古淮喜拽起,扛起她置于肩头,而后抬手轻拍其臀部,目光中满是贪婪之色,动作矫健地再度翻身上马,高声呼喊道,"今夜,咱们先不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