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掠过招祥寺的竹林,竹叶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竹林之上,为这片静谧的寺庙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深。
寺庙深处,禅堂之内一片寂静,只有几株青翠的草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青灯在佛前摇曳生辉,发出淡淡的光芒。
四周的修竹高耸入云,与月光相互辉映,宁静而深邃。
净安法师缓缓醒来,只觉全身疼痛难忍,喉咙也像是被火灼烧一般,他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洁白无瑕的背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那背影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净安却没有丝毫心动。
他张了张口,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出口,但那干涩的喉咙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令他只能发出几声轻微得几近不可闻的咳嗽声。
"醒了?" 一道冰冷而清脆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宛如寒泉滴落在玉石之上。
阿汀微微侧头,目光幽深如潭水,淡淡地扫了净安一眼。
"这麒麟戟的滋味如何?想必不会太好受罢。" 她动作利落地为自己身上伤口缠上绷带,又随手披上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而后步履轻盈地走到净安身旁。
"你......你怎么回来了?" 净安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阿汀轻笑一声,语气坚定地道:"任务尚未达成,我又怎能轻言放弃离去?在你将驭龙族的秘密全盘托出之前,我断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说话间,她伸手轻轻捏住净安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美眸之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似乎要透过他的双眼看穿他内心深处隐藏的一切秘密。
“小狐,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净安侧过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啊,既然你铁了心,我也铁了心,那咱们就在这里耗着。”阿汀冷笑一声,一屁股在净安旁边坐了下来。她双手抱胸,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看谁坚持得住。”
月色朦胧,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古宅的窗棂,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净安法师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阿汀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净安那沉静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轻轻摇了摇头,正准备躺下休息,突然间,一阵急促的破风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忽然间,窗户“砰”的一声被撞开,阿汀侧目,只见一袭黑影如同闪电般冲进房间。
那人手持长刀,目光狠厉,直奔床榻上的净安而去。
“秃子,老子杀了你!”
来人正是柳新,他满脸狰狞,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阿汀反应极快,她迅速起身,横空一脚踢向柳新的手腕,柳新手腕吃痛,长刀一偏,没有落在净安身上。
见状,阿汀身形一转,长袖旋转而出,卷起桌子便朝柳新席卷而去。柳新举刀一击,将桌子劈成两半,木屑纷飞。
然而,这只是阿汀的诱敌之计。就在柳新劈开桌子的瞬间,她的软剑已经悄然出鞘,伴着纱衣迎面飞舞而来。
柳新身体后仰躲过,大刀顺势横扫而出,朝阿汀狠狠砍去。
刀刃带着凌厉的劲风,眼看就要落到阿汀腰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汀却突然化为一团虚影,消失在柳新的视线中。
柳新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转身,下一刻,软剑便如同毒蛇般刺穿了他的身体。
“啊!”柳新痛呼一声,捂住伤口,单膝跪地。
“你?”
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
“招祥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今儿本姑娘心情好,就留你一条狗命吧。”阿汀轻蔑一笑,软剑重新回到衣袖里。她斜睨着跪在地上痛苦的柳新,冷冷道,“滚吧,不自量力的凡人。”
说着,她手一挥,房中升起一股劲风,狠狠将柳新从窗户甩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传来,柳新重重砸在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阿汀没有再看柳新一眼,转身走向床榻边。
她挥灭烛火,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月光下,净安面容依旧平静,阿汀拿手指戳了戳净安胸口,轻声说道:“黎阳,今日我救了你两次,你要记牢了,以后得还。”
净安没有回答。
阿汀转过身,微微颤动的睫毛却透露出她内心轻微的波动。
肩上的伤口在刚才的打斗中震开了。
沉默片刻之后,净安终于开口:“谢谢你,阿汀。”
阿汀为自己换了纱布,末了,她转头冲净安微微一笑,眼底薄薄的悲凉却浮漫出来:“我不想听你说谢谢,我只要听驭龙族的秘密。”
净安目光在阿汀伤口上一扫而过,他问:“你……为何帮他做事?”
“说起来,还与覃韫有关。”阿汀右手微微旋转,软剑便如银蛇一般钻回她袖中,她坐在椅子上,“当初我不小心得罪了覃韫,遭到他的追杀,是姑苏南风救了我,打那之后,我便一直留在天彧山。”
“这么说来,姑苏南风确实有恩于你。”
“我可是一只知恩图报的好狐狸。”阿汀话锋一转,“倒是你的那个覃韫,最擅长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言一出,净安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他想说什么,一张口却先是一阵猛咳。
“别激动,我不骂他便是了。”阿汀递给他一杯水,“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我们……”净安喉结上下滚动,他望着夜色,眼底泛起了朦胧的光芒,思索片刻,他最终无力地摇了摇头,“时间过了太久,我不记得了。”
“还真是个傻子。”阿汀白了净安一眼,她弹了下手中的不倒翁,“有一点,你得向我好好学习。”
“什么?”
“爱憎分明。”
“哦。”
净安敷衍地点点头,再次闭上了双眼。
阿汀来到窗前,夜风依旧吹拂着窗棂,阿汀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却是一片复杂难明。
“黎阳啊黎阳,你怎么就这般倔,这般傻呢?”
阿汀轻声自语道。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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