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站在屋檐下,望着天空中飘散的几朵白云,心中却有些不平静。
“二公子,怎地突然召我回来?”柳新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他眉头微皱,似乎在揣测百里泽的用意。
百里泽目光深邃,望着远处的天际,缓缓道:“城北出现疫病,形势严峻,啸天强那边的事务暂且放一放。从明日开始,你需带领百里军挨户发放药材,稳定民心。”
柳新闻言,脸色凝重,抱拳道:“遵命。”
说罢,他正欲转身离去,百里泽却又开口。
“另外,”百里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去一趟二皇子府邸,告诉他们近日外面不太平,让大姐和青宁尽量不要外出。”
柳新点头应是,转身之际,却见许君剑朝这边走来,便朝他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笑容。
“许公子,有个事情想请教你。”柳新待许君剑走近,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可曾听说过文鳐鱼?”
许君剑闻言,眉头微挑,略一思忖,道:“文鳐鱼?此鱼乃是上古神兽,水陆两栖,极为罕见。你怎地突然问起这个?”
百里泽在一旁默默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倘若文鳐鱼遇到火,会如何?”柳新进一步追问,脸上露出几分焦急。
许君剑沉思片刻,道:“普通的火,自然无法伤它分毫。但若是遇到极烈的火焰,如毕方的三昧真火,只怕……”
“会怎样?”柳新急迫地打断许君剑的话,双眼瞪大,神情紧张。
许君剑正要开口,百里泽却开口了。
“当然会被烤熟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着。
“啊……什么?”柳新大惊。
“啊什么啊?”百里泽看着柳新,问道,“你今天有些不对劲,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新犹豫了片刻,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之前跟踪啸天强,从不周山捡回来一条文鳐鱼。”
“文鳐鱼?你确定?”百里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上古神兽被你说捡就捡?文鳐鱼在哪儿呢,拿出来给我们瞅瞅是真是假。”
柳新点点头,朝走廊那边高声喊道:“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黄衣女子探出头来,看见几人后,缓缓走了过来。
这女子肤光胜雪,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步伐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云端之上。
她走到柳新身边停下,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低着头,双手紧紧抱住柳新的胳膊。
柳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百里泽和许君剑介绍道:“二公子,许公子,这便是我从不周山带回的文鳐鱼,她名叫沐沐。”
————————
夜幕低垂,皇宫的轮廓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一弯新月挂在天际,如一把锋利的弯刀,划破宁静的夜空。精致的角楼在月光的映照下,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为这座庄严的皇宫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安静。
皇宫通往外处的大门缓缓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宣告着夜晚的来临。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矗立着,其上的红砖绿瓦在月光的渲染下,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色。檐角蜿蜒而无棱,仿佛一条怪蛇昂头舞动,给这座大殿增添了几分诡异与威严。
大殿内,三皇子古淮良正坐在案前,认真地擦拭着手中的刀。
刀身反射着月光,闪烁着寒光,显得锋利无比。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三皇子。”门外传来潼业低声的呼唤。
古淮良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进来。”
潼业推门而入,走到古淮良面前,恭敬地禀报道:“三皇子,这几日我暗中观察招祥寺,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古淮良放下手中的刀,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冷笑道:“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这些秃驴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可一旦遇到事情,却都变成了缩头乌龟。”
潼业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记得古淮良曾经说过的话,任何不寻常的平静都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哥那边怎么样?”古淮良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大皇子的情况。
潼业微微一愣,然后回答道:“大皇子和往日一样,也……”
他记住了古淮良的那句“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于是立刻闭上了嘴。
古淮良起身时在桌上取了个核桃,他眉头微蹙,说道:“大哥向来沉稳,这次出家之事必定不正常。你继续暗中观察,一旦发现异样,立即向我汇报。”
“那边怎么样?”古淮良再次问道。
“一切顺利。”潼业点头回答,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不过,每次都把银盾石拿走,长此以往,恐怕很快便被他们察觉?”
古淮良冷笑一声,手中的核桃在指尖旋转,发出沉闷的声音。
“察觉?”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就是要他们有所察觉!父亲念着他们的旧情,并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
潼业补充道:“而且属下还发现,除了我们,好像还有其他人也在对驱魔人下手。”
“哦?”古淮良眉毛一挑,“可知他们是何人?”
潼业摇摇头:“我们并未交手,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知道他们身手了得,属下猜测,这些人恐怕不是古淮国人。”
“敌人的敌人,也算得上是朋友。”古淮良双手抱怀,“你暂且不要跟他们动手,就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潼业闻言,微微点头,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古淮良案前的一堆草药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终是忍不住开口:“三皇子,城北的疫病愈发严重,病人数量激增,草药虽能暂时压制病情,但效果甚微,病人情况仍在持续恶化。若再这般拖延下去,只怕……”
“只怕什么?”古淮良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怕死人?怕瘟疫爆发,引起天下大乱?”
潼业心中一颤,立刻双膝跪地,低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无端引起百姓的恐慌,对朝廷的声誉造成损害。”
古淮良凝视着案前草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起来吧。城北的疫病,我会亲自处理。你只需继续密切监视招祥寺和那些和尚们的动向,若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潼业应声而起,心中却仍是忐忑不安,正当他准备退下时,古淮良又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他将潼业叫住,问道,“最近宫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姓覃的人?好像叫覃……”
潼业立刻回答道:“是的,三皇子。这个人叫覃韫,听说他是皇后的旧友之子。”
古淮良轻哼一声:“旧友?呵呵,不过是些攀附权贵的无耻之徒罢了。你派人暗中留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潼业点头,小心翼翼退出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