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百里府邸的院落中,为这片宁静的天地增添了几分暖意。
百里泽缓步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他的身后,百里安安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跟随着,手中正摆弄着一个精致的发饰。
百里安安微微低着头,长发随风轻扬,阳光在她的发梢跳跃,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她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发饰,偶尔抬头望向百里泽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这时,百里泽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根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块小巧的雨花石,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他走到百里安安面前,温柔地将项链递给她,说道:“青宁,把它戴上。”
百里安安看着手中的项链,眉头微皱,她撅着嘴:
“哥哥,我不想戴这根项链,它和我的裙子一点儿都不搭。”
尽管她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手却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项链,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
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项链,轻轻将那块雨花石坠子握在手中,似乎觉得吊坠有些沉重。
百里泽见状,轻声道:
“青宁,你的身份已被黑吟发现,她肯定会再来找你,所以你必须戴上这个。这块雨花石有特殊的感应能力,如果你遇到危险,我身上的那块雨花石便会发红发烫,这样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的状况。”
百里安安听了百里泽的解释,虽然心中仍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百里泽的用意,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眨了眨眼睛问:
“黑吟姐姐……她真的会伤害我吗?”
百里泽思索片刻,他微微颔首:
“她会!从今日起,你必须离她远一点。”
“好,青宁明白了。”
百里安安点了点头,眸中却浮现出一丝失落。
看着百里安安乖巧的样子,百里泽心中涌起一股温柔,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大姐今天好点了,你去房内陪陪她吧。”
百里安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那个古淮洲真是太可恶了,他居然敢欺负大姐,我真想给他几拳,打扁他!”
她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拳头紧握,仿佛随时准备出手。
百里泽立刻拦住了她,一脸严肃:
“青宁,不可鲁莽行事。古淮洲虽然有错,但他是三皇子,身份尊贵,而且武功高强,我们不可贸然行动。现在大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我们这几日多陪陪她,剩下的事情,父亲知道该怎么办。”
听了百里泽的话,虽然心中仍有些不甘,但还是垂下脑袋,默默地松开了拳头。
这时,百里泽问道:
“青宁,今日见着晨羿了吗?我已经一天没看见他了。”
百里安安转身指了指房子后面的那座山,说道:
“晨羿哥哥在后山,就是你以前练剑的地方。”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山间的溪流般悦耳动听。
百里泽点点头,转身向后山走去。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百里安安,只见她正拽着毛绒兔的耳朵,朝他做了个鬼脸。
百里泽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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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许君剑搬入百里府,百里泽的日程便繁忙起来,他忙于训练百里军,每日早出晚归,几乎无暇他顾。
时间一晃而过,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许君剑了。
不知不觉间,百里泽便来到了景和亭。
远远的,他便见着一个清瘦的背影,正背对着自己坐于亭下,旁边散落一地竹屑。
又在削笛子……
百里泽轻轻走近,坐在许君剑的旁边。
他静静地看着许君剑,看着他手中的刻刀在竹子上飞舞,看着那根竹子逐渐变得光滑而精致。
许君剑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他的笛子。
“天天见你削笛子,”良久,百里泽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腰间的笛子都快十年了,也不见你换一支。”
许君剑闻言,手中的刻刀顿了顿。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笛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根笛子么。”他轻轻地说,“这是弟弟送我的。”
百里泽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许君剑是北安人,而他的弟弟,在十年前的战争中已经死去。
那根笛子,对于许君剑来说,不仅仅是一支乐器,更是一份深深的思念和回忆。
许君剑继续他的雕刻,他的手指在竹子上轻轻滑过,仿佛在抚摸着一个珍贵而脆弱的生命。
他瞥了眼百里泽,开口问道:“今天怎么想起到这景和亭来了?”
“很长时间不见你。”百里泽说,“在府上这几日还习惯么?”
“还行,柳新帮了我不少忙。”许君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顿了顿,他说,“这里很好,比北安好多了。”
百里泽心中一痛,没有说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有刻刀在竹子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回荡在景和亭中。
百里泽看着许君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敬佩许君剑的坚韧,又心疼他的遭遇和孤独。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清凉。
百里泽看着许君剑,突然开口道:
“等你把笛子刻好,我们一起去府外走走如何?”
“羲和走后,百里军由你一人负责,肯定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吧。不过也好,这才是你父亲想看到的样子!”
许君剑看了眼百里泽,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说着:
“只可惜,‘百里混子’从此不复存在……”
“百里军由父亲组建而成,士兵们个个对百里家忠心不二,管理上并不难。”
百里泽摘了片叶子,在手里折了一番,他说:
“以前斩妖除魔是百里军首要任务,但现在父亲有令,百里军不得再提刀除妖,违令者斩。”
“羲和公子的死,确实很让人心痛,百里将军不让百里军沾染妖兽,也只是短时间的事情。”
许君剑低头认真地削着笛子,眸光却幽深很多,他问百里泽:
“那些死去的百里军的家属,都安顿好了么?”
百里泽微微颔首,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他道:
“基本安顿好了。”
百里军共一万人,这次损失了近一百名士兵,这影响的不止是百里军,还有一百个家庭。
他将折好的千纸鹤树叶飞出,千纸鹤展开翅膀随风飞扬。
千纸鹤落地,百里泽在心中暗自立誓:
那条钩蛇,必须除!
羲和是百里江洵的徒弟,也是百里萱的青梅竹马。
他的死,对百里府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百里泽了解自己的父亲,百里江洵并不是铁了心不让百里军斩妖除魔,但是羲和刚走,除蛇这事儿,再怎么也得缓一缓。
许君剑见百里泽面色凝重,便问道:“在想什么呢?”
“羲和向来行事谨慎,那夜,他带出的一百名百里军也身经百战。”百里泽眉头紧蹙,他若有所思般低下了头,声音沉重道,“那条钩蛇再厉害,我都不相信百里军会全军覆没!”
“你怀疑……”许君剑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事有蹊跷?”
“不是怀疑,”百里泽的声音洪亮了几分,他眼神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犀利,“羲和的死,肯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对方除去羲和,必定是冲着百里军而来。”
许君剑低头陷入沉思,几秒后抬起头,他眉心蹙了蹙:
“古淮崇尚一向忌惮百里军,会不会就他所为?”
“可能性不大。现在对百里军动手为时尚早,何况百里军也一直在为古淮国做事,对他来说,此时将矛头指向百里军并无益处。”
百里泽眼神幽暗,他低声道:“我怀疑是驱魔人。”
“怀疑是怀疑,得拿出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许君剑放下刻刀,将笛子放在嘴边轻轻试吹一下,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道:
“怀川,你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
“暂时没有。”
百里泽摇摇头,沉默半晌,他缓缓开口道:
“如果他们当时真的与钩蛇发生了冲突,周围应该是一片狼藉,我去现场看过,方圆几里草木折伤并不严重……”
直觉告诉百里泽,羲和他们当时的敌人,绝对不是钩蛇!
“无论是什么妖鬼蛇神,只要百里军还在,他迟早会再次出手。”
许君剑对手中的竹笛并不满意,于是拿起刻刀继续修改,他边吹嘴里边喃喃道:
“当初别人都笑百里江洵没有把百里军交给你这个亲生儿子,反而给了那捡来的徒弟。唉……百里将军为了保护你,也真是操碎了心啊。”
“是我自己不争气,没能取得新的突破。”
百里泽耸耸肩,面上风轻云淡。
“可别这样说,”许君剑白了眼百里泽,调侃着,“你这身十年前的功夫,即使是现在,整个古淮国也没几个打得赢。”
百里泽哈哈一笑,身体向后一仰,躺在了草坪。
阳光透过树叶,丝丝洒落,微风拂过,光影细碎流动,清幽而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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