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娘子听了这话,果然为难起来。
这往西北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去了可就回不来,时下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为了结婚背井离乡的。
顾越暗喜,这话果然一下点中要害,刘娘子再想撮合,也要回去问问。
“多谢你的好意,辛苦今天跑上一趟了。”顾越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一边乖乖站着的柴归手里。
柴归机灵啊,立刻把银子送到刘娘子手上。
刘娘子摸了摸银子,脸色缓和。这一家人显然不懂媒妁礼节,但总的来说也算知情识趣,她也愿意帮着说些好话。
“既然如此,倒是我来的唐突了。”刘娘子笑着起身。
“心意是好的,这镇上的好姻缘离不得您在中间牵线搭桥。”顾越也说好话,把人送到门口。
“我便告辞了。”刘娘子道。
媒人走了,顾越总算松了一口气。
看年纪,顾栩也确实到了说亲的时候,不过他们已经见过俞为霜,顾栩和她之间似乎还算得上不错。只是也没问过顾栩的心思,他要是遇见更中意的,倒也不是不行。
世间的感情并非只有一种嘛,和俞为霜也可以做朋友。
顾栩还在屋里没出来。顾越折返回房,见顾栩拉拉着脸,就笑他:“怎么了?人家也是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不愿意就拒绝嘛。我倒看都是不错的人选。”
虽然说媒都会隐瞒短处,不过单从表面听起来,的确还行。
“怎么,你想娶?看上了哪个?”顾栩脸上的表情要维持不住了,“那个寡妇还是屠户的女儿?”
“你问这个干嘛。”顾越还有点难为情。听刘娘子的意思,屠户的闺女不知道,那寡妇是自己看上他的。没说年龄……估计比他大几岁吧。
当然顾越也知道这年代的“看上”,不一定就是喜欢的意思,而是看你能一起过日子,门当户对。不过他前世的女孩缘分就少得可怜,这辈子……
“说啊!你是不是想给我找个干娘?”顾栩问道。
外面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何晷面露痛苦的神情。
“他们吵啥呢?”石五小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也别提,听见没有。”何晷叮嘱道。
“哦哦。”石四石五都连连点头,埋头继续捶肉泥。
……屋里。
“我没有。”顾越小声说。他倒是想起女主的事来,便问:“那刘娘子说的姑娘……”
“姑娘?”顾栩提高了声音。
顾越一缩:“你也到了要考虑这些的时候。我觉得俞为霜就不错,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们还可以再看看别人。我不反对你多娶,但凡事还是一心一意的好。”
顾栩几乎被他气笑了。
“我考虑什么,考虑娶妻?那你呢?”顾栩一口气堵在胸口。
那天的那个……又算什么?
这家伙已经全忘掉了?!
“我?我不娶啊,爱情影响我卖鸡排的速度。”顾越想说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
“……”顾栩握了一下拳头,脸沉着,起身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儿啊。”顾越慌张。
“出去办事。”顾栩冷冰冰地答道。
“用不用我去?”顾越再问。
回答他的是关闭的院门。
“这是咋了呀。”顾越喃喃自语。
不就是说媒,生气做什么?顾越挠脸。
难不成他真喜欢俞为霜?而且想要多娶几个,才对自己的那番话生这么大气?
莫名觉得一阵委屈,顾越双手交叠,摸着手掌沉思。
这男主,总是自己胡思乱想,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有什么问题又不说!
傲娇吧他!真难伺候!
顾越撇着个嘴,炸鸡排去。
……
顾栩到了武馆。
无视进门后向他问好的众多暗卫,直奔习武场。
兀岩正一对一指点兀风的武斗术,见顾栩孤身前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兀风龇牙咧嘴地跳出场地,几个人齐齐单膝拜下。
不在顾大石身边的主子没那么好说话,还是规矩些好。
习武场后的小屋是他们四个人平日休息的场所,顾栩和他们议事也放在此处。另外,这里还接收汇总一些各地兀门分部传来的信报,顾栩进了屋,平复一下心绪,拿起那些册子看了起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
“今天怎么主子看起来心情不好?”兀火小声说。
“不知道。哎呀……兀岩过去了。他总是不怕这个。”兀风悄悄地说。
顾栩问:“有什么新动向?”
兀岩道:“淮中府的探子发回信鸽,说殷王的确就在王府之中。约半月前,淮中府府衙有派小轿到王府,只是不清楚其人身份。”
“兀门里的内鬼有头绪了吗?”顾栩再问。
“还没有。我们下达针对殷王的假消息,似乎也并没有传递到殷王那边,此人要么是重要的暗线,要么是属于其他势力。只要他有动向,我们就能捉住他。”兀岩说道。
“我原以为是殷王,如今看来……”顾栩紧紧皱眉。
“主子,还有一件事……”兀岩低声道。
……
洛阳大理寺。
“你是何人!”两名侍卫挡在正门口。
“什么意思?姓王的不过是上任几个月,连侍卫的眼睛都给换了吗!”刘大人斥责道。
侍卫一愣。右边的侍卫看了又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刘大人,您怎么……”
“我要进去整理卷宗,之前的几个案子还未曾录档。”刘大人淡淡说道。
“是是,刘大人,您请进。”侍卫连忙道,“只是这人?”
“这是我的书童。怎么,你是侍卫当得太腻,想要调来给我磨墨?”刘大人鼻孔朝天。
“没有,卑职例行询问,刘大人请进。”侍卫讪笑道。
刘大人带着书童进入了存放案卷的三层小楼。
楼中零散有几个人在工作,刘大人绕开这些人,直上三楼,在一处书架前停下。
他对“书童”恭敬地道:“大人,当年云溪的重案要案都在这里了。”
书童道:“这期间都有什么人调阅过?”
刘大人道:“约五六年前,有持宫中令牌的人来过此处,第二天,我发现这架子上的灰尘有被抹拭的痕迹。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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