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秋曼云笑得眉眼弯弯，不知道她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淡红的唇轻抿了一下，染上了一丝润泽。
秦柏灏喉咙一紧，哑着声音，“秋曼云......”
“嗯？”秋曼云眨眼看他，“秦总，怎么了？”
对面的人清秀的脸庞在镜头里看起来显得更加精致一些，眼神带着一丝疑惑看着他。
“晚上冷的话，记得再加一床被子。”他假装淡然地说道。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想着连夜赶回去。
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真的很重要，或许刚才，他就已经做出了冲动的决定。
“好的，”秋曼云点点头，拉了拉被子，“被子也挺厚的，应该不会冷。”
秦柏灏点点头，“好。”
看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秋曼云轻声问道：“秦总，困了吗？”
白天舟车劳顿，晚上又参加了应酬，到了这个点，秦柏灏确实也有些困了。
“嗯，有点。”
但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按照目前这情况，如果再这么聊下去，今晚他可能真的要失眠了。
“那睡了吧，”秋曼云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到脖子位置盖住，“秦总，晚安。”
“好......”
秦柏灏的“晚安”还没说出口，手机嘟的一声，视频通话被挂断。
他愣愣地看着聊天对话界面，随后默默地叹了叹气。
也不知道秋曼云是真的想让他早点休息，还是又在故意耍什么花样。
有时候，秦柏灏觉得，他不太懂秋曼云。
表面看起来单纯无害，其实却颇有些小心机。
说她有几分小聪明，有时候却有些天然的懵懂。
在对话框里输入“晚安”发送出去后，秦柏灏才放下了手机，关灯入睡。
在秦柏灏出差回来的前一天，秋曼云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完电话，她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接着转身出门。
医院的走廊上，秋曼云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神色透着不安。
她手里捏着一份鉴定报告，却没有打开来看。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经过，没人有闲暇功夫关注她。
秋曼云默默地坐了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般。
她翻开报告，白皙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
鉴定报告上的专业术语她一个也看不懂，但最后的结论她看懂了。
秋曼云颤抖的手却平静了下来，视线再次落在最后的那一句话上。
呵！
她忽地笑了一下，眼底似乎有股暖流般，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秋曼云合上报告，抬眸，眨了眨视线朦胧的眼睛。
回想起每次柳珍和秋博的争吵，柳珍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而秋博也总是会让着她几分。
现在看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事，一切都事出有因。
当年，柳珍和秋博不顾一切突然搬离老家，秋曼云这会也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灯光似乎有些刺眼，刺得她眼睛有些酸涩。
记得有一年，柳珍和秋博带着秋恒回老家过年。
年幼的秋曼云大着胆子拉着柳珍的衣摆，央求她带自己一起回去。
原本心情还挺开心的柳珍，一听她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样。
她黑着脸，朝她吼道：“大过年的，你不要给我添堵！”
说完，柳珍拍掉了拉着她衣摆的小手。
秋曼云依稀听见她低低地骂了一句“真是晦气！”
当时的秋曼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来，对柳珍来说，她确实说得没错。
秋曼云闭了闭有些酸涩的双眼，再睁开时，她苦笑一声。
从小到大，她都想不明白，柳珍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想来想去，也只是以为她做错了什么事，惹到了柳珍。
再或者，只是单纯的因为柳珍偏爱秋恒。
纵使她曾经伤心难过，她也从不曾怀疑过些什么。
直到上次听到柳珍的那半句话，以及上次回家时，她临时起意从柳珍的梳子上拿了几根头发之时。
秋曼云的心里才起了一些涟漪。
一切迹象，皆有缘由。
秋曼云默默地闭上眼，脑海里浮现柳珍那张神情多变的脸，心里对她的感情变得更加的复杂。
对柳珍，她心里应该是有恨的。
可这会，她却觉得，柳珍对她做得再过火，她似乎也没资格埋怨和指责。
秋曼云抹了抹脸，把报告塞进包包里，起身缓步走向电梯。
刚回到秦家老宅，秋曼云又被许静嚷嚷着拉她一起打麻将。
几个太太已经打了一天的麻将，有一个已经熬不住了，想让秋曼云顶上位置。
秋曼云这会实在没有心思应付，她颓丧着脸，声音沉闷。
“太太，抱歉，我不想打。”
这是秋曼云第一次坚定地拒绝许静。
许静神情一愣，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好，不打了，”她将桌上的牌一推，“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从地下室出来，许静悄悄地观察着秋曼云的神色。
见她仍旧郁郁寡欢的样子，许静笑眯眯地说道：“小助理，花房里开了好多花，每一朵都漂亮极了，我们赏花去？”
秋曼云沉默地走着，像是延迟反应般，过了一会，她才摇摇头。
“太太，我也不想去赏花，要不你找孙姨陪你？”
“那算了，下次吧。”
许静边走边伸了伸腰，“坐了一天了，有些累了，小助理，要不我们做个SPA？”
秋曼云仍旧摇摇头，“太太，快要吃晚餐了，不要让老太太等我们太久。”
许静：......
一连几次的拒绝，确实不对劲。
“嗯嗯，”许静连连点头，“小助理说得对。”
秋曼云的状态，不用许静说，老太太很快也发现了。
她瞥向许静，默默地用眼神询问着。
许静瘪了瘪嘴，摇摇头。
用过晚餐，秋曼云也不像往日那样留下来陪老太太和许静。
独自一人默默地回了房。
许静向老太太凑过去，“妈，你说，她是不是思念过度？”
毕竟俩小年轻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开始了异地恋。
老太太紧了紧眉头，“不好说。”
看秋曼云的状态，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啧，”许静肯定地点点头，“我看就是。”
“阿灏也真是的，把人这么晾着，哪天小助理真跑了，我看他要怎么后悔。”
许静叹了叹气，拿起手机，哐哐地开始打字。
“你给谁发信息？”老太太问道。
“某人。”
还在洽谈桌上的秦柏灏，瞥了眼震动的手机。
许静：再不回来，你老婆就要跑路了！
秦柏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