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吕市长和英东副市长引发的政府官员腐败窝案得以告破,案件涉及政府及多个主要部、委、办、局一把手,轰动全国。
随即,申城市委和政府重新进行了调整。
吕、英案件后第一个冬天申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
各单位按照义务除雪的划分,艰难的打扫着道路上的积雪。
职工下岗、失业、减员,除雪面积更大了,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保护除雪效果。
道路上公交车辆缓缓的在道路上行驶着。
雪后第三天,各除雪指挥部上报的除雪情况汇报,专项检查和市民投诉除雪质量问题,不断上升。
最近这段时间,由于公交车车隔时间过长,导致乘客们等车时间变长。
小公汽则漫天要价,这让市民们怨声载道。
客动集团指挥调度中心的电话被打爆了,不断有乘客打电话来抱怨和投诉这些问题。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市政府外的广场上聚集了大量的群众。
原来,这些群众都是因为供暖公司供暖不热而前来投诉的。
紧接着,更多的投诉接踵而至,其中大部分是针对一些窗口单位机关工作作风的不满。
市民们认为这些单位的服务态度不佳、办事效率低下,不解决问题。
申城的政府部门就如同政府大楼外行走的公交车一样,缓慢而吃力。
“小赵啊,走,和我去街上走走。”说话的是刚上任不久的申城市新任市长于子方。
“于市长,还是别去了。外面冰天雪地,到处是除雪的车辆和队伍,还有上访的百姓,非常不安全。您非要去,我去把车调来。”说话的是市长秘书赵英伦。
“不用了,我们就走着去。我刚从滨海城市过来。暴雪、公交、供暖,这北方城市的几件大事,一来就全让我遇到了。你看看这外面,乱成一团,再看看这些情况反映。怪不得人们说,申城这几年,政风败坏,不拿钱什么事都不干,给了钱什么事都敢干。咱们就从这场暴风雪来,杀杀这股着歪风邪气。”于子方市长拍着桌子说道。
2
雪后的天空格外湛蓝,阳光洒下来,给人一种温暖而明亮的感觉。然而,政府广场上却到处堆积着尚未被及时清运出去的积雪,像是一片白色的海洋。
于子方市长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显得庄重而严肃。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的秘书紧紧跟随着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随时准备回答市长的问题或提供必要的信息。
他们人从市政府出来,沿着南华大街向南走去。这条街道宽敞而整洁,两旁种植着高大的树木,此刻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宛如一串串银色的珠帘,美不胜收。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环卫工人正在清扫着路面上的积雪。于子方市长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责任感。这场大雪虽然给城市带来了美丽,但也给市民们的生活带来了不便。作为市长,他有责任确保市民的安全和便利。
于子方市长停下脚步,与秘书交谈起来:“这些积雪要尽快清理掉,不能影响市民的出行。”秘书点点头,表示已经安排好了相关工作,并会督促环卫部门加快进度。
接着,于子方市长又询问起一些其他民生问题,如道路修复、供暖保障等。秘书详细地向他汇报着情况,于子方市长一边听一边思考着解决方案。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于子方市长停下来,环顾四周,对秘书说:“我们去附近的社区看看吧,了解一下居民们的实际需求。”秘书表示同意,并引导着于子方市长走向最近的居民区。
走进居民区,于子方市长看到居民们正在忙着铲雪,有的还在门前堆起了雪人。孩子们欢快地在雪地里玩耍,笑声回荡在整个小区里。于子方市长微笑着与居民们打招呼,询问他们的生活状况和对政府工作的意见建议。
居民们对于子方市长的到来感到非常意外,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和期望。于子方市长认真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
离开居民区时,于子方市长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他意识到,尽管政府一直在努力改善民生,但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沉重。他意识到,尽管政府一直在努力改善民生,但还有太多问题需要解决。
“市长,咱们去哪。”赵英伦问道。
“嗯,你知道供暖办在哪吗?”于子方问题。
“知道,在南花街十三马路。不过,这路,走过去得四、五十分钟。要不我还是去把车调过来吧。”赵英伦说道。
“不了,小赵啊。走,咱们坐公交去。”于子方说着向前走去。
看于子方坚定的态度,赵英伦没有说什么。心里想:不知怎么了,这前后两任市长,都喜欢往百姓堆里扎。
上一任,前半年还好,天天的喊着为往居民小区去。
结果,后半年,就成了社会名流,江湖道义的座上客。
不知道这位市长能够坚持多久。
从市政府广场往南三、四百米,就是政府广场公交车站。
远远望去,车站前已经站满了停车的人,黑压压一片,象个孤岛。
见前边有公车来,立刻有人往道路中央迈上几步,看看是不是自己要等的车。
终于有一辆公交车驶来,车子还没有站稳,大家一窝蜂的拥上前去,扒车公交车门跟着跑。
车刚刚停下来,门一开,车下的人也不等上面乘客下来,紧着紧的就挤上了公交车。
最后一名在阵阵叫唤声中,不顾车门夹住了衣服,终于车门好不容易关上,车子开走了。
那些没能挤上车的乘客,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悻悻然地又站回了路边。他们看着远去的公交车,脸上露出无奈和不满的神情,仿佛对这一切感到十分不公。有些人还会朝司机或车上的其他乘客投去愤怒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出来。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只能默默地等待下一辆车的到来,希望能够顺利搭上。
一会,又过来一辆小公汽,看得出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小公汽的售票员已经把座位让了出来。
坐在售票员位置的乘客,一脸兴奋的,起着哄的帮着售票员敲着车箱板子,嘴里大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别刮着啊,刮着不负责。让一让了。。。”
车子停下来,车门刚一开,售票员第一个先蹦了下来,冲着大家喊着:“快点,快点,还能上两位,去菜行的,有去的快走了。五块钱一位”。
“有座没有啊?”一位等车的问道。
“没有坐了,今天人多,车少。别等了,后面没有公交了。快点,站着不如上车坐着,后面真的没有公交了。”小公汽售员仍然不停的喊着。
“快点走了,后面的车上来了,不等了,上前面去压吧。”司机看没有人上来,冲着售票员喊着。
售票员听了,不再叫喊,转身挤着上了小公汽,车辆呼的一声,猛的开了出去。
车里一时间前仰后合的,男男女女挤在了一起。有的乘客被挤得受不了了,开始抱怨起来:“怎么回事啊?这也太挤了吧!”司机则一脸无奈地解释道:“没办法,压车嘛,大家都想多挣点钱。”
所谓压车,其实是小公汽行业的一句行话。意思就是前面的小公汽会始终压着后面的车,保持着差不多一站路的距离,然后再拼命往前跑,这样就能争取到更多的乘客。
对于这种情况,司机们也是有苦难言。他们知道压车可能会让乘客感到不舒服,但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就很难赚到足够的钱。毕竟,小公汽行业竞争激烈,每个人都想多赚一些。而对于那些被压车的司机来说,他们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如果人多车少,等上两分钟没有人,就开走了。
如果遇到人少车少,公交一时半会不到,小公汽上又没有乘客。这个时候小公汽就会一直的等到下一辆公交车,或者小公汽透了头,再会继续向前驶去。
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交通拥堵成了人们生活中的一大难题。每天清晨和傍晚,街道上都会挤满了车辆,喇叭声此起彼伏,让人感到烦躁不安。
然而,在这混乱的交通中,有一种特殊的现象令人咋舌——两辆小公汽。这些小公汽通常由私人运营,
它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穿梭,接送乘客。由于缺乏有效的监管和规范,这些小公汽往往会出现一些不良行为。
有时候,当两辆小公汽同时满载乘客时,他们就会变得疯狂起来。司机们似乎忘记了交通规则和安全意识,不顾一切地在城市里狂飙。
他们无视行车的顺序,随意变道、插队,甚至闯红灯,只为了尽快将乘客送到目的地。这种疯狂的飙车行为不仅给其他车辆带来了巨大的威胁,也让行人和骑车人陷入了危险之中。
市民们对这种乱象深感不满,但却无能为力。交通管理部门应该加强对小公汽的监管力度,制定更严格的规章制度,并加大执法力度,严惩违规者。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市民的出行安全,维护良好的交通秩序。
取缔街头小公汽的呼声越来越高了。。。
3
于子方市长站在车站等了一会,见半天也没有自己要等的公交车过来。
就往人堆里凑了凑。
“我说这车辆多长时间来一趟啊?你们等多长时间了?”于子方市长向一个中年百姓问道。他的语气亲切而温和,仿佛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丝毫的架子。
那个中年百姓转过头,看了一眼于子方市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微笑着回答道:“这辆车应该快到了吧。我们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于子方市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他环顾四周,看着其他等待的人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些普通市民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公共交通上,他们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却充满了包容。
于子方市长再次开口说道:“大家辛苦啦!我知道等车很辛苦,不过相信我们城市的公交系统会越来越好的。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哦。”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市民们的关心和承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真诚。
“要说这公交车啊,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应当十五分钟一趟。可我们这等了四十分钟了,也没有见车的影 子。”中年人说道。
“哎,我说你是外地来的吧。还戴着眼镜。就别等了,看你也不差啥,有钱打车走吧。就是来了,我看你也上不去。”中年人说道。
“打车,打车怎么收费。我要去供暖办。好象不太远吧。“于子方市长问题。
”打车多少钱。没准。正常咱们本地的,到那也得管你要十块二十块的,你这外地来的,不宰你个三十、四十的就不错了。”中年人说道。
“乱收费没有人管吗?”于子方市长问道。
“管,管啥。你去问问,这哪个车辆后面,没有点啥门路的。没有门路,你还象在街上跑。你看那小公汽,为什么他那车装的满满的,后面的公交车就是上不来。那些线路好的,哪天不得晚间给公交车甩个二十、三十的。至于背后给交管的人多少,这咱可就不知道了。”中年人说道。
于子方市长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赵英伦身上,然后又移到了他身后的其他人身上,随后再次看向赵英伦,最后又把目光放在了赵英伦身后的其他人身上。
赵英伦看到于子方市长投过来的眼神,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这个动作似乎是在告诉于子方市长:“这件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无能为力啊!”
于子方市长明白了赵英伦的意思,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和接受。他知道,既然赵英伦都无法改变现状,那么这件事情恐怕也就只能如此了。于是,他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
4
“走吧,小赵,看来我们今天只好走着过去了。”于子方看着赵英伦说道。
“市长,您那鞋子能行吧。又是第一次来申城过冬,路滑,不安全。”赵英伦一边说着,一边和于子方向前走去。
南华大街是申城最主要的景观街路。
原本是申城古城区外的郊区。
最早时期,因为老皇帝在这建了都城,修建了很多寺庙,就渐渐的有了人家。
后来,大帅又在这周围修建了商业区、使馆区,逐渐的人就多了起来。
再后来,伪满洲国时期,在现在市政府的位置上,建起了伪政府大楼,就是政府原来的三层建筑。
作为申城老城区前后建设的分界线,就形成了南华大街。
南华大街南北走向,原来是双向两车道,东西比较开阔,建有民国时期的胡同和四合院。
南花街十一路两侧是东西走向的商业区、娱乐区。
清末民初风格的二层建筑,雕梁画柱,外设走廊,屋顶挑檐,非常好看。
1878年,大批五七干部回城,南华街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道路东侧普通民宅较多,就规划建设了五七楼。
五七楼高六层至七层,是当时申城老区内最高的建筑,最高楼处,望眼可以看到老皇宫的绿瓦金顶,可以看见远处机场飞机起降。
五七楼前,顺着南花街建有花海绿地,铺设人行步道。路西则是参天大树。
再后来,城市建设走入一种楼房求高,道路求宽的怪圈,大树被砍,绿地被毁,道路拓宽了,汇水面积扩大了,地下管网又不行了。
于是,又有了被老百姓戏称,南华街雨路观海的“景观”。
5
从市政府延沿着南华街向南走六、七百米,就是市委大院。再往前走,过了十一路,就是十三路。
南华街路过之处,道路积雪清理得非常干净。路边运送积雪的车辆忙个不停。
“小赵啊,你看这南华街的除雪工作做得非常好啊。其它地方的除雪是怎么搞的。有的地方不仅雪这场雪没有人去除,就是上一场下雪的积雪,现在还没有除掉。“于子方问道。
”于市长,这不奇怪,一到下雪的时候,市里的环卫工人几乎都调到这几条主要的街路来除雪。其它的地方,社会力量,也是就是机关单位,还算可以。那些企业、厂矿,这几年,下岗的下岗,失业的失业。剩下的,开始企业还愿意出点钱,雇人除雪。再后来,这个钱也没有人愿意出了。“赵英伦说道。
”小赵啊,如果我们到了冬天,都用环卫工人除雪,你看怎么样,能不能行得通。“于子方市长问道。
”那当然好。不用说别的,就拿我们政府机关来说,一到下雪,什么工作都得放下,全上街除雪了。浪费时间不说,这除雪效果也越来越不好。不过,这除雪,说到底,就是需要钱。”赵英伦说道。
“你看看,我们政府的财政支出,很大部分是用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城市管理。城市建得再好,就家一样,房子建得再好,家里没有人收拾也不行。政府机关,企业厂矿,他们的本职工作,是服务城市,做好生产。下一天雪,几天都泡在扫雪工作中。一个冬天,浪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于子方市长说道。
”再说了,我们总在喊失业失业,如果把环卫工人调动起来,把环卫工人队伍壮大起来,这也是推动了再就业。也解决了一大批下岗职工的生活困难问题。“于子方市长说道。
”市长,如果能够实现的话,全市人民和在岗职工都得感谢您。可是,就是眼的问题怎么解决。市里这些年财政实在是太困难了。”赵英伦说道。
“唉,小赵,现在你是我的秘书,有些事情,你得清楚。我来的时候做过对比。大型企业的情况咱们先不说。就说这土地出让,仅过去两年。同样面积,同样地理位置的土地。在别的城市,卖出了17亿元。可在申城,仅仅8000多万,就出让了。相差一倍。而这些被低价卖出的土地,很多没有直接用于规划建设,是被人家转来倒去,倒出了一大堆问题,想开发建设都难。我这么一对比,不是没有钱。而是这钱,没有进入到财政。”于子方市长说着,心里对申城的状况,也是充满的忧虑。
他知道,这次调任申城,首先是要对多年形成的政府部门的顽症开刀,得罪一些官场上的人,是在所难免的。
6
申城市供暖办位于南华街十三马路一处三层小楼。
供暖办隶属于申城市房产局,又有自己独立的权属办公。
除了在房产大厦里有办公区域,更多的业务工作,单独在这个小楼内开展。
于子方市长来到供暖办,院外门前站满了前来上访的百姓。
百姓老年人居多,蓝色、土黄色的棉裤、棉袄。
常年的挨冬,平日里站在室外的院子里,晒太阳,取暖,养成了抄手的习惯,站在阳光下,将手相互着放在棉袄袖子里,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
也有一些中年男子,穿着皮夹克,皮大衣,房舍三尽寒不管,出来非要牛气朝天。
于子方市长不作声的走到人群边上。身着整齐,气度不凡,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看看不认识,转身就开始发起牢骚来。
”哎,你家屋里怎么样。我家里,最高8度,朝阳那面。北面窗户全是冰。找谁谁也不管。开始吧,锅炉房的还来看看。再后来,打电话人家来都不来了。“一位瘦高的男人说道。
”天天打电话有啥用啊。人家理都不理。给供暖办打电话,现在你看看,电话根本没有人接。“
”找他们也没有用。都一伙的。“
”要我说啊,他们不是烧不好,就是根本不给烧。早上起来,七点了才上水,暖气管子一热乎,就不烧了。你说咱们六点起来,他七点才开始烧,泡人玩呢。“
”“早上晚点烧,晚上不给烧,这不怨咱们不缴费啊!”
“就是嘛,人家又不是故意欠费的!”
“再说了,企业都黄了,我们都下岗了,要缴费也得去找企业和政府吧?总不能让我们自己掏腰包吧?”
“对呀,我们哪儿有钱交啊?我都垫了两年了,到现在还没报销呢!”
“那也不能怪别人啊,谁让你们下岗的?”
“人领导都能报销,怎么就差咱们这些下岗的工人呢?”
大家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于子方市长听了一会,也基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过身来,往供暖办的小楼里走去。
赵英伦紧随着撵了两步,跟在后面,往里走去。
见二人衣着整齐,看象政府的工作人员。值班的一愣神间,于子方市长已经走进了办公区。
见一楼一个房间房门虚掩。于子方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两名女同志守在电暖器前,聊着天。
电暖器上放着两个饭盒,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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