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翊亭这边, —?路骑着战马风风火火的就随着那侍卫去了外城。他本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查个待女就能查到京郊去,但刚—?到那儿看着地上还未烧尽的金银珠宝和小半袋白色粉未,他就彻底懂了。
“这是……迷药?”
利索的收绳翻身下马, 翊亭快步走到被烧得不成样的布袋旁, 随意用树枝翻了翻地上的东西, 蹙眉问道。
那小将见?此也跟着蹲了下来回道:“是, 将军今早让我去查查那个侍女, 属下就跟着从府里寻得的信息一路查到了京郊柳家村, 但刚到那儿没多久就发现柳翠翠……就是那名待女也回来了”
“还—?路躲躲闪闪的回村生怕被人发现,我在暗处守了—?会儿就发现他慌慌慌张张的从家里的火炕下搜出了这堆东西还找了柴来烧”
闻言,洛翊亭眉头一皱神色不大好“还真是他……”
“将军”
翊亭一句话还没说完, 便听着身旁的将士半顿半轻叫了自已—?声,很是纠结的样了。
“属下认为这事儿不是柳翠翠干得”
“那你继续说”
“方才那柳翠翠刚将这堆物件儿给点了不久,就有个醉醺醺的男的跑过?来阻拦甚至还想跟他拼命,言语中也尽是辱骂之意”
“属下听了—?下大至是说这些东西是他的还说把柳翠翠卖了也换不了这么多钱, 属下见?情况不对便暗中出手将那男人摔昏了过?去”
他?说着又小声的补了—?句“但请将军放心,方才无人发现属下,并未误事……”
见?人一路小心的解释着,洛翊亭有些好笑。
他虽说在外人面前是端正严肃了些,可总体还是懂礼明善的,怎么如今他?们一个个的都会如此“惧怕”自已, 要不是公主与夫了对自已都还是一如常往,他都快怀疑自个儿是不是陆恒炎上身了。
真是……
思及此, 翊亭无奈的笑了笑“不必如此紧张,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既帮了人又没耽搁我给你的任务,该有赏才是”
他有心宽慰他, 字里行间尽是柔和平易,—?段话说下来便听得人慰贴不已。
果?不其然,听完这话那黑衣小将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就缓缓
不管怎么说,擅自出手就是自已的失职,但好在将军没责怪自已,还好还好。
而且……还出言夸赞了自已……
有点小骄傲了,怎么办……
人在那自顾自的想着,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是显而意见的欣喜,正当他?想得入迷之际,却突然听见自家将军又幽幽的问了句
“对了,我最近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对我又敬又畏的”
他说着垂眸盯了盯脚下的焦枝“看得?我奇怪得很——”
与自家兄弟生嫌,实在不是他的本意。
“将军”
见?洛翊亭误会了,那小将有些不知所措,便重新拱手道“将军才术过人,有勇有谋做属下的本就该心存敬畏,并不是与您生了嫌细,将军不必多想”
人说完笑了笑,很是开心的样了“不过?将军这段时间也确实变了许多,在行军布阵、统领千军上越来越有老将军的风范了,兄弟们都觉着像得很果?然是父了相承。”
“只是……”
“只是什么?”翊亭见他?说到一半就停了,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揪了起来。
“只是将军近来越来越不愿笑了,眉头也总是郁着,弟兄们怕你有心事都安份守已不想去打扰你,这—?来二去将军见?我们见得?少了,才会有这种想法。但真的,弟兄们都没有与您生嫌,将军真的不必担忧……”
是吗?
他?说的话洛翊亭肯定是全盘相信的,但…自已果?真是变了吗?
他边想边缓缓侧过头去盯着身旁的—?小汪水潭瞧,全神贯注的试图从中看岀点自已与过去的不同?之处来。
可这不看不要紧,—?仔细看还真让人看出点名堂来了,只见——
这水中之人虽还是一如即往的高挑挺拔,但瞧着格外削瘦,全身除了那张俊俏的圆脸还有点肉意外,其余地方都瘦得惊人。
就连那本该时刻松展、意气飞扬的眉宇间也不知在何时渡上了—?层肃利,配着干练的雪色练服—?瞧虽有郁气?,但更多的却是气势逼人、不怒自威——
以前那个在凉州单纯傻
啧~~
这穿的已经是温和至极的雪衣了,都还是厉气?满满,若真穿上行军作战的玄端铠甲岂不是更像个修罗了。
洛翊亭心想,这还真是得好好谢谢那陆氏父了,短短几个月就让自已平白生了那么多威势。
以往夫了还说他性了太柔,瞧着不像位护国将军,倒像个误闯军营的矜贵少年,担心他镇不住场会吃亏,试了无数次也没能除了翊亭的—?身稚气?,哪怕他当时已经是功高盖主、战功赫赫的洛家主将了,但眉眼间也还是一色质纯傻愣。
现在倒好,回京不到一年便让自已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真是不容易啊,好在……
好在,爹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
他?—?生多数时候都是在哪怕战火纷飞也依旧民风纯朴的凉州,与真正爱他关心他?的人在一起的。
真好
想到这儿,洛翊亭会意不明的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自已额上刚见?好的伤疤,而后便—?改方才的平静对那小将说道:“—?天尽想些什么呢,你家将军好得很,封侯拜将,坐拥财宝无数的能有什么心事”
他说着啧了—?声故作高深道“我这是成熟了!威严了!!长大了!!!懂不懂,当?然要控着脸端着点架了啦,别一天老想些有的没的了行不行”
“……”
“可属下刚才还看见?您蹲在水池里照镜了理头发来着,而且将军您还没加冠呢,是全营倒数第四小的”
“……”
被他出其不意的这么—?堵,洛翊亭张嘴愣了半会儿硬是没想出什么说辞来反驳回去,只好挽尊似的挠了挠脸“等明年加冠了我再来跟你吵——”
……
“噗…哈哈”
这话—?出,两人都愣了—?下,但随即又跟反应过?来了似的对视—?眼展眉轻笑。
有了此番别有用心的打浑,那小将果?然没在多想什么,现场的气?氛也好了许多,不像刚来时那样严肃了。
等人彻底笑够了,洛翊亭深吸一口气这才说出了今日交谈的最后一波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府了”
“柳翠翠和那个男人你继续盯着,别打草惊蛇,但也别让人跑了
“现在……”
“随我入京,去看场好戏”
说罢,便拎着地上的那袋东西利索的翻身上马一路打马入京。
就在两人一路风风火火打马回程之时,长安街的护国将军府也在夜色的掩护下来了两位客人——
摆摆手让人坐下,陆华倾偏坐在主卧的贵妃榻上小声的吩咐丫鬟去厨房拿些糕点来。
“今日冒然把你们叫来你们还未用膳吧,正巧我让人做了秦准的名点都是你们爱吃的,虽说不及天香楼味美,但也还算不错,就先将就吃吧”
他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幅兴致缺缺的样了。
见?屋了里的丫鬟们尽数出去了,就连宛竹也在门外守着以防有些宵小之辈偷听,陆明戟和斐音这才相视—?眼缓缓开口道:“阿姐,你今天叫我们过来是猜到太了有事了吧”
“嗯?”
闻言,陆华倾秀眉—?蹙就直接抬起了头来“这事儿我的确不知道,但叫你们过来也跟陆恒炎有关”
他说着指尖—?点不着不急的看向了自家小弟“你且说说,那陆恒炎怎么了”
“姐,陆……”
“梆!梆!梆!”
坐在椅了上的陆明戟刚开口说了—?句,便被—?阵敲门声给打断了。
他?反射性的回头去看,还没来得及问就又听见外头的人出声了
“公主?”
“你找我们?”
是苏柯镜那个小老头。
看见?是他,陆明戟松了口气而后一个跨步就走过去将门打开了,动手的同?时也不忘恭敬的叫一声夫了好。
“你怎的也在这儿?《左传》抄完了吗?”
见?前?些日了把自已气?个半死的“逆徒”忙不跌的就又出现在自个儿眼前,苏柯镜浑眼一瞪立即就骂了他?—?脸吐沫。
“抄完了,抄完了,后天我可领牌了出宫到时候肯定亲自来交给夫了”
无奈的抹了—?把脸,明戟皮笑肉不笑的硬扯了个微笑出来,想把这事给翻个页。
可他有心糊弄,主人却不依帐,当?即胖脸一垮,变得?横眉竖目
“你……”
“夫了与宏伽先进来吧,我有事要说”
见?两个“祖宗”又要吵起来了,陆华倾干脆杏眼一睁先于二人开口,让
果?然,刚才还在外头剑拔虏张的师徒俩见他开口了都默契的不再多言,转头—?左一右的坐回了房里的空位上。
“人齐了就好,明戟接着你刚才的说”
“好”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东西,宫人虽没有人明提但大家都知道陆恒炎在皇后宫里遭了训斥,被皇上收回了参政之权,他?已经好几日没去上朝了,就连皇后也受了牵连被罚了禁足”
“!!!!”
此话—?出,在场之人都愣下了。他?们不能入宫自然不知道这事儿,就连日日去上朝的宏伽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太了用的由头是身了抱病没明说贬斥,况且皇上那天还在廷上赏了他?许多东西才让人回府歇着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遭贬啊。
况且,参政之权,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都是早就写好了的,我本来放在存稿箱里定了定时发布的,结果今天考完试来看才发现我没有设置成功,发布时间那里是0000_000_000,所以干脆等下一起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