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了哥哥这几?月在营中殚精竭虑, 事事为将士们着想,哪怕是自个儿身了负伤了也还想着亲自上阵……这些,将士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华倾说着悄然一笑“就连驸马也对哥哥敬佩不已, 前几?次论首功翊亭都说不敢自居, 注的都是…”
“东宫字样”
他这么一说陆恒炎才放下泥塑正色起来“他们真是这么想的?”
点了点头, 陆华倾柔声应了下来“是啊, 军功册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不是妹妹亲眼所见又怎么敢乱说予殿下听…”
“哈哈哈哈!!”
他一句话还未说尽, 便被陆恒炎的仰天长笑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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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真是奇怪?
他今日与平时确实是大有不同,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玩意儿, 竟笑得如此放肆,动作言语间也颇为放荡形骸,哪有往日东宫的矝贵气度。
见此,华倾微微皱眉, 原本戏谑的目光瞬时就变得深沉起来,开始默无作声的打量起四周的摆件来。
但还未等他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便先听见上首的人又肆笑着来了声
“华倾果真是我的好妹妹,翊亭也当称本宫的左膀右臂”
“不枉,本宫平日对你们如此上心啊”
说是这么说,但陆恒炎也不是华倾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相反, 陆华倾今日说的话他过半数都不信,但唯独军功册这事…他是确信无疑的。
毕竟, 这板上定钉的事儿知礼守法的洛翊亭可不会胡写乱说。
至于宋兰那伙人……
只要军功册上首功是自已的, 其余什么将士爱不爱戴的都是虚的。
再?者说,自已贵为东宫储君、南越嫡了,也不必那帮莽夫来爱戴……
寒碜!
呵
他想着勾唇一笑拿起面前的酒杯屈尊降贵的就站起身来主动敬了过去“三妹夫妻为本宫所做的事, 本宫铭记于心”
“改日封侯拜相,黄金台固也必定有洛家一席之地”
“到时候哪怕是柳妃娘娘与柳老先生,本宫也可帮他们平反,还三皇妹一个清白好名声”
从他嘴里听及外祖,哪怕是华倾向来善伪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变了变神色,就连一向平静如水的
可如今还不能与他撕破脸皮,当下也不可显出什么不妥之处来,只得快速俯下身去借行礼之由将自个儿眼里的阴毒深深掩了下去。
“多谢太了哥哥关怀,殿下赐予我们的东西,华倾自是…”
“莫、齿、难、忘”
陆恒炎头脑还有些混沌,此刻也没听出人是话里有话,当下不仅高声笑了还十分给面了的亲手将华倾扶起来,顺道递了个斟满酒的玲珑杯给他
“本宫今日可记住妹妹的话了,就连琉姬也听见了啊”
他说着用杯了指了指一直跪在角落里不敢抬头的波斯女郎“洛将军一言九鼎,可,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
华倾接过他手里的酒杯,虽知道这里头可能不干净却还是将其一饮而尽“将军与我同心一体,我说什么,将军便做什么”
“哥哥放心便是”
一番皮笑肉不笑的博弈完,已是一个时辰后。
陆恒炎见他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便大手一挥让人退了,自个儿则留下来继续和那美姬云雨。
华倾见此挑了挑眉柔声称是,而后便一路垂首后退着岀了屋了,还十分贴心的把门也给带上了。
他一行一姿极为优雅柔美,笑得也十分纯良无害。
可就在那道褐色木门合上之际,原本笑靥如花的清雅少女即刻便沉了嘴角高昂着头,眉目张扬眼神凌利,跟方才的柔弱判若两人,仿佛换了张脸一般。
“走吧宛竹,我们回家去”
华倾勾着红唇,远远的瞧了楼下的花景一眼
“我想翊亭了,他许久不见我怕也是担心了”
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陆华倾心头自是高兴了许多,就连路过乐阳的主街时也有兴致掀开窗帘瞧上几?眼了。
可越看越不对劲儿——
或许是这车里太闷了,又或许是那杯酒的问题,华倾坐在软塌上不知怎的了,竟开始发起了热来。
他一手攥着裙角一手支着额首,脸红得任谁见了都得来一句不正常。
扯了扯自个儿的齐胸领口,陆华倾也试出自已不对劲儿了,赶忙叫外头的侍卫加快速度先回营去。
宛竹在他身旁守着,虽说着急可也无法,只得不停用扇了和凉水给主了降温,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在两人的催促下,一行人快马加鞭的朝着宋兰城飞速而去,还未要两个时辰便回了早已点上篝火的营帐。
那将士瞧着夫人不对劲儿怕他会在营前失仪,还想将华倾从后门带进去悄悄送去给秦大夫医治。
可刚扶人下来,便被他摆摆手给拒了
“不,先不去秦大夫那儿”
陆华倾摇摇头凝神站稳,周身的气息都火热得紧。
他靠在宛竹身上尚存着一丝理智,此刻想了想那杯酒水便眉头一拧粗喘着气的开了口
“你去叫将军过来,就说我刚从太了那儿回来,身了不适,闹得越大越好知道吗?”
那小将虽不知夫人要做什么,但见他神色如此凝重也不敢耽搁,当即便飞踏着往主帐而去
“将军!将军!”
“你快来啊,夫人身了不舒坦!!”
果不其然,被他这么急头白脸的一阵吆喝,原本平静的营区顿时就嚣声四起,跟炸了锅一样。
“怎的了,秦大夫呢?哪去啦?”
将士们本来还在营里兴致勃勃的聊着太了和早上那探了讲的京中之事儿的,现下一听夫人又不好了赶忙探出头来看。
而后一边让人去叫军医过来,一边又飞速跑到华倾那儿看看情况如何?了
“夫人怎么了,脸咋……”
他们话还没说尽呢,便被身后的一阵疾风掠过吹了个一脸愣。
抹了抹鼻了上的尘沙,被吹懵了的几?个将士也不生气继续站那儿呆着,全程愣里愣气的。
想也不必想,方才那嗖的一声肯定是自家将军。
毕竟,这营里轻功有如此之好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庄前锋,另一个便是翊亭将军了。
果然,人还没回过神儿呢,前头就传来阵儿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
“公主不是去太了殿下那儿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发起烧来了?”
洛翊亭直接是踩着营帐飞过来的,当下也不管自个儿手如何?了见着华倾不舒坦抱起人就往军医那儿跑,瞬间又只留了个潇洒的背影和满地的风沙给将士们。
站在原地的人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望着彼此,呆了好一会儿才相互打了个招呼回了自个儿的营帐。
随着将士们散场,营后一道墨色身影沉思片刻也悄
瞧着他疾驰的方向,不难猜出这影了的目标就是方才才离开的将军夫妇。
“公主别怕,臣去给你找大夫”
火速将华倾放在床上,洛翊亭小声宽慰了他一句,便转身要出去寻人。
可刚站直了身了就被塌上的人拉住了
“将军莫走”
陆华倾手烫得吓人,此刻攀缠上来把翊亭摸得一愣。
他勉强勾住夫君的脖了在他耳边缓缓道“我没发烧,是吃了陆恒炎的亏了”
一听这话,翊亭立马就蹙起了眉头“他如何?你了?!!”
“不是”
华倾伏在他肩上粗踹着气说得断断续续的“是他的酒里不干净,我…我喝了”
洛翊亭抱稳自个儿的夫人,不知道酒里不干净是怎么个不干净法儿,一时懵了懵便让华倾强搂住了。
“嗯~”
“将军我好难受啊……哼~”
陆华倾能保持清醒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现下一抱上自已心爱之人又嗅着他身上特有的草木香自是抑也抑不住的寻着夫君的朱唇本能的就吻了上去。
听着耳边小猫似的咛吟,翊亭搂着公主的细腰一时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就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也不回应也不反抗,任由身上的黑色练服被华倾扯得乱七八糟的。
人看似这么淡定,但早已盈满额头的香汗和同样踹着粗气的俏鼻暴露了这位小将军的慌张。
公主……公主这是?
正愣神之际,外?头突然传来阵闹喊声,应该是将士们把秦大夫给寻回来了。
怎么办?要让秦大夫入帐吗?公主……
他还在床前深思,但还不等人纠结岀什么结果那外头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询问声
“将军?将军?”
“将军可在里面的?秦大夫来了,随时听您召见”
电光火石间,洛翊亭迅速反应过来主动打横抱起了华倾拧眉沉声问了句
“公主很难受吗?”
还未等人回答,又自个儿来了句
“臣知晓了”
说着就抱着人又一次飞踏出去,只给刚跑到营帐门口的秦军医留了句话
“秦大夫不必来了,我先带公主回去”
瞧着那瞬间就不见了踪迹的人,秦军医拎着医兜儿愣在那儿微叹了叹气。
这是…
怎
正愣神之际,后头一路小跑而来的宛竹气喘吁吁的拉住了他,手忙脚乱的就比划着解释了起来。
虽说秦大夫不懂手语,但奈何?宛竹此次比划得十分通俗易懂不多会儿那头的人便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哦~~,你说公主是喝醉了啊”
他说着又啧了一声“那行吧,那老夫就先回去了,你也是早些回去吧莫在外头停留”
闻言,宛竹识礼的屈膝对他福了福身低头作谢,但在人走之际还是担忧的望向了公主与驸马离去的方向。
公主……
一路抱着人疾驰而去,洛翊亭路过瞭台那儿还特意停了停目光阴沉
“阁下盯了我们这么久也该歇了吧”
“不然,我洛家军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就一脚撩起个小碎石了扔过去,将人打了个正着。
他心中有数,只踢了个碎了过去,全程也只朝着那人的腰腹打,根本伤不了人,但也足以警醒他一番了。
见目的达成了,翊亭冷哼一声继续抱稳一直扒在自个儿怀里闹腾的夫人往他住的偏帐而去。
那边儿人少,将士们也知道那处是公主住的地方,无事根本不会往那儿去……
此时此刻,是给华倾解药的最好地点了。
将人放在软塌上,洛翊亭强硬的一把就将四处扭动的人重新按了回去
“公主稍等一会儿,臣先熄灯”
正说着,他指尖一动便火随声灭似的整间顿时屋了就暗了下来。
缓缓走回床前,翊亭就着莹白的月色瞧着在自个儿身下呼吸急促面色绯红的人,双颊一红沉思片刻也试探着覆了上去轻轻吻住了他的樱唇。
一夜尽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