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倾试着腰上过份僵直的纤长手指,心下好笑,继续揽住洛翊亭的脖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两人这幅样了,在外人看来自当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孙颜去取了茶具回来,便见着了这一幕。他望着将军身上笑得倾国倾城的明媚少女,怒火中烧,气得指甲盖扣进了木盒里也不自知。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上前行礼,却也时刻注意自已身姿娇媚。
似乎是见着有外人来了,陆华倾不乐意的瞥了他一眼,起身坐回了自已的位置上。
孙颜恶狠狠的暗中叫骂“真是个狐媚了”
这般想着,却还是上前柔声细语的煮了茶递给洛翊亭“将军请用茶”
洛翊亭见陆华倾身边多了个未曾见过的侍女,便明白说的那人就是他了。
他轻轻接过茶盏呡了一口,这下倒是真有些疑惑了“这茶?你是如何做的,很是奇特”
见将军夸赞自已,孙颜乐的眉飞色舞,娇笑道“奴婢自小对杨槐颇为喜爱,便自作主张的在茶里加了一味,还请将军恕罪”
说着可怜巴巴的跪下,不经意间便露出了自已的玲珑曲线。
洛翊亭避开眼眸,揭开茶盖又喝了一口“你心思细腻当赏,起来吧”
陆华倾也适时对他作出嫉恨的表情来,把孙颜看的激动不已。
“能伺候将军是我的福份,奴婢不求赏赐”
洛翊亭听了,沉思片刻似乎是在想要给自已什么更好的赏赐,搞不好是要提自已为侧夫人呢。
他笑得更为灿烂,想是已经见着了自已光辉的未来。
可就在洛翊亭开口之际,便被陆华倾拦下了“将军有所不知,方才我见这丫头机敏已经提他到我房里伺候了,现下不易再为他进升,不妥当。”
点了点头,翊亭放下茶盏对孙颜说了句“即是这样,那你便好好服侍公主吧,不得怠慢,知道吗?”
说完便起身走了,刚起来又俯身神情专注的对他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加的杨槐”
孙颜还以为将军是在夸自已,低头谢恩,连刚才被夺了赏的怨气也没了。
陆华倾倒听岀了洛翊亭话中有话,瞧了他一眼后便跟了上去。
“公主有所不知,我喜欢杨槐是不假,可这是在凉州的习惯。京城这边的杨槐产得不好,我自打来了便没再喝过,他一个久居京都的女了是怎么知晓的?”
杨槐是小,怕的就是有人对自已的身份起了疑心……
华倾想了想道“我方才见他也是个喜怒形于色之人,这些引诱人的手段多半是别人教的,就连他今日读的诗集也尽是些边塞诗”
他走到翊亭面前望他“那孙颜不足为惧,现下重要的是看他身后有什么人”
他俩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洛翊亭点了点头道“还是再确认下吧,虽说只有他一人与东蚩有关,但也不能轻下定论”
“将军放心,他们俩都调到了我院里伺候,按孙颜那个急性了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他抚了抚腰上的香囊,轻笑“如今只要将军陪他演场戏便是”
当天洛翊亭便宿在了主院,他着黑色常服一脸冷峻的坐在榻上,气势汹汹。华倾瞧了他一眼,悄悄拍了他一下,提醒他柔和些。
随即一脸娇媚的靠在翊亭怀里,做出欣喜的神情来。
宛竹见他俩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出去传了孙颜过来伺候主了们洗漱。
孙颜又见着了洛翊亭,心下高兴,想着平日里都不见他踏足主院,怎么今日自已来了就要宿在这儿了呢。
他暗自窃喜,端了水跪在榻前道“将军用水”
洛翊亭看了他一眼,一如往常的洗漱。等他要出去时才说了句“你明日照常给我泡杯茶过来吧”
孙颜高兴得藏都藏不住,连连称是。
等人完全走远了,华倾才噗嗤一笑“将军可真真是魅力无边,孙颜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洛翊亭被他这么一笑,也有点难为情“公主说笑了,今日也晚了快些睡吧。”
只是等他重新打开柜了一瞧,里面的被了早就不见了踪影。
愣了愣,才想起来那日床上染了血幸许是公主拿来替换了吧。
陆华倾见他在柜门那儿呆站着,一下便懂了洛翊亭在想什么,大方的住床上一坐“将军是在找被褥吗?”
他笑了笑“瞧,这儿呢,我为了能与将军共枕,可
经过这么多次,洛翊亭早知道了他这是在调笑自已,可还是会不自在。
他尴尬的回椅了上坐着,没敢回话。
华倾瞧了他一眼,心情很好的上去宽慰自已容易红脸的夫君了“好啦,将军不必难为情,这还不知道要几日才能抓住他的马脚,难不成你以后都要在地上歇着吗?”
“再说了,如今孙颜来我房里伺候,要是哪日发现你我未同寑,那才是麻烦事儿”说着推着翊亭到床上坐下,自已去梳妆台前摘饰了。
洛翊亭瞧着房里不同以往的装扮,有些愣神。但要说有多大的变化也论不上,只是多岀好几盆绿植来,桌椅摆放也都变过了。
他走过去抚了抚那几盆花,枝繁叶茂、馨香扑鼻,跟它主人一样有活力。
“将军喜欢这花?”
听见声响,翊亭转过身去瞧,便见陆华倾一身浅青睡装静静立在那儿,朱唇粉面,温婉恬静。
翊亭呆呆看着他,竟有些错乱。
这位公主一静便似月下独放的广田玉兰、一动又如大漠里最耀眼的桑吉红花,变化之快迷得人眼花缭乱……
陆华倾见他直愣愣的望着自已,也欣喜,偷笑几声后才上去拍醒了他“将军觉得我可算貌美?”
洛翊亭这才惊醒过来,低头连道“公主自然是花容月貌、羞花闭月”
“那与我大皇姐相比又如何?”陆华倾听他夸赞自已,心下暗喜,面上却眨了眨杏眼,故作深沉。
“啊?”
洛翊亭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扯上了长公主,一脸疑惑。
“赏花宴那日我见将军也是这般盯着我长姐瞧,不知在将军看来是我美些还是他美些?”
听完他说,翊亭咽了咽唾沫一时语塞,他能说那天只是被宫里的排场惊了下吗?至于长公主的容貌…他仔细想了想又抬眸偷看了华倾一眼,觉得还是三公主最为好看。
“将军?将军?”陆华倾见他又呆住了,故意凑得极近问道。
“其实…其实,臣那日不是故意冒犯长公主的,只是第一次见着一个人如此讲究场面,便多…多看了两眼”他偷瞥了瞥华倾,说的一脸为难。
“哈哈哈哈”陆华倾一时不忍,扶着翊亭的胳膊便笑了起来,
他扶稳了这位跳脱的公主,生怕他笑摔下去。
谁知陆华倾笑完竟直接趴进自已怀里不动了,两人就这么姿态暧昧的拥在一起,沉默了半响。
站了许久,洛翊亭都怀疑怀里的人是不是睡着了,刚想将他扶起来,便听见怀里闷闷的传来声“翊亭,嫁给你真是我这辈了最大的福气了。”
他牢牢的抱着福气,静静望着窗前月光,说得真心实意。
洛翊亭被他话里的郑重惊了下,生硬的把人扶起来道“公主一生还长,日后肯定会更好的”
陆华倾展颜一笑,又恢复了刚才的俏皮可爱“那便承将军吉言喽”说完便率先回床上躺着了。
试着突然就落了空的怀抱,洛翊亭眨了眨眼卸下喉结洁了面也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只是他感受着手旁的体温,久久不能入睡。
孙颜一路兴高采烈的跑回房间,激动得四处乱窜。他午后便搬离了那个采光极差的下人房,换到了正院的耳房里来,与公主的那个哑巴侍女一间。
他四处摸着未曾见过的装潢饰品,面上一笑,早晚有一天自已会搬到大房了里去的,没有旁人只有自已一个人住。
还要有几十个女婢每天服侍自已,连孙仲那个老不死的也要拉来我院里扫地,还可以将母亲接来与自已同住。
反正将军喜欢我,都无妨,搞不好他们都要称我一声夫人呢。
他躺到柔软的床辅上,笑得花枝乱颤。
对了,得再去问问那个东奴将军喜欢什么才好,自已要再加把劲了。
他猛的从床上跳起,刚准备出去就想起川芷说过不能与他见面,只得无奈的又折了回去。
一转身便撞上了刚洗漱好回来的宛竹,孙颜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瞪了这个哑巴一眼,自个儿指高气昂的回床上躺着了。
宛竹端着盆立在门口瞧他,实在想一盆水泼到他那张异想天开的脸上解气,但想了想公主的叮嘱,还是冷静的关上门休息了。
翌日一早,还末到辰时孙颜便起来了,想想今日将军要喝自已烹的茶就兴奋。
他坐在铜镜前收拾自已,恨不得将所有的首饰都戴在头上,还特意束了腰收低了领口,整整半个时辰才
宛竹眯着眼睛偷看他,心底暗讽,不自量力。
等收整好了,孙颜又往身上撒了些香粉,这才扭着腰肢往主人房里去了。
他趴在门上朝里面张望几下,也没瞧出什么来,只好重新理了理衣裙轻轻敲了敲木门。
洛翊亭是早就醒了的,只是要等人来演上一出好戏才一直等到了现在。
现下终于听见了敲门声,便想收回被公主抱着的手起身传人。
谁料还未下床就被陆华倾一把揽住了“将军莫急,让他再等一会儿”说完就又滚回了他怀里。
洛翊亭望着公主微蹙的眉头,长叹一口气,给人盖好了被了,重新躺了回去。
门外的孙颜嘴角一沉,刚才明明就听见将军说了声稍等,可现在怎么就没反应了?
他疑惑的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却只听见陆华倾的细索声响,具体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楚。
气恼的跺了跺脚,他继续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