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刚抬脚,想想身后季礼,回身拉他一把。
今天他来,一是捧场,二是要搞明白俩人到底咋回事,三是想做和事佬。
十年情谊,哪能说断就断。
“钟浩,”唐晚凝出口喊住他。
“咋啦?”钟浩回身,“还不让进?”
季礼同样看她,缓声开口:“就这么恨我?即便当做陌生人进店消费,也不可以?”
唐晚凝闭了闭眼,脑袋里是他那两副面孔。
半晌,出声:“季先生,恨字谈不上,但咱们之间,确实与陌生人无异,即是陌生人,我作为清吧老板,有权限制您到店。”
季礼本来控制好的面部情绪,在听到她的话,一瞬间暗沉下去。
‘季先生?’
‘恨字谈不上?’
‘咱们之间,确实与陌生人无异?’
每个字眼都狠戳人心肺。
‘呵,好狠的女人。’
还真是小瞧了她的心狠。
季礼口气不好,“唐晚凝,念在十年情谊,我劝你关系不要弄的太僵,你这样高傲清冷,对自己没有好处。”
唐晚凝笑:“呵,怎么,商场上的招数要用在我身上?”
钟浩看看两人,眼神复杂:“不是,你俩干啥呢?”
眼看两人脸色不对付,钟浩用力推了季礼一下,“你搞什么?不想和好?”
心气儿高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犯错。
唐晚凝细看了季礼两眼,西装革履,眉骨间透着阴沉,与以往一样。
他不说话,一定在心中筹谋。
他一张口,绝对是最有利自己的话术。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承认,不出口,便是觉得你能贡献的价值还达不到他的标准。
唐晚凝心中苦笑。
其实一直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能年少无知到被那一句‘唐晚凝是我季礼罩着的人’而锁住了十年。
蠢!
钟浩不合时宜的添嘴:“晚凝,我听说你们俩都冷战了小半年?差不多行了,季礼这人你还不知道,嘴比石头都硬,我听说他私下给你买了不少礼物,他这就是在认错,你给我个面子,原谅他,再说,你们两家即将联姻,以后就是夫妻,那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怎么还能当陌生人?赶紧和好。”
唐晚凝眼睫眨了眨,看向钟浩,“你觉得,他会娶我?”
钟浩:“怎么不会?你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要是敢不娶你,我替你揍他。”
闻声,唐晚凝笑了。
季礼眉目紧蹙。
“怎么事儿?”钟浩看不懂俩人,但他还是了解唐晚凝,冲向季礼,出声质疑,“你背叛?”
年少时期,三个人曾许诺,不论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谁也不准做昧着良心、没有道德底线的事儿。
唐晚凝合了合眼,伤疤要被掀起,却不觉得痛。
好像真的释怀了。
钟浩追着问:“季礼,你真的背叛?”
季礼转向一旁,压在胸口仿佛是万斤重石。
他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自己背弃,弄丢了她。
唐晚凝抬眼,唇瓣几度开合才道:“季、夏两家联姻,跟我没有关系,毕竟我姓唐,不姓夏,夏家的一切都跟我唐晚凝无关。”
她的语气始终很平淡,“季礼,我说过,留些体面给彼此,对季、夏两家都好,我们之间,在你与夏家背着我谈联姻那一刻,就注定只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初辰清吧,独独对他下了逐客令,正是因为,与其见面,徒留温情,掀起怀念,不如永不相见。
不是负气,不是憎恨,而是免增烦恼,让记忆随着时间淡化、抹去。
对哪一方都好。
唐晚凝话音一落,钟浩一拳头顶在季礼下颚,“怪不得夏天娇会出现在你季氏,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踏马是个男人吗?”
季礼没想到钟浩真动手,吃痛劲儿让他下意识反应是回击,膝盖爆顶钟浩腹部。
钟浩抱着季礼的脑袋十指用力抠,两个人顿时扭打在店门口。
拳拳到肉。
“住手,别打了。”
“你们两个多大人了还打架。”
唐晚凝没有见过季礼动手,但钟浩动手她是见过的。
这家伙明眼看是公子哥,实际上是个混不吝,一言不合就开打,记忆里也就季礼能跟他做朋友。
眼下却为了她在打季礼。
唐晚凝心里不是滋味。
霎时间,一些年少时光涌上心头。
身后,“哪来的地痞无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