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玲问卓青远,是否确定要在林阳落叶生根。
这还有什么可否认的?
他在高家湾已经建了两个厂,还在村里建了房子,再买一套房子,又有何碍?
卓青远曾听大爷爷说过,自己家祖上是地主老财,从他太爷爷辈起就逐渐没落。正所谓胜世置地,乱世藏金。
这可是千古铁律。
现在自己有能力,也有需求,多置一套房子简直小事一桩。
“你哥叫古文忠?”卓青远起身让座,很无心地问了一句。
“彭玉玲只是嗯了一声,并不答话,一点多谈的想法都没有。
卓青远突然多了份好奇心。
按理说,彭玉玲不是那种不讲道义的人。而且相反,在与卓青远相处的过程中,她还非常仗义。
确切地说,如果没有她,建筑公司不会如此顺利。
“玲姐,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再找个人?”
彭玉玲似乎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敏感,反而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她悠然地躺在椅子里,舒服地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我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又不能生养。我看上的人看不我,愿意娶我的人,都有功利心。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
卓青远还没说完,立刻被彭玉玲打断“没什么其事,我觉得这样挺好,秦雪不也是一个人。”
“我秦姨她当过兵,她丈夫是战场上牺牲的烈士,她有军人情节。”
聊天陷入死局,两人都不再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卓青远还是想着古文忠这个名字。他上搜了一下汉君酒店的官方网站,又翻找一些酒店的其它信息,结果却一无所获。
看来这个古文忠也是一个不愿意抛头露面的人,连他们自己的官方网站上,都检索不到董事长的信息。
卓青远还是有些不死心,又检索些其它信息,但是结果都是一些同名的信息,跟他所要查的古文忠完全对不上。
卓青国突然间对古文忠感兴趣,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彭玉玲对他的评价一直都不好,可就是这个评价不好的人,名下却有很多产业,这就说明他这人还有点些本事和能力。
但凡有本事的人,总有一些强于他人的才能。
大爷爷曾教导过他,能让你嫉妒的人,就一定在某些方面胜过你。
彭玉玲对古文忠讳莫如深,他也不方便问。他突然觉得彭玉玲很可怜,一个失去丈夫的人,一个失去家庭的人,连至亲都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处理完市区的事情,卓青远就先行回县城。
开发区项目办公室和新中学项目办公室合体办公,同置一处,既节约成本,管理起来也方便。
项目部为卓青远单独设置一间办公室,只不过卓青远没有任何头衔,可所有人又都知道,没有头衔的卓青远,却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
“现在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卓青远坐在新办公室里问着夏志新。
“开发区那边还没有具体负责人过来,项目进度我不完全清楚,听说他们工程部早已进场配合征收,征收也快完了。新学校这边也在准备征收,征收完我们就可以进场。”
“设备租赁的事提前联系好,别舍近求远,县城有的就在县城找,县城没有的再到市区联系看看。常用的简单设备我们也可以适当地添加一些,算到成本支出里面去,以后要经常用。”
“那我先去咨询一下具体价格,然后汇总一下。到时你看下需要购买哪些,我再安排添置进来。租赁的事情我也先去问一下,先确定一下意向。”
卓青远看了夏志新一眼,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只好让他先去办。
在处理项目书时,他好像总是摸不到门,简单的逻辑错误都能犯。
现在又像是突然开了窍,繁琐的小事都能做到有条有理,搞得卓青远只能摇头苦笑。
卓青远迟疑一会,拿着手机给夏七打电话。电话一直忙音中,一直没人接。
由于万溪镇是紧邻县城的乡镇,项目启动后,卓青远两头跑。县城有事他就待在县城,下班之后再开车回高家湾。
卓青远几乎每日往返于县城和村里之间,每次进出村庄,都要路过自己的新房工地。他的新宅正一点点地构建起来,幸福感也与日俱增。
一天早上,卓青远刚到养猪厂办公室,夏志新就给他打电话。
夏志新说,他们项目办公室的门被砸了,还被泼了油漆。卓青远迟疑了一会,这件事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做的。
他让夏志新新报警,公事公办。
卓青远赶到县城,现场已经有几位民警在做笔录。
“要不要找程立凯帮忙?”
“不用,我知道是谁干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事,墙面先找人清理干净,门的话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换新的。”
“那要是他们再来破坏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了。我让你报警就是这个道理,第一次这么做,是跟我们过不去。现在我们已经报了警,如果他们敢再这么做,那就是跟警察过不去。”
夏志新错愕地看着卓青远,卓青远的回答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这是什么?
这是在不断的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卓青远看了看现场,反倒觉得有一丝无比轻松的快感。
原先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刘怀军会用什么损招?现在看来,倒有点像是黔驴技穷,这么下三滥的招术,实在不值得一提。
“还有一件事,你安排一下,把卓庄村的田素娟叫过来一趟。”卓青远若无其事地给夏志新布置着任务。
“田主任?叫她来?你不是一直都回避她的吗?”
“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吗?”
“不懂,什么意思?”
“田素娟心眼多,在村里时我们关系走得近,我这么多年不在家,她肯定会各种猜。把她叫过来亲眼看看,这样她心里就踏实了。”
“那以什么名义请她过来?”
“两个项目里的物料随她挑,只要她能接的,都交给她做。”
夏志新愣了一会,他不理解卓青远这么做为什么?
一边帮着死心地帮着老家企业,一边却藏着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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