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厂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星期收来多少?我们现在圈里有多少猪了?”
“差不多有六七百头。”
“损坏的圈舍很快要整修完工,新圈完工差不多能养两千头。现在才三分之一,量太少了,分给农户养的老母猪,要产崽还得几个月,还得想办法补栏才行。要不这样吧,以后你们就跑远点去收,暂时避开万溪镇。那人叫什么?”
“大名叫马建南,镇里开肉铺卖肉的。”
“马贱男?这名字好怪,还有叫贱男的。你们这几天先缓一缓,容我想想办法。”
“我看收猪活还是停了吧,收也收不到,白耽误工夫。我们整天东奔西跑的,也该休息一下了。天天忙得跟孙子似的,现在我这头,被风一吹还会觉得疼呢。”
高书丁明显是在故意刁难,不过卓青远并不生气。高书丁说的没错,别说他的头吹风会疼,卓青远觉得,自己现在没有风吹,头都疼。
最终,让卓青远下定决心的原因有很多,自己初来乍到,像个无根的浮萍似的,接手养猪场也全靠钱来维护。
村里很多人一直对他持怀疑态度,自己屋里遭过两次窃,高书记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思来想去,卓青远觉得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给自己立点威信,要不然队伍都不好带。
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想,他不认识马建南,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从众人的描述中他能猜得出来,无非是像卓云武和何大彪那样的货色。
卓云武又如何,自己上初二时就敢和他硬面刚。即使结果不好,那也证明了自己的勇气。
何大彪!这个粗鲁的前岳丈,自己一脚便能把他踹倒。
卓青远觉得自己已经给对方留有余地,收猪的时候故意避开他,好让大家都有饭吃。
自己已经一让再让,如果对方还是不肯放手,那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事情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卓青远觉得应该去会一会这个马建南。
找马建南最好的时间就是逢集,镇里逢集的时候人最多,但是逢集时马建南在卖肉,卖肉时手里提着刀,这就不好办了。
也不知道刘锐教的那些技巧,能不能派上用场?
现在想多也没用,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
在准备找马建南之前,卓青远认真地准备一番。晚上的时候,他摸黑反复地练习各种擒拿动作。
许久没打过架,这些动作,有些是影片里面学的,还有些是刘锐教的,其余的一些,多是以前自己打架时,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
如果马建南是徒手,他没有任何担忧,万一他要动刀子,他还真有点后怕。洪水都没被自己淹死,别再被一个无名屠夫给弄残了。
结果不论如何,卓青远心里已经做好预判。如果真跟马建南动手,对方也不敢怎么着,今天是逢集的日子,逢集人多容易脱身。
马建南再嚣张,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拿刀在街里胡闹,真要是闹出收不了场的局面,那倒一劳永逸了。
经过详尽分析,卓青远心里放松许多。
卓青远要去镇里找马建南,去之前他没有跟任何人招呼,连敬爱的高老师都没说。
他跟高书丁打听过马建南的长相,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高书丁最近上班不太积极,卓青远让他到其他乡镇跑一跑,他总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去。
卓青远也不计较,反正现在猪圈里的猪,够他们忙一阵的。
这天万溪镇街上逢集,熙熙攘攘的街上挤满了人。偶尔有人跟卓青远打招呼,他也只是笑笑便过去了。
在这个地方能认识他的人,只会是高家湾的村民,那些人他只是看着脸熟,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又该怎么称呼?
“小伙子,买肉吗?”
卓青远在街里转过一圈,终于在街东头,找到正在卖肉的马建南。
他盯着马建南没说话,马建南也疑惑地看着卓青远。
“嗯,嘴馋了想来点肉过过瘾。”
“那你准备怎么吃?”
“那就来一斤五两八钱的前腿肉,包饺子。要二斤三两四钱的五花肉,做红烧肉。再来两根后腿筒骨,熬点汤。再来两个前脚,卤着下酒。还要……”
“行了,少在我这打嘴炮。”马建南直接打断卓青远的话。
“开门做生意,有本事你就切。没本事可以说没有,我也不为难你。”
“找茬是吧?也不看看自己的尿性,哪凉快去哪待着去。”
“明人不说暗话,我叫卓青远,高家湾养猪厂是我的。”
“哟,早就听说高家湾养猪厂来了个毛蛋孩子,没想到就是你呀?怎么着?今天是嘴馋还是身子痒?那个姓高的没跟你说,他的头是怎么漏的?”
“我可不姓高,我怕我要是姓高,马老板摸不着我的头。可是马老板不厚道,你把我的人给敲了,连吭都不吭一声。”
马建南不由地多看卓青远一眼,然后又看看四周。
他是在观察卓青远是不是带帮手?
经过仔细辨认,他确定就卓青远就一个人。马建南走到卓青远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想买我的肉,老子今天还不卖给你呢!”
“我不识相?马老板把我的人弄进医院,缝好几针,你连看都没看一眼。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马老板说一声,以后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收你的,我收我的。”
“你他妈的走不走?赶紧滚蛋,别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
论身材板,马建南并不比卓云武更魁梧;论脾气,他还比何大彪差点。
从小混到大,这种人,这种场合,卓青远见得多了去。
即便自己现在是外姓人,但也有了高家湾的身份。这种场景下,卓青远一点都不怵。
反倒是马建南,被卓青远堵在自己的肉铺跟前,先行发火。卓青远越觉得对方火气越大,他心里越增加一份信心。
容易暴躁的人,思路容易乱。即使动起手,也很少有章法。
“我今天是来跟你讲理的,如果马老板不讲究的话,那以后再相遇,我们也就不讲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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