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经过纪申的提点,也开始怀疑第二层的管道是否太大,但一切的猜想都不切实际。
当即吩咐衙役去通知吴洋,马上赶制四寸和三寸的管道,测试纪申的猜测,能否改变眼下的困局。
当吴洋得到衙役的吩咐后,神色猛然一滞,他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了解,唯一清楚便是眼下的工期怕是受阻了。
吴洋不敢耽搁,快速跑向了工坊吩咐道:“你们先发下手中的活,赶制出四寸、三寸的管道,每一种尺寸都按十个赶制,马上。”
“这......”
一名泥瓦匠略带疑惑道:“吴里正!这管道制作需要木模,突然改尺寸时间上有些仓促,怕是......”
“张老哥!时间不等人,现在一切都要给开渠的事情让路,麻烦了。”吴洋郑重其事的冲着老者抚了抚手道。
见此情况,泥瓦匠也不便再说什么,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我们老哥几个现在开始,不过最快也需要明天中午交货。”
“多谢了。”吴洋拱手言谢道。
现在他们在抢时间,吴洋很清楚这水渠日后将会给上河乡带来何种变化,他不能让工程出现纰漏。
更何况,这短短半个月,红河水位可见的下降,其他人并未察觉变故,但依水而居的上河乡、七里乡、下河乡的百姓,已然觉察到不对。
旱灾怕是要来了。
见几位泥瓦匠已经开始忙活,吴洋眼神瞬间瞥向了作坊后面放置了几个陶罐,心中突然有了思绪。
“来几个人,抱着陶罐跟我走一趟。”吴洋急忙招呼道。
等候的几名百姓不疑有他,急忙上前各自抱着两个陶罐跟着吴洋,径直奔向了停在红河上的楼船。
谢艇玟见吴洋领着几人到来,面带诧异的说道:“这吴里正动作还很快,没想到不过一刻钟就烧制好了。”
王朗含笑道:“大人可别打趣了,制作木模外加烧制的时间,最早也是要等到明天的。”
“那他这是......”
“大人稍后,等吴里正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吴洋领着六人也登上了楼船。顺势放下怀中的陶管,抚了抚手道:“见过谢大人、王主事。”
“嗯!~”
谢艇玟微微颔首,扫视了几人一眼面带狐疑道:“吴里正!你这是......”
“大人刚刚派人来通传,想来事情比较急,老朽便擅作主张,将闲暇时为百姓烧制的陶罐拿过来用一用。”
“对呀!~”
王朗忍不住大笑一声,扫了一眼百姓怀中的陶罐道:“吴里正这方法好。”
“王主事说笑了。”
吴洋尴尬的抚了抚手道:“眼下是抢时间,一刻我们也耽误不起,想来红河水位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
“嗯!~”谢艇玟点了点头,自然是明白吴洋话中的深意。
王朗也不多言,快步上前检查着百姓手中的陶管,挑了七八个口径差不多,便看向了一旁的衙役。
“把这几个陶罐的底敲掉,注意不要损伤了罐身。”
“是!~”
衙役扶手应了一声便取出了腰间的铁尺,轻轻敲击着陶罐底部。
时间流逝,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衙役才将所有陶罐打穿。纪申早已明白王朗的想法,吩咐人将陶管运到第二层水渠。
在众人紧张的思绪中,管道终于被拼接好。虽说有些影响美观,但眼下计算水流却是重中之重,便也没人计较。
“大人!装好了。”纪申站在崖壁上高声喊道。
“放水。”王朗高喊一声,负责围堰的民工急忙打开缺口,红河水流是瞬间涌入管道。
随着水流的注入,埋在底部的风车开始飞速转动,带动水流奔赴第一层水渠。
看着水流从管道中喷涌而出,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转瞬移到了第二层。
“砰砰!~”
随着第二层管道传出了数声闷响,便见水流“哗啦啦”的从管道口涌了出来,众人的心瞬间安定了几分。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王朗激动地握住吴洋的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道:“此次工程能够顺利进行,吴里正真是功不可没呀!”
“不敢、不敢。”
吴洋惶恐地连连摆手道:“诸位大人都是为了上河乡,老朽能做的就是这么多,若是无事老朽回去了,土窑那便离不开人。”
“哈哈哈!~”
谢艇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朗声大笑道:“吴里正不必谦虚,这不光的为了上河乡,也是为了来古县,你且去忙吧!”
“老朽告辞。”吴洋抚了抚手,便带着来时的几人退了下去。
此时,王朗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转身对谢艇玟抚了抚手道:“大人!这红河水位下降的如此之快,看来其他地方已经有旱情了。”
“嗯!~”
谢艇玟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淑婷送来了府衙的奏报,永州部分地区已经数十日不曾下雨,其中平阳县更甚,已经一个月不错落雨。”
“平阳县?”
王朗疑惑间突然神色一亮道:“那可是平阳郡主的封地,想来今年平阳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了。”
“哎!~”
谢艇玟哀叹一声道:“其他的事情也并不是我们能管的,眼下要尽快将堤坝建好,能蓄多少水就蓄多少水。”
“是!~”
王朗抚了抚手道:“这边有卑职在大人不必忧心,等卑职计算出管道的尺寸后,马上安排吴里正调整。”
“好!~”
谢艇玟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自是对王朗的专业不曾有半点怀疑,随即便带着人去了堤坝。
朱贵并非工衙出身,在建设方面没有王朗的聪慧,但架不住朱贵有商人的特长。
他将原来的堤坝又扩建了小半圈,利用一座小土山减少了四分之一的工期,而且原材料也省下了不少。
若不是谢淑婷及时制止,按照朱贵的心思,怕是隔壁安县的几座小山包也要被他给囊括进去。
谢淑婷不是怕花钱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界,能不与对方产生纠葛最好。
倘若安县县令与府衙交好,对方来个一纸控诉,这水坝最终怕是要分给对方一半,于来古县而言并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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