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艇玟与陈平毫不在意菜品,吃的又是心满意足,让躲在厨房的婆媳两人,觉得安心了不少。
正所谓,酒菜同席,并有所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谢艇玟与陈平满意的点了点头,各自端起来茶盏浅浅抿了一口润了润喉。
林佑也快速放下筷子,轻轻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婆媳两人则是疾步走了出来,将碗筷收拾了个干净。
待一切处理完毕,谢艇玟看向林佑道:“林里正!可还有其他事情要禀报?”
林佑犹豫片刻,起身拱手道:“启禀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下河乡的学堂年久失修,孩子们读书颇为不便。恳请大人拨款修缮。”
谢艇玟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面露不解道:“县学不是有私塾还是免费的,为何下河乡还要建立学堂?”
一旁的孙诚见此情形,也是急忙接话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下河乡、上河乡不与官道接壤,这孩子进入私塾是颇为不便的。”
“哦!~”
谢艇玟诧异的看向林佑道:“下河乡目前适龄的孩子有多少?”
林佑闻言心中一喜,急忙说道:“回禀大人!下河乡适龄的孩童有三十二人,上河乡少一些有二十七人。”
五十多人,按照私塾的规模是收的下的,但若是在下河乡另建学堂,其他乡庄自然会多有微词。
谢艇玟并没有拒绝林佑的请求,略微抬了抬手道:“孙主事!你回头派人调查一下下河乡与上河乡的情况,就从百姓出行着实。”
“卑职遵命。”孙诚急忙俯身应道。
自从谢艇玟雷霆手段,杀了不少人后,整个刑衙就如同虚设,不说县衙没有命案,就是小偷小摸也被曹真拉去造冰。
刑衙文书都被调往户衙协助,就连大牢也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守着,天天清扫蜘蛛网,是无所事事。
而作为刑衙主事,如今俨然成为了谢艇玟的师爷,配合谢艇玟处理衙门的内务。
在听闻谢艇玟的安排后,林佑感激涕零的连连道谢。
宴罢,谢艇玟与众人便在林府歇息一宿。次日清晨,众人早早起床,随着孙诚的指引,继续前往上河乡视察。
站在上河乡的田间地头,谢艇玟对照《鱼鳞图册》也是了解了个大概。
相比于下河乡,上河乡的位置更加凄惨,虽说占据了水源上游,但根本没办法截取河水。
“大人!这红河贯穿上河乡、七里乡、下河乡,最好的田地在七里乡,其次是下河乡,这上河乡虽说水源充沛,但地势险峻没办法倒流,相对于贫瘠一些。”孙诚俯首道。
谢艇玟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也是无力的哀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水源,就是用不上。”
“这两侧山石耸立,外加田地地势较高,水源若想引上来,怕是只能用水车了。”陈平柔声道。
就在几人感叹之际,一名老者擦着额头的汗珠,快步迎了上来,俯身道:“老朽上河乡里正吴洋,见过谢大人。”
“吴里正快快请起。”
谢艇玟说话间上前了半步,隔空虚浮了一把道:“吴里正!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老朽该做的。”吴洋拱了拱手道。
孙诚急忙后退了半步,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吴洋心领神会,微微颔首算是致谢,略微上前一步道:“谢大人今日来此,可可是让上河乡蓬荜生辉,老朽......”
“好了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
谢艇玟抬手打断了吴洋的话,指了指山涧中的红河道:“吴里正!我间上河乡的田产都依山而建,山下那一块地方为何不开垦?”
顺着谢艇玟所指的方向,吴洋微眯着眼神打量一番,瞬间了然于心道:“大人!那一片是老朽为下河乡与七里乡准备的泄洪口。”
“嗯!~”
谢征鸿面露不解道:“吴里正!这是何意?”
“大人融禀!”
吴洋抚了抚手,指了指山涧中红河的走向说道:“每次到了雨季,红河水位暴涨,若是老朽不将河水引到那个位置,聚在山窝减缓流速,下河乡与七里乡必然要遭灾。”
“吴里正大善呀!”孙诚恭恭敬敬的抚了抚手道。
“孙主事谬赞了。”
吴洋汗颜的俯首回礼道:“上河乡人口也不过五百二十人,一百四十个余户。山上的土地足够了,至于山下的洼地虽说肥沃,但山洪爆发让粮食十不存一,后来也没人冒险去种了。”
听着吴洋的介绍,孙诚看着远处的缺口以及山上备好的碎石,便知晓这是堵河道用的。
心中也是感念吴洋的大义,抚了抚手道:“本官代表七里乡以及下河乡的百姓, 感谢吴里正的大义。”
“大人大可不必。”
吴洋连连摆手,略感一丝尴尬道:“这些算不得什么,毕竟在税收方面,七里乡与下河乡提上河乡承担了一半,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众人闻言也是恍然大悟,但吴洋所做也是让众人佩服,如此大意之举虽有交换,但归根结底上河乡舍弃的更多。
谢艇玟又看向了山下的水车道:“吴里正!农忙的时候,都是靠这个取水?”
“山上土地多,这水车只能在低洼地带使用,大多都是靠人挑水山上。”吴洋叹息道。
几十年如此,上河乡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若非官府对户籍严格把控,不少人怕是都已经迁徙。
虽是靠着红河,但山涧河流本就难以把控。说不定眼前是艳阳高照,下一刻便是洪水滔天。
谢艇玟一时间也没有较好的办法,几人便下了山,刚刚踏入端头的山道,谢艇玟突然心有所感。
“吴里正!这山的另一侧是?”
吴洋闻言回头看了一下,笑道:“大人!从前面绕一下,有一条盘山而起的小路,走个五日可以到达沅洲官道。”
“道路如何?”
吴洋摇了摇头道:“山路崎岖,除了人以外只有骡子能走。”
听闻吴洋的话,谢艇玟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谢淑婷,暗自摇了摇头后跟着众人来到了吴洋的家中。
“啊切!~”谢淑婷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又是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旁的连夕关切的上前,摸了摸谢淑婷的额头,见自家小姐没有发烧的迹象心中安稳了几分。
但转头还是吩咐厨房备好了姜茶,以防谢淑婷夜间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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