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商会一直是宋真帝心头挥之不去的顽疾,因为他很缺钱,大宋很缺钱。
虽说大宋承袭了先唐,但先唐的疆域却还有大部分没有回收来,这对大宋而言并非是完整的疆域。
大战不是靠人命去堆,钱、人缺一不可。
大宋有的是人,可是大宋很缺钱。每年的税赋除了支付朝政所需,剩下不过百十万两。
百十万两想收服北域十六州这根本不可能做到,而连家商会在十几年前,恰巧进入了他的视线。
一个商人,短短数十年经营,就聚财百万万两之数,这让宋真帝已经沉寂下去的心思再度蠢蠢欲动。
如今得到连家商会信息,宋真帝亦是难掩心中喜悦,快速的走向了赵璞, 一脸关切的问道:“璞儿!你所言属实?”
“父皇!此事儿臣猜测数之不尽,这最后的东家已经浮出水面了?”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叫‘谢微雨’的?”宋真帝急切的询问道。
“是!~”赵璞点头迎合道。
旋即!目光一转,沉声道:“父皇!虽说儿臣已经查了十之八九,但这‘谢微雨’儿臣却实在是记不起此人?”
“嗯!~”
宋真帝眉头一凛,面露诧异道:“璞儿!以你所言,你见过对方?”
“是!~”
赵璞拱了拱手道:“这名字儿臣很熟识,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儿臣已经吩咐人去寻找线索,不日或有消息。”
“好!~”
宋真帝重重的拍了拍赵璞的肩膀,以资鼓励道:“璞儿!你大胆的去查,不过要快,朕很期待与他的会面。”
“是!~”赵璞应声道。
宋真帝又与赵璞闲聊了片刻,便将其打发了回去,毕竟眼下寻到连家商会家主乃是当务之急。
谁都想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是开疆扩土还是驱逐蛮夷,对于上位者而言,这是不小的诱惑。
宋真帝现在显然有这个机会,大宋不缺人,缺的是钱是粮。
而燕双在回到慎刑司后,刚刚进入大门,便见一名差役快步上前,俯首道:“大人!孙忠不见了。”
“孙忠?”
燕双面露狐疑的停下脚步,思虑了片刻沉声道:“孙忠是谁?”
不怪燕双记不住,而慎刑司的差役太多。除了主要的几个统领外,其他的人燕双根本不认识,更何况还是一个差役。
“大人可记得昨日发配水牢的差役?”
“他怎么了?”
燕双说罢步伐猛然一滞,诧异的回头看向来人道:“昨日那是书吏叫孙忠?”
“是!~”
差役急忙俯首道:“回禀大人!先前审查牢房的时候就没见到孙忠的影子,由于他不是犯人,故此没有上报。”
“好,本官知道了。”
燕双说话间挥了挥手,驱散了差役后快步走向了书房,将门窗紧闭后一脸惊愕的瘫坐在椅子上。
“若昨日不是冲着那三人去的,而是冲着孙忠去的,事情就说的通了?”燕双喃喃自语道。
倏然,只见他神色一怔,面露恐慌道:“昨日太子殿下来过,难道是他......”
可是思虑的片刻,燕双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心中猜测,若真是赵璞所谓,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可一想到在勤政殿上,宋真帝意有所指的话,燕双的眉宇间愁容更深。
思虑片刻后,燕双随即冲着门口喊道:“来人!~”
“吱呀!~”
房门轻启,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俯身道:“大人。”
燕双快速写好了信件,盖上了慎刑司的大印,交给来人道:“立刻调拨人手,全城搜捕凶手。”
“全城......凶手?”
侍卫面露难色的看向燕双道:“大人!不知是抓谁?”
“佩剑佩刀的,只要是可疑的江湖中人,全部给本官带回慎刑司,胆敢有不从者就地格杀。”
“卑职领命。”侍卫拱手应下,快速离开了书房。
燕双也不敢久作停留,稍微整理了一下仪态,定了定心神后乘车回到了燕府。
殊不料!随着燕双的手令下发,整个汴京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见此情形,不少言官上书弹劾,但都好似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任何讯息传出。
此时此刻,众人才清楚,这件事是宋真帝默许的,或者说是宋真帝授意的。
溪园。
赵乾握着一把小米站在池塘边,戏谑的看着池塘中的鱼饵争抢鱼食,面容上可见的浮现出一丝微笑。
“没有了?”赵乾柔声问道。
东方亮手摇羽扇,缓步上前道:“没有了。眼下整个汴京是热闹的很,殿下不出去看看?”
“沐风兄!我需要去看热闹吗?”
赵璞说话间将手中的一把小米全部扔进了池塘,看着鱼儿肆意争抢,不禁冷笑道:“太子这一步棋着实让我也有些猝不及防,帮了我不说,若是去看戏怕是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哈哈!~”
东方亮轻摇羽扇,朗声笑道:“殿下所言甚是,只不过......”
“沐风兄!你是想问太子为何会血洗慎刑司?”
“不错。”
东方亮点了点头,略微拱了拱身道:“若是殿下知道,还请不吝赐教。”
“沐风兄谬赞了。以沐风兄的能力都不知道,本殿下又哪里知道。”赵乾玩味一笑道。
看着池塘中荡起的阵阵涟漪,赵乾心中也是久久难以平复,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太子下如此重的手。
书房中,赵璞端坐首位,面容之上浮现一丝冷若冰霜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一名侍卫顶着巨大的压力俯身道:“太子殿下!燕副统领离开慎刑司衙门后,直接回了燕府,不过......”
“不过什么?”赵璞冷声问道。
“不过期间去了庆余堂,买了一根千年人参,其他并无交际。”
侍卫说罢,略微抬了抬眼眸,见赵璞不为所动急忙接话道:“属下去问过店家,对方说是燕副统领早已定好的货,不是突然到访。”
“人参?”
赵璞面露疑惑,搓着扳指沉声道:“你下去继续盯着。”
“是!~”侍卫应声退出了书房。
赵璞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直至夜色降临也不见出来。他不相信燕双不清楚谢微雨的底细,更不相信燕双不会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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