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衙役在张宅翻找一番,却没有发现丝毫线索,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找什么。
谢淑婷本就闲来无事,随即走入了正堂扫视了一眼。仅仅一眼,她便从地上的灵牌中看到了一丝猫腻。
待宋振将灵牌劈开,一本小书册顺势映入众人眼帘。谢淑婷顺势捡了起来扫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心中震撼不已。
谢淑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内心,将书册递给身旁的谢艇玟道:“父亲!你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嗯!~”
谢艇玟神色异样的接过书册,仔细端详起来,片刻过后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这……这是一本账册,难道说......”谢艇玟的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言辞间除了震惊还带着一丝欣喜。
“账册?”众人闻言面带着一丝苦楚,原以为是了不得的东西,却没成想只是一本账册而已。
万万让他们没有预料的便是,这本账册记录的银钱足有五万贯,甚至于银钱的埋藏地也记录的清清楚楚。
而这一切,只有看过账册的谢艇玟父女两人知晓。
谢艇玟沉思了片刻,当即吩咐道:“来人!将张宅围住,本官要审理一年前张磊谋杀一案。”
“是!~”众衙役应声道,便快速把守各个房间。
一众镖师对视一眼,看到宋振点头示意便迅速的退出了张宅,毕竟如今官府有人在场,他们也不便介入太深。
父女两人快速返回了县衙,屏退左右之后便看起了提前准备好的卷宗,一番查阅之后两人对于案件也有了初步了解。
按照卷宗记载,张宅查封并非市井流言那般,虽说是疑似人命案,但死的却是一个乞丐。
以一个乞丐之死,县尉刘庆便带领衙役拘禁张磊,查封了张宅。而案卷中记载的张宅家眷,也都是莫名失踪。
看着手中薄如蝉翼的案卷,谢淑婷伸出纤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沉思道:“父亲!张宅的家眷是失踪,那花圃之中的尸骨会是谁的?”
“失踪?几十口子说消失就能消失,那花圃之中的必然是张宅家眷。”谢艇玟的语气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口吻。
谢淑婷显然也知道,但在证据面前才能有说服力,随即又看向了一旁的账册道:“这笔银钱就在张府的花圃之中,父亲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给张磊洗清冤屈,归还给他。”谢艇玟不置可否的说道。
谢淑婷摇了摇头,她总感觉这案件有些诡异,其中太多细节没有被串联,也就是说证据链不完整,杀手作案动机不明。
其中就连刘庆扮演的什么角色,她一时间还搞不清楚,若是先入为主认为张磊无罪,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真的证实那花圃下的尸骨是张宅家眷,能被灭了满门的人,想来张磊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淑婷念及至此,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父亲!这五万贯银钱于我们而言或许是个机遇。”
谢艇玟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如今来古县有四万七千贯税收亏空,若真的用这五万贯填补,可以说解决了不少问题。
“可是......”
“父亲!没有可是。若是张磊无辜还给他便是,若是张磊有罪这银钱怕是刚好为我们准备的。”谢淑婷盈盈一笑道。
谢艇玟犹豫了片刻,看着女儿那坚定的眼神,随即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孙诚早已在门外候着,听到谢艇玟的呼喊,急忙推门而入俯身道:“大人!卑职在。”
“立刻安排人去调查张磊的事情,事无巨细本官要立刻知道。”
“是!~”
孙诚应了一声并未离去,而是抬了抬眼眸打量着眼前的父女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早已被谢淑婷洞悉。
“孙主事这是有事?”谢淑婷玩味一笑的问道。
孙诚闻言有些惶恐的看了看谢艇玟,但见对方眉宇间带着一丝微怒,不敢隐瞒急忙俯身道:“大人!张磊早在半年前疯了,大人审理此案怕是有些难。”
“疯了?”谢艇玟一脸震惊道。
谢淑婷相对冷静,沉思了片刻便追问道:“何时疯的?为何疯的?”
“这......”
孙诚擦着额头的冷汗,一时间有些难以开口回应。毕竟自己是刑衙主事,未曾定罪的犯人在天牢疯了,于他而言可是重罪。
看着孙诚久久不语,谢艇玟怒喝一声道:“还不从实招来,张磊因何故而疯的?”
孙诚自知瞒不住,急忙俯身跪了下来,连声诉说道:“大人!张磊入狱之初,便被县尉大人日日提审,每次送回大牢都是遍体鳞伤,这件事卑职也没办法阻止。”
“又是刘庆。”谢艇玟说话间双手攥拳,言辞间充满了恨意。
谢淑婷却是听出了别有深意的味道,以刘庆的心思抓捕张磊又每日提审折磨,那他必然是有所求。
谢淑婷念及至此,眼神扫想了旁边的账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感觉,张磊的身份必然也不简单。
“你......”
“孙主事!你先去调查张磊生平,事无巨细谢大人都要知道。”谢淑婷好吧便看向了谢艇玟道:“父亲切勿生气,这件案子怕是不简单。”
看着谢淑婷有意无意的挑了挑眉,谢艇玟当即心领神会,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说道:“你先下去调查张磊生平,此事容后再议。”
孙诚感激的看了一下谢淑婷后,俯身对着谢艇玟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让卑职戴罪立功,卑职这就去办。”
谢淑婷听着孙诚的话,心中也不由得一阵好笑,这人虽说只是个吏员,却是深谙官场之道。
他的一句“戴罪立功”,就把谢艇玟想要秋后算账的心思给灭了。谢艇玟自然也看出了孙诚的算计,无奈的挥了挥手算是变相的允诺。
毕竟此刻谢艇玟还没有自己的班子,对于孙诚的算计也只能选择隐忍,再者张磊疯了的事情,按他所言罪不在他。
“多谢大人。”
孙诚道了声谢,便灰溜溜的来到府衙正堂,敲响了代表集合的鼓。留守的衙役听到急促的鼓声,迅速从班房跑了出来,在衙门广场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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