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30个包裹,大小不一,包装材质也分好几种。
有油纸包装的,有巴掌大的木盒,还有半臂长的竹筐材质……大件很少,许是快递数量太多,随机包裹体积便有了限制。
花晴费了一点功夫将所有快递拆开,很快地上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东西种类繁多,大体分为吃的,生活用品,和穿的。
吃的有几箱口味不一的面包,紫薯糯米面包,牛油果夹心面包,芝士黄油面包;辣条大礼包五大袋;一箱100个的无菌鸡蛋;一箱广式腊肠;一箱十斤的玉米;一箱250ml*12瓶的快乐水。
生活用品主要是牙膏牙刷卫生纸等等,还有三箱卫生用品。
由于许多东西很小,花晴直接找了个大筐,全部放进去,等需要了再去拿。
衣物中,花晴最惦记的便是内衣内裤,这东西她穿习惯了,一天不穿,身上哪哪都不对劲。
除了一套手感极好的丝绸睡衣和一套上下装卡通睡衣外,剩下一些短袖T恤半身裙都拿不出去,花晴全都塞进箱底,以备不时之需。
过几日就是梁珍弥的生辰,花晴准备把丝绸睡衣送给对方。
冷宫中人,谁还记得谁的生辰。
每到这日子,梁珍弥总是唉声叹气,一副我欲随风去的凄苦样子,花晴念着往日恩情,又怕对方真想不开,断了她跟系统的联系,想好好哄哄对方。
只要过了这天就好。
因中午用过膳食,到了晚间,梁珍弥并不很饿,她习惯性坐在主屋门口发呆,看着花晴又在院子里清洗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器物。
忽然大门外头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花晴放下手中东西,快步走上前。
她瞧瞧天色,以为是来送暮食的,脸上挂着模式化的笑容,将小门打开。
见到外头不太熟悉的面孔,花晴神情稍稍一滞,语气却十分和气,“这位是新来的内侍吗?”
来落月斋送东西的人,就那么几个,加上花晴在宫中待过两年,依着她宠妃近身大宫女的身份,许多小宫女小内侍都愿意奉承她,于是后宫中的面孔,她都记得。
宫中人都说冷宫晦气,极少有人自愿来,看到不熟悉的生人,花晴心底升起一股疑惑。
来人是一位模样清秀的小内侍,皮肤白皙,眼神灵动,根本不像是受人压迫而来的模样。
或许是看出花晴目光中的审视,小内侍生涩地朝着两侧道路上打量几眼,最后视线与花晴交汇。
他压低嗓音,用白皙修长的手挡住嘴巴一侧,道:“花晴姐姐真是好眼力,小的是上月新来的。”
花晴眉头一挑,道:“大人有何事?”
为显尊重,花晴常常称呼内侍们为内侍大人,人在冷宫,事事求人,还要什么面子。
小内侍闻言,讪讪一笑,“小的听闻落月斋有一种能驱蚊防虫的药水,所以想来买一点……”
说罢,他又紧张地从怀中掏出一包鼓鼓的荷包,语气讨好,“我知道这药水金贵,娘娘也要用,可小的实在是受不了这宫中蚊虫叮咬,望姐姐看在小的初来乍到,替我允一点出来吧……”
小内侍神情诚恳,花晴眼尖,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处。
花晴先是纠结半晌,才若有所思将目光落在那份量很足的荷包上。
小内侍也在观察对方的举动,看到钱财有用,马上将荷包递上去。
还小声说道:“花晴姐姐的大恩大德,小的感激不尽。”
花晴接过荷包,掂量几下,“你主子是怎么知道驱蚊水的事?”
小内侍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能猜到不是自己用,他解释道:“说来也巧,我家主子近日受蚊虫困扰,正好去了内藏库,碰到江内侍跟几个司使在说话,才得知落月斋有这神奇的驱蚊水。”
“原本我家主子还不信的,用过之后,发现午间小睡时,真的没有蚊虫打扰,便想趁着这药水还没有宣扬出去,先让小的来买一点。”
事情缘由,花晴大致听懂了。
不过其中许多细节,这小内侍有所隐瞒,花晴也没拆穿。
落月斋如今最需要,不就是钱么,花露水能带来收益,是好事。
“原是这样。”花晴恍然大悟,“大人怎么称呼?”
小内侍弯弯嘴角,“姐姐叫我小福就好。”
互换身份,避免以后出现问题找不着人,花晴点点头,转身去屋里取分装好的花露水。
送走小福内侍,江水山拎着食盒出现在大门口。他脸色不太好看,看向花晴的眼神透着不耐,但稀奇的是,花晴没有听到他半句讥讽。
这可不像他往日做派。
花晴关上小门,走到梁珍弥身边,心中细细琢磨方才的事。
梁珍弥懒洋洋扇着团扇,“怎么了?那小内侍把驱蚊水全买走了?”
花晴搁下食盒,坐在旁边台阶上,轻轻摇头,“娘娘放心,咱们有的用。奴婢只是觉得有趣。”
“何事有趣?”
“娘娘可知道方才来买驱蚊水的小内侍是谁?”
梁珍弥想听八卦,直接从躺椅上坐起身,她用团扇抵着下巴,细眉蹙起,极力思索花晴的问题。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喃喃:“是谁?不是新来的小内侍,叫小福吗?”
“非也。”花晴莞尔,“我瞧着她,可不是内侍,是宫女。”
“宫女?”
“对,假扮成内侍,来冷宫买驱蚊水的宫女,怕是后宫里哪位的亲信,奴婢总觉得熟悉,却认不出来是谁。”花晴嘿嘿一笑。
梁珍弥此时也觉得有意思,“倒是没想到,咱们落月斋被人忽视了两年,还能有人求到我们这儿。”
说到这,她又觉得花晴的驱蚊水不是凡品,赶紧叮嘱,“那驱蚊水,你可不能全给外头人拿走了,这东西好用,别宫的人都得拉下面子来求,咱们往日吃的苦也得让她们受受!”
花晴被逗笑,默默点头。
二日一早,落月斋大门被敲得邦邦响。
“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缺不缺德?!”
花晴正坐在灶下烧水做早饭,顺便打了会儿盹。
她骂骂咧咧从厨房走出来,将小门打开,映入眼帘便是江水山那张极为嚣张的脸。
江水山开门见山,鼠眼一聚,“那药水还有吗?全都拿出来!”
一听这语气,花晴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怎么会有人要东西,要的如此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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