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不是吗?
她无法理解张隐的想法,更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还有,云莱到底是谁?什么死一个也是死,死两个也是死?”
张隐抬眸扫了她一眼,眼里有着探究。
“这种时候了,你不关心一下自己,居然还有空八卦。”
“这不是八卦。张隐,你真的杀人了吗?”
“你觉得呢?”
“张隐!”相较于张隐的平静,穆思礼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几分。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样你就会痛快了吗?其他人做错了什么?”
“是啊,看他们痛苦,我就快乐。”
他看着穆思礼,“仔细看,你和云莱还挺相似的。”
他不顾穆思礼的反抗,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左右掰扯了一下。
“不过不是脸,是性格。但也就两三分,她可没有你这么软弱。”
张隐松开掐住她的手,从角落里搬出一张椅子。
椅子满是灰尘,他也不嫌弃,一屁股坐下,灰尘扑起,消散在空中。
“原本还不理解为什么顾曦对你这么宽容,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了。”
“什么意思?”
“顾曦这个人,可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善良。云莱没死之前,她可要比现在要淡漠得多。旁的人冒犯了她,第二天就会消失在帝都。”
张隐坐着,身子微微往前一探,眼神带着探究。
“而你,不仅抢了她的身份,还能在她面前蹦哒这么久。”
张隐勾唇,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
“云莱和顾曦,是什么关系?”
“云莱死后,顾曦开了公司,开始资助伤残孤儿,还收了不少孤儿,私下培养。你知道你二哥待的电竞队吗?那就是顾曦开的。”
张隐没有直接回答穆思礼的问题。
对于张隐说的这些,穆思礼当然是不知道的。
她微张着唇,错愕的表情在张隐的预料范围之内。
“穆氏还能安稳的在帝都存活,你该感谢云莱才对。”
穆思礼没理解。
“和云莱有什么关系?”
“因为顾曦是按着云莱的方式在活着。”张隐勾唇,嘴角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云莱的方式?”
“简单来说,如果你们遇到的是云莱还没死的时候的顾曦,在你们找到顾曦的第二天,你们就得卷铺盖回家了。”
“顾曦的处理方式向来干净利落,就像我因为说了她一句,第二天我就被迫转学,且在之后都无法和她在同一个学校上学。”
“但云莱的处理方式却不会这么利落。在被冒犯的时候,她会采取冷处理方式,不与对方纠缠。如果对方是个她欣赏的人,她甚至能开口夸人家两句。”
连张隐自己都没发现,在提到云莱的时候,他的嘴角挂着柔和的笑。
和以往表现出来的开朗温和模样不同,这是他最真实的表情。
“所以,云莱死后,顾曦成为了云莱。”
所以顾曦明明讨厌她,却也放任她和她处在一个空间下。虽然打击了穆家,还总是说着要他们滚出帝都,却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不是因为顾曦本身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云莱会这么做。
她在用这种方式,纪念着自己的朋友。日日夜夜,从未遗忘。
所以她对张隐的恨意才会这么强烈。
穆思礼反应了过来。
“你到底对云莱做了什么?”
“是她傻,我本来只是想利用她约出顾曦的。只要顾曦出事,张家就能趁乱上一个台阶,和顾家抗衡。可是她呢,为了和顾曦解释清楚,想也不想扑过去抢她的手机,一个没站稳,就翻了过去。”
“从顶楼,就这么‘啪’的一下,血就弥漫开来了。”
张隐手作张开状,明明是笑着,眼眶却莫名红了一圈。
穆思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张隐,你好可怕。”她发自内心的说道。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淡然的说出来?为什么他非但没有半点悔意,还打算重蹈覆辙?
穆思礼实在无法理解张隐的脑回路。
“你害死了她,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么轻松的话。”
“是顾曦害死了她!”张隐眼眸冷了下来,想也不想地喊道。
“如果不是顾曦,她不会死的!是顾曦的错!如果不是她,云莱会活着的!可她却像个受害者一样缩在顾家人背后,利用顾家的势力来压迫我,驱逐我!”
他站了起来,俯视着穆思礼。
“顾曦没有错!是你自己执迷不悟,是你自己内心阴暗,见不得别人幸福,故意把其他人拖下水。是你!是你害死的云莱!”
穆思礼的声音很大,但很坚定。
她盯着张隐,一遍又一遍强调着事实。
下一秒,她被张隐掐住脖子。
张隐的力度很重,穆思礼瞬间喘不上来气,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她挣扎着,可双手被绑着,使不上一点力气。
就在穆思礼觉得自己快窒息而死的时候,张隐突然放开了她。
穆思礼猛咳嗽一声,整个人最大程度的佝偻着,贪婪地吸取着周围的空气。
“我劝你不要想着惹怒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穆思礼回道。
“云莱知道谁更值得付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去抢回手机,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的朋友。而你,不配!”
听张隐的描述,她就能知道云莱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所以顾曦才会在她死后,以她的行为处事为自己的行为处事,默默纪念着自己逝去的好友。
她也知道,张隐没救了。
他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在他的世界里,他是悲情主人公,所有人都必须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
她现在觉得自己真傻,也觉得云莱傻。
她们都以为自己是能拯救张隐,却不知道他这个人早就已经腐朽了,连捧都捧不起来了。
“张隐,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心理扭曲的精神病人!你不值得任何人用真心去对你。”
穆思礼用着自己认为是恶毒的话咒骂着张隐。
“你就值得了吗?鸠占鹊巢的大小姐?”
张隐话音刚落,仓库的门便被一把踢开。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同时看向仓库门的方向。
铁门凸起来了一块,证明他们确实没有听错。
下一秒,仓库门缓缓打开,带着尖锐的吱嘎声。
“张隐。”
“顾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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