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宫
郑才人在德妃的正殿里,陪着德妃说话、
“德妃娘娘,您看这两天,宫里面的风向,这是怎么个吹法啊?”郑才人一边理着丝线,一边说话。
德妃轻笑一声,“这后宫里的风,一会儿刮南风,一会儿刮北方,但是只有一点儿不变。”
郑才人停下手头的动作,“请娘娘赐教。”
“那就是,谁受到皇上的宠爱,谁就站在上风口。”德妃端起茶杯,淡淡的笑着说道。
郑才人也点点头,表示领悟了,“娘娘说的是,还是您看的清楚。”
德妃哼笑一声,“只是我在宫里头待的时间久了,日子久了,不用我说,你也会明白的。”
“那您说贤妃娘娘,她会安然无恙吗?”郑才人又问了一句。
德妃皱了皱眉头,又放松,“这不是我们能讨论的事情。”
郑才人慌忙捂了捂自己的嘴,“多谢娘娘提醒,是妾僭越了。”
德妃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郑才人也看出德妃不愿再和她继续聊,于是起身告辞。
“娘娘,明天还要去宫宴上,想来您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妾告退了。”
德妃微笑着看着郑才人,点点头,“回吧,明天一起去琼林殿。”
“是,”郑才人福了福身子,就退出去了。
凝香跟着郑才人,“小主,您为什么向德妃示好啊?”
郑才人示意凝香关好门窗,才小声的回答,“最近贤妃话里话外的暗示我,好像是知道了当初那个孩子是被我自己弄掉的了。”
凝香吓得当场愣在原地,“小主,这···,这可如何是好?”
“先看看,我想德妃只是心证,想来没有证据的。”郑才人这话,既是安慰凝香,也是安慰自己。
“是。”凝香小声的回答道。
碧华宫正殿
桃枝正在帮着德妃剪着花样子,要给雅信公主做个小荷包。
“娘娘,您说这皇后娘娘,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是就此咽下这口恶气了吗?”
德妃拿着剪刀,裁剪着布料,“我不知道,但是估计如今的皇后,更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
以前的皇后,刚进宫,都会找着由头,拿捏后宫的女人。
如今皇后真的是拿住了贤妃的把柄,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娘娘,奴婢是希望皇后娘娘就此办了贤妃,以后您也可以安心了。”桃枝小声说道。
“但愿如此吧,有的仇,还是自己报,来的痛快。”
德妃轻轻的笑着,这会儿的微笑,就显得有点瘆人了。
“娘娘,当初那个孩子,等贤妃被处置了,您也就放下吧。”桃枝小心翼翼的劝说着。
“我尽力吧,一个做娘的,怎么可能说忘了自己的孩子,就忘了呢,我试过多少年了,没有做到过一天。”
德妃的眼中流下了泪水,带着恨意,看着窗外,钟粹宫的方向。
桃枝也是心中叹息,当年人群杂乱,没有十足的证据,皇上又是刚登基,齐家权重,最后只能是轻拿轻放了。
德妃自言自语的说着,“如今的齐家,就不是举足轻重的了吗?还是,只是被害的对象,在他心中分量不同罢了。”
“娘娘,别想了,皇后总归是不一样的。”桃枝轻声的安慰道。
德妃知道并不只是因为皇后这个身份,更是因为皇后这个人。
“桃枝,你想的太浅显了,一年前皇后昏迷,难道就一点猫腻都没有吗?”
德妃苦笑着说道,“皇上只是简单的查了查,就算了。”
桃枝捏着帕子,擦了擦德妃眼角的泪水。
“如今,皇后只是误食了点儿坏东西,皇上这番大刀阔斧的,简直是在给皇后递上自己的投名状。”
桃枝不解,从来都是下位者给上位者,递投名状的,怎么皇上给皇后递呢?
“娘娘,您说笑了,那是皇上啊。”
德妃自己抹掉了泪水,又恢复了平静。
“是啊,那是皇上,天下至尊,但是感情哪里分尊卑呢,先动心的是输家。”
“帝王多薄情,但是薄情之人,动情就是深情,皇后好运气啊,人起死回生了,感情也如是。”
德妃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凤仪宫
沈清歌正安排着夏竹去小厨房安排晚膳。
她午后的时候,端午去请了皇上过来用晚膳。
毕竟皇上这次表现的真是不错,最起码很是给她这个皇后脸面了。
这是值得一顿盛情款待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沈清歌唤来福安,“你去凤仪宫外面守着,看到皇上,速来报我。”
端午应了是,就出去放风了。
“娘娘,这么冷的天,您是要出去迎着皇上?那我给您找件厚的披风。”冬梅笑嘻嘻的问道。
沈清歌点点头,因为她上次碰巧被皇上遇见,看着皇上的心情,还挺不错的。
估计是皇上以为自己出去接他了。
知道了这样的小行动,可以让大佬高兴,她当然偶尔也要付诸行动,就当是情趣了。
咚咚咚——
端午跑进来,“娘娘,快出去吧,皇上的仪仗,这就要拐弯了。”
沈清歌闻言,赶忙让冬梅给她披上披风,提着盏兔子灯笼,就出去了。
谢君恒走到了凤仪宫的附近,他想起了上次皇后提着灯笼等着她的样子。
这让他嘴角勾起笑容,心里头还隐隐的有些期待。
今天,皇后会不会也来等着朕呢?
谢君恒没有失望,刚拐过弯,就看到他的小皇后,提着一盏兔子灯,站在宫门口。
她正踮着脚尖,向他的方向眺望着。
“走快些。”谢君恒按捺着声音里的愉悦之情。
仪仗停下,沈清歌暗叹:终于来了,好冷啊。
“给皇上请安。”沈清歌福了福身子,笑着说道。
谢君恒下了御辇,扶起小皇后,“皇后免礼。”
“陛下,您一路过来冷不冷啊?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都觉得好冷啊。”
谢君恒拉过小皇后的手,给她捂着手,“朕听到你的邀请,热血沸腾,怎么会冷呢。”
沈清歌笑了两声,“陛下,您如今可真是会说好听的话。”
“天冷了,以后不必到外面等我,免得受凉。”谢君恒认真的关切道。
“那样的话,您可别觉得我不去迎您,您再不得劲儿。”
“朕岂是那不讲理的人。”谢君恒笑着刮了刮小皇后,略红的鼻头,估计是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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