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内猛然爆发出的疾呼,其紧迫与焦灼如同鸣镝划破静寂的夜空,瞬间扯紧了所有人的神经。
这一声,是预警,是战斗的号角,来源自同为狙击手的鸣镝,一个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捕捉到危机的敏锐猎手。
张行的反应几乎与声音同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废弃化工厂三楼三点钟方向,那里的黑暗中,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光仿佛是死神的眼瞳,一闪即逝,却足以令一切警惕的心脏骤然加速。
“糟糕,三点钟方向,RASS组织的狙击手潜伏!”
张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携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三点钟方位,是斜对面楼层一个深邃的黑洞,寻常之眼难以穿透那层厚重的夜色,而鸣镝之所以能敏锐感知,全凭同为狙击手间特有的第六感——那份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
至于张行,他之所以能一眼辨认出那隐藏于暗处的威胁,得益于他那双经过变异的眼睛,视力超凡,能在漆黑中洞察秋毫,比常人强出数十倍不止。
“快,确保王三全的安全!”
张行大喊一声,不到一秒内,耿健辉神色紧急的是对着负责控制王三全的两位国安队员提醒了一声。
耿健辉的心中如同明镜,对于RASS组织的意图洞若观火。
他知道,那位狙击手的出现绝非偶然,更不是为了简单的救援或是挑战国安的力量,唯一的动机,清晰而残酷——彻底清除知晓过多的王三全。
王三全在RASS组织中的地位虽不及夏飞那般举足轻重,但他多年来为组织奔走,执行过无数任务,其价值远非池中之物。在等级上,他即便称不上是一条大鱼,但也绝对不是一只小虾米。
对RASS而言,王三全掌握的秘密,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一旦落入国安大队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许,最初RASS还存有营救王三全之心,甚至将其纳入计划之中。
但当消息传来,得知王三全被重重包围在这座废弃的化工厂,所有的希望都化作了泡影。在这种铜墙铁壁的包围下,任何救援尝试都将无比艰难,即便是侥幸成功,代价也将是惨痛至极,很可能动摇组织的根本。
因此,在利益与风险的权衡之下,最冷酷也最直接的选择浮现出来——干脆利落地除掉王三全,让那些可能泄露的秘密随着他的死亡一同埋葬,这是最为保险的手段。
“快,快将王三全带上车!”
飞鹰组长的声音如同凌厉的风,穿透了紧张混乱的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一边大喊,一边敏捷地穿梭在烟尘弥漫的现场,身形矫健如猎豹,瞬间便抵达两名神情紧绷的国安队员身旁。
他们迅速形成一个牢固的人墙,小心翼翼地簇拥着神色惊惶的王三全,朝车子上涌去。
“砰!”
一声刺耳的爆响划破天际,宛如死神的低语,来自三点钟方向的一颗致命子弹呼啸而来,速度快得仿佛要撕裂空间。
然而,飞鹰组长的反应更是电光石火,他的疏散指令和行动几乎同步进行,那颗呼啸的子弹仅差毫厘,擦着王三全的身体,狠狠地嵌入了他身侧半米开外的残垣断壁之中,激起一片飞扬的碎石与尘埃。
紧接着,“砰!”
第二声枪响,这次的袭击方向出人意料,子弹竟是从六点钟方向袭来,目标直指之前三点钟的方向,显然意图制造混乱。
在这一连串的危机中,张行凭借着他那经过变异的双眼,尽管视野模糊,却依然能隐约捕捉到子弹飞行的轨迹。
他心中暗自判断,这精准而狡猾的一击,无疑出自鸣镝手中的狙击枪。
就在几分钟前,鸣镝在八点钟方向警觉地发现了三点钟位置的异动,几乎是在危险露出端倪的同时,他已通过无线电发出警告。
随后,他仿佛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开始从八点方向迂回移动,寻找最佳射击位置,准备给予敌人致命反击。
“砰!砰!”
很快,三楼和二楼位置接连响起几声清脆的枪响声,鸣镝和rass组织的这名狙击手展开了对狙。
二人的身影犹如鬼魅,在黑夜的废弃化工厂里闪转腾挪,即便是拥有变异双眼的张行,一时间也很难捕捉到二人的身影。
不过张行判断的出来,rass组织派出暗杀王三全的这名狙击手,无论是狙击技巧还是狙击素质,都非常的高超。
二人在北门方向的办公楼对了大概十几秒钟,随后二人的身影相继消失,枪声也逐渐消失。
张行朝组长耿健辉请求道:
“头儿,你们快将王三全押送回局里吧,我和夜鹰前辈去追踪一下那名狙击手和鸣镝的下落。”
耿健辉眉头紧皱,他同样看得出来,对方的狙击手十分厉害,如今他和鸣镝相继消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两人形成默契,寻找更开阔的地段对狙去了。
狙击手之间的战斗,普通人很难参与,即便是派出所有小组成员追踪,也取得不了什么效果。
再三权衡之下,耿健辉答应了张行的请求,在张行肩膀上拍了拍,叮嘱道:
“一定要小心,对方的狙击手很厉害,尽量不要跟他缠斗。”
张行点了点头,迅速上了夜鹰的二手比亚迪,夜鹰在张行的提示下,飞速调转车头,从废弃化工厂的北门疾驰了出去。
耿健辉知道当务之急,是先将王三全押送回局里,于是不做任何耽搁,快速上了押送车。
此刻,押送车上,飞鹰组长同在,王三全双手双脚皆被镣铐所铐,刚才rass组织狙击手的那一枪,与他擦身而过,似乎已经吓破了他的胆量,他神色涣散,面色惊恐。
“飞鹰,我组里三名队员去追踪那名狙击手了,眼下咱们当务之急是把网速安全押送回去,你下命令吧。”
飞鹰组长斜靠在座位上,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耿健辉本不打算打扰他,但事先有过约定,飞鹰担任此次行动的指挥官,所以耿健辉才提醒了飞鹰一声。
不过耿健辉话音下去,并未收到飞鹰的回应。
“飞鹰!”
耿健辉心中充满疑虑和不安,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推了推飞鹰的身体。
随着他的推动,飞鹰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但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耿健辉的目光落在了飞鹰所坐的座椅上。
他惊讶地发现,座椅上竟然沾染着大量的鲜血,这些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耿健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仔细检查飞鹰的身体,终于在飞鹰的腹部位置发现了一个明显的枪伤。
伤口周围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十分严重。
耿健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飞鹰紧闭双眼,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耿健辉在这一刹那间,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一幅画面:在废弃化工厂里,那名来自 rass 组织的狙击手曾经朝着王三全开了一枪。幸运的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飞鹰组长恰到好处地推了王三全一下,才让那颗子弹紧贴着王三全的身体呼啸而过。
此刻,耿健辉恍然大悟,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颗子弹会与王三全擦肩而过。极有可能的是,当时飞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颗致命的子弹!要知道,以 rass 组织那位狙击手的高超技艺,既然已经锁定了王三全,就绝不应该出现失手的情况。
那时情况危急万分,每个人都忙于逃命,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个细节。更令人敬佩的是,飞鹰明明知道自己中了弹,却为了不干扰大家的撤退计划,竟然将自己中弹的真相深埋心底。
"飞鹰!" 耿健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的眼眶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再次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飞鹰的名字,希望能唤醒他。然而,此时的飞鹰早已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飞鹰的伤势非常严重,腹部中弹,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很明显,由于失血过多,飞鹰的生命正处于极度危险的边缘。
"快点!再快点!"
耿健辉心急如焚地催促着司机,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军区医院。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因为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着飞鹰的生死。
尽管耿健辉和飞鹰并不在同一个大队,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非同一般。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更是彼此最信任的朋友。
这次抓捕王三全的行动本就充满了危险与挑战,而现在,一名国安队员已经壮烈牺牲,如果连飞鹰这位组长也无法幸免于难,那么对于整个国安大队来说,无疑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押送车加快速度,飞速向军区医院方向驶去。
……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另外一个地方,夜鹰正在驾驶着一辆二手比亚迪,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一条漆黑无比、阴森恐怖的林间小路上。他根据刚才听到的枪声来进行定位,并结合自己那双变异后的眼睛所观察到的情况,准确地判断出那名 rass 组织的狙击手以及鸣镝,在从废弃化工厂消失之后,已经迅速潜入到了后山的丛林之中。
"砰!砰!"山地丛林中时不时地传出几声清脆响亮的枪响声。夜鹰循着这些枪声,开着车一路疾驰而来,最终抵达了后山丛林的东南面。
“呼叫鸣镝……呼叫鸣镝!”
然而,此刻丛林中的枪声却早已销声匿迹,展现在他面前的只有那片一望无际、漆黑深邃的丛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到其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于是,夜鹰试图通过电台与鸣镝取得联系,可是他连续呼喊了好几声,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靠!狗日的鸣镝,你特么倒是回应一声啊!”
夜鹰一脸的焦躁,一旁的张行见此情形,伸手在夜鹰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并提醒道:“前辈,您先别着急,我觉得鸣镝前辈应该是把通讯设备关掉了。”
听到张行这么说,夜鹰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转头看向张行,似乎在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张行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曾经听说过,在狙击手的对决中,哪怕只是一点点微风的干扰或者极其细微的声响,都可能成为决定生死胜负的关键因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rass 组织的这位狙击手相当厉害。
我猜鸣镝前辈很可能是碰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为了确保这场狙击对决不受任何干扰,他必须关闭联络装置,防止任何声音的泄漏。毕竟,在这种高风险、高压力的战斗环境下,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张行如此这般地一解释,夜鹰方才如梦初醒般明白过来,但紧接着他便眉头紧蹙疑惑道:“他俩必然藏身于这片密林当中,起初尚能听闻数声枪响,想来彼时他俩正在相互狙击,然而眼下枪声已然消停下来,莫非这意味着他俩目前已进入静默状态不成?”
张行颔首示意,表示赞同夜鹰的看法,并意味深长地回应道:“通常而言,高等阶狙击手之间的较量,早已超脱出单纯的技艺与枪法范畴,关键在于双方谁更善于把握机会,谁能够准确捕捉到对手犯错的瞬间,进而发动那决定性的一击。此时此刻的静谧氛围,恰好表明他们两人皆在静待对方露出破绽。”
夜鹰紧皱眉头,陷入了深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啊!问题在于,他们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犯错,而我们却无法与鸣镝取得联系。这样一来,我们该怎样才能给鸣镝提供援助呢?”
……
。